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後來林寧帶蕭臨淵進山,遇到黑豹襲擊,林寧使出全部的精神力阻了一阻,蕭臨淵被一道白光捲走,卻是一條成了精的白莽,察覺到蕭臨淵血脈不凡,將其卷至其所居的冰火湖,不意卻被蕭臨淵意外吸收了湖底的冰靈晶與火靈晶,強大的靈力使蕭臨淵恢復了記憶,也跳出了魔帝花姬的術法所限。
對於這樣曲折而神奇的經歷,林寧也不由得嘆一句:果真是猿糞啊猿糞!
陸雎深夜遞牌子進了宮。
幽深的燭火下,皇帝的臉色越發顯得青白,原本有些胖的手狠狠地抓在龍椅扶手上,隱隱勒出了青筋。
不怪之前他的封賞那林寧並不看在眼裡,原來是早就心中有數。還有太上皇,是不是一路隱在暗處在默默地看着他?皇帝一想起這個就心中發涼。
人常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可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很多時候都是無路可退。
第二日,皇帝攜羣臣早早地等候在林府門外,林寧月份越來越大,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聽說皇帝在外面曬着大太陽求見,正喝清粥吃小菜的林寧還愣了一愣。
蕭臨淵隨手拿起一塊帕子給林寧擦了擦嘴角,“不想見可以不見。”
林寧莫名其妙的看向蕭臨淵:“他們要見我幹嘛?”
蕭臨淵又給她夾了一隻蝦餃,隨意道:“你忘了?不是說今天審理販賣人口那案子嗎?”
林寧恍然,一定是昨天蕭臨淵身份揭穿,皇帝的架子也端不住了,這姿態放得夠低。
“話說我現在是個什麼身份?”林寧納悶。
蕭臨淵是太上皇,婚娶怕是有禮制的吧?他們那紙婚書不知還奏不奏效,那上面她可是戶主呢。
她是不在乎什麼名分之類的,但卻是不想過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日子。
蕭臨淵睨她一眼,“能是個什麼身份?我是太上皇,你自然是太上皇后了。”
太上皇后?這詞兒新鮮。看電視劇常見老公死了兒子當皇帝晉位皇太后的,倒沒聽過這活着的太上皇娶皇后的,估計那皇帝也該撓頭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林寧纔不緊不慢吃完了飯,蕭臨淵隻眼含着笑意看着她,也不催促,皇帝那小子整天想着不着四六的,昨天又讓寧寧在大殿上站了那麼久,讓他在太陽底下多跪一會兒,沒準兒能讓他清醒清醒。
小包子拽着參娃偷偷溜出了大門,好奇的看着門外跪的如山如海的一堆人,邁着小短腿兒走到一身明黃的皇帝面前,不解問道:“你是誰?堵我家門前來做什麼?”
皇帝擡頭看着一身青蔥小褂兒長的白白嫩嫩的小包子,想起陸雎所言,心頭一片苦澀,一個太祖皇帝最純血脈,又是太上皇之子,這又將他和他的兒子們置於何地?
但面對這樣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娃娃,任誰也生不起惡感來,強擠出一個笑容,擡手摸了摸小包子柔軟的頭髮,溫言道:“你應該喚我做堂兄。”
說着,隨手從懷裡掏出一枚刻麒麟的極品溫玉遞給小包子,笑道:“昨日不知是堂弟,也沒備什麼禮,這個是當初先皇祖父所賜,今天便轉贈於你罷!”
皇帝這也是下了血本兒,不說這玉的確是好料,單說是成皇帝所賜,這來頭便大得很,也是琢磨着太上皇什麼好東西沒有?東西好賴是其次,別讓太上皇挑出毛病來纔是第一要緊的,索性便拿了成皇帝御賜之物,他總不會說出什麼不好來吧?
“堂兄?”小包子蹙了蹙兩條小眉毛,“可我不識得你。”
小包子並沒有接那玉佩。
皇帝笑笑,“是啊,原本我也不知道是你。”言語間已是用了“我”而非“朕”。
“太上皇可爲你賜了名字?”拒了秦公公遞過來的涼茶,皇帝跪在錦墊上,手中拿着那玉佩,饒有興致的和小包子聊起了天。
在這裡受到冷遇他早有預料,依着昨天在大殿上的種種,他在這裡跪上個把個時辰,讓裡面那位消消氣也是值得的。
“名字?我有啊,不過不是那什麼太上皇賜的,是我爹爹起的,我叫蕭玄,字曦光,好聽吧!”小包子很是自豪的呲牙說出自己的名字。
曦光啊……清晨第一縷光明……
皇帝內心有點苦澀,看昨日太上皇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將這個小堂弟抱在懷裡,又有這樣含義的名字,想必這個孩子是極得他心的吧?
這人怎麼說着說着就走神了?小包子推推心不在焉的皇帝,正要說話,卻見皇帝和身後的衆人已然伏跪在地,高呼:“昭聖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包子一扭頭,見蕭臨淵正從大門走出來,忙一溜煙兒跑了回去,牽起自家爹爹的手搖晃:“爹爹,爹爹,那個人說是我堂兄!堂兄是不是伯伯的兒子?可我不識得他……”
胖胖的小手兒指向皇帝,衆人都老老實實的伏低了頭不敢言語。
蕭臨淵一笑,“他是你堂兄,是爹爹兄長的兒子,現在你認識了。”
“哦。”小包子收回小手,好奇心也沒了。
“都起來吧。”蕭臨淵隨意道了一句。
被人扶起來的皇帝忍着膝上的痠疼,前行兩步,躬身道:“啓稟太上皇,那上京販賣人口一案,原定今日審理,不知林娘娘可有空閒,爲臣侄指點一二?”
蕭臨淵點點頭,“這事本上皇知道,不過寧寧身體不適,不宜出府,就不去你那裡了,讓樊女官去吧。”
避在右後方的樊氏上前,衝皇帝行了一禮,微笑着站在一旁。
皇帝一怔,沒想到太上皇這麼寵愛那位娘娘,這些事竟是親自出面擋了,可那林寧手裡還有至關重要的兩人哪!
蕭臨淵沒等他說話,又道:“還有兩個人要交給你,宋儉!”
“末將到!”話音未落,宋儉一身黑衣,束金龍紋腰帶,已是從門內出來,身後是十名黑衣金龍紋腰帶頭戴面具的男子,一股凜冽的肅殺之氣襲來,驚得皇帝眼珠微微一凝,這是……金龍衛!
傳說中太祖皇帝一手建立的暗衛,不過自太祖後便從未現與人前,別說皇帝沒見過,便是皇帝他爹,也沒見過,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金龍衛手中還押着兩名五花大綁的人犯,赫然是北蠻三皇子赤勒與陸家死士首領。
兩人看起來面色還好,只是俱都低垂着頭,看起來蔫巴巴的,老實得很。
陸睢遠遠的看了一眼,心頭劇烈的一跳,先是一陣心慌,轉瞬又想到昨夜進宮與皇帝所言,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但不管是皇帝還是陸睢,或者是一些知情的大臣,心中莫不是驚訝萬分,都在想一個問題:這兩人究竟是在哪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