“寧寧,我陪你去吧。”蕭臨淵主動請纓。
現在蕭臨淵的日常,陪寧寧吃,陪寧寧喝,陪寧寧玩兒,陪寧寧睡覺覺。
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有十三個都是粘在林寧身邊的。
“娘娘,我也要去。”
小包子也急着揪林寧的裙角兒。
林寧伸出食指晃了晃,“你,在家看他。”
蕭臨淵父子默。
林寧頭上戴了幕籬,身上穿了件蕭臨淵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衫裙,只是看那布料,怎麼也不像是凡品。
不過薄薄的兩層,閃着莫名的光澤,穿在身上輕柔保暖,整個人也覺着清爽舒坦。
整個飄飄欲仙的感覺。
宋靈兒則是一襲嫩粉色衣衫,這一年多來跟着林寧,好吃的沒少吃,好用的沒少用,本就漂亮的人更是透着一股靈氣,似是春日裡的桃花仙子一般。
這兩人的組合走在大街上十分招人眼。
朱雀大街,上京城最爲繁華的商業街。
雖是才鬧過雨災,但這裡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繁榮,人來人往,極爲熱鬧。
從街頭逛到街尾,也象徵性的買了些東西,外帶瞪跑了好幾個盯着宋靈兒瞅的登徒子,林寧決定找個地方歇歇。
廣來居,據宋靈兒說這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之前他爹好幾個月的俸祿也吃不起一頓的。
林寧直接拍板兒,就去這吃不起的,看看他們爲什麼會這麼貴。
本意尋個雅間兒,可這店裡生意貌似真的很好,二樓客滿,也懶得再挪地方,索性在大廳靠窗之處尋了個僻靜點兒的地方坐下,讓宋靈兒點了幾道最貴的,準備見識見識。
林寧摘下幕籬,順手使了個小法術,這還是從蕭臨淵那裡磨來的,可以讓面部變得模糊,讓人不易看清,只是她沒什麼修爲,雖有混沌之氣支撐,但可以使用的時間尚短,不過吃頓飯倒是綽綽有餘了。
菜一上來,無非是熊掌鮑魚之類,材料到是珍貴,可這烹飪的手法兒,也沒見多好,而且,這些東西都失了一個鮮字。
任何食材,無論貴賤,還是新鮮的好。
林寧吃了幾口便興致缺缺,心裡也有了計較。
這大顯雖鬧過災,但窮的是老百姓,那些達官顯貴,哪個也沒見吃不起過不起,照樣是錦衣華服,歌舞昇平。
所以,要賺銀子,還得從他們身上來。
要走高端路線,就不能跟賣豆腐一個套路了。
飯館兒、脂粉鋪子和首飾樓。
樣樣都是賺錢的。
只是還得再投入些,在城外建暖房,建花卉基地。
青州的溫泉莊子也遭了災,現在正在整修,倒是之前留在那裡負責製作精油的一半人,也陸陸續續做了好多,隨着商船運送到京,現在林寧手頭兒也有一大筆存貨。
可這不是長遠之計。
論花卉種植,上京遠比青州有優勢。
如果要開店,也不能只賣精油,那潤膚露給了郭瑩,卻是不好再動手了,但雪花膏啊護手霜啊精華水啊什麼的也不是不可以啊。
還要建暖棚,種植水果蔬菜,到時直供自家的飯館,冬季裡沒什麼比新鮮果蔬更精貴的,這招牌不怕打不響。
再有便是首飾樓,之前林寧曾經買下許多低品質玉石用靈泉水提煉,現在那些東西可都好好兒的混沌裡扔着呢。
沒道理放着它們在那兒發毛兒。
況且現在還有混沌之氣,大可以大批量買入低階珠寶原材料,淬養之後提升品階,做成首飾再賣出去。
低賣高出,不怕賺不了錢。
想象着未來財源滾滾的日子,林寧忍不住笑出了聲。
可這一聲卻招了一個人來。
吏部侍郎姚鍇正欲向樓上走,偶然間不知怎的就聽到了一記如清泉般的笑聲,彷彿直響在他心上,不由向聲音來處一望,卻見大廳一角處坐着兩名女子,一名素色衣衫的看不清容貌,倒是旁邊那粉色衣衫的,正睜大眼睛笑着和對面的人說着什麼。
宋靈兒吃得飽飽的,正在和林寧說笑。
姚鍇下意識認爲笑聲是這粉衣女子所出。
望向她容顏,卻一下子呆住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那女子不過二八年華,生得明眸皓齒,膚色純白,眉眼間獨有一股靈動之氣,生生的攫住的人目光,讓人望而生慕。
便頓住腳步,再一凝神,卻覺這女子似曾相識。
已不由自主向那美人走了過去。
林寧察覺有人向此走來,先一步戴上幕籬。
姚鍇卻沒看她,直接面向宋靈兒。
“不知姑娘芳名?家居何處?在下姚鍇,可否與姑娘一敘?”
正和林寧說話的宋靈兒被人打斷,回過頭看了一眼,見是姚鍇,不由一怔,厭惡之色便浮了上來,“是你?”
姚鍇也是個人精,“姑娘識得我?”
宋靈兒撇撇嘴,這人八成忘了,是誰敲斷了他的鼻樑。
果真是個好色之徒。
果斷搖頭,“不認識,你走開。”
姚鍇卻不甚在乎,“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在二樓訂了雅間,還請姑娘一敘,相逢即是有緣,姑娘切莫推辭。”
宋靈兒卻懶得搭理他,不耐道:“你聽不懂大顯話?”
她自己倒是沒什麼,可是眼下還有夫人在,陪她在這裡聽這個不着四六的話,這算什麼事兒?
若是主子知道了,她可免不了一頓罰。
“在下說得也是大顯話,姑娘可聽懂了?”姚鍇搖搖手裡的扇子,身居高位的氣勢一下子流露出來。
不過是個有顏色的小女子,給些臉面也就算了。
宋靈兒正待發怒,卻見姚鍇身後又來一男子,十八、九歲模樣,生得十分俊逸,見着她也是愣了一愣,而後便拽了拽姚鍇衣袖,低聲耳語幾句。
姚鍇卻是一驚,盯着宋靈兒看了兩眼,又轉頭看向一旁默然不語的林寧,面上神色變了幾變,最後才鄭重的施了一個禮,笑道:“不知寧國夫人在此,卻是在下唐突了。”
寧國夫人,林寧。
剛剛後來之人正是姚貴妃所出三皇子,蕭湛。
不巧,之前姚鍇在街上調戲宋靈兒時他也在場,後來姚鍇被打,對宋靈兒也算印象深刻,今日卻是一眼認了出來。
宋靈兒的娘是一品女官樊如意,母女兩個皆在原來的蕭夫人,現在皇封的一品寧國夫人跟前服侍。
所以,眼前這另一名女子,身份便很清晰了。
姚鍇深覺自己踢到了鐵板之上。
不過他這人好色是好色,跋扈是跋扈,但腦子是真清楚,也很夠用。
想想他爹,想想他姐,當即舍下臉面低頭賠罪。
“你唐突的不是我。”
清泠泠的聲音響起,姚鍇一陣恍惚。
敢情剛剛他認錯了人。
之前那笑聲,竟是寧國夫人。
聲音尚且如此,卻不知幕籬下是怎樣的絕代佳人。
只是這話也就只敢在心裡想想,以如今林寧的身份,和她對朝廷的功績,是萬萬不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