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初遇二呆時的情景,當初是他哭着喊着才留在了自己身邊,可現在,他就這樣離開了。
來時那樣艱難,走時卻如此容易。
一滴淚珠緩緩自林寧眼中滴落,掉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小洞,但又迅速被風雪掩蓋。
林寧深吸口氣,緩緩自石上起身,定定的朝着下山的方向行去。
大雪直下了三天三夜才停了下來。
林寧縮在被窩裡,十分不願起牀。
只是她不起,肚子可是就要造反了。
天冷風雪交加,林寧由一日三餐改爲一天一頓,吃完就躲被窩睡大覺,睡醒再去吃,一日一日的,風雪停了,她人也似緩過來了。
看着外面的天光,明亮的陽光照射在雪白的地面,耀眼的刺人。
推開門,活動了下手腳,拿了門邊的掃把和木鏟,開始清理院內的積雪。
院落不大,對林寧來說這些根本不算什麼,又清了屋頂,也不過才一個時辰。
林寧忽然覺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之前總是覺得錢不夠、糧不夠,總想着要多賺錢,廣存糧,因爲她一個人要擔着兩個人的生計,可現在,似乎並沒有了原始的動力。
無所事事,林寧突然想到自己在空間做的試驗,這幾日也沒進去,也不知如何了。
回到臥室,也不擔心有人闖進來,直接一個閃身進了空間,卻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種在地裡的所有種子、植物全部鬱鬱蔥蔥,開花的開花,結果的結果,完全不復當初蕭條的模樣。
再仔細看去,還是有區別的。
當初澆了靈泉水的,現在已是果實累累,柿子、栗子、蘋果、葡萄……個個兒又大又鮮,看上去有種往外滴水珠的樣子,果實外圍還有一層稀薄的白色霧氣。
林寧懷疑自己是到了王母娘娘的水果園兒。
而未澆泉水的,現在也是枝繁葉茂,有的開了花,有的結了果兒,只是不像是澆泉水的看上去那麼水靈,那麼精神,上面也沒有那層霧氣。
水稻長得有半人高,飽滿的稻穗沉甸甸的,快搭到了地。
那些雞、兔是怎麼回事?一個個跟打了激素似的,長得都跟戰鬥雞、戰鬥兔似的,雞蛋下了一層。
再看去,那汪泉水好像變大了一圈,現在有不到一米見方了,空間外圍也空了有五米左右,空間這是變大了?
林寧有如做夢般穿行在果蔬之間,伸手摘下一個蘋果,放在嘴裡,清脆可口,幾乎可以聽見牙齒與蘋果接觸的咔嚓聲,清甜的味道溢滿口腔,讓林寧無可抑制的一口接一口的把蘋果啃得只剩了個核。
隨手丟在一旁,林寧嘴角越咧越大,這便是那個女人的空間?
哈哈哈哈……林寧高興,並不是因爲空間有多逆天,而是這麼逆天的空間現在是自己的,而不是那個女人的。
尉清雪,你現在是活是死?沒有了空間,你是不是生不如死?真盼望你還活着,才能體會失去的痛苦……
林寧在空間裡走了一遍又一遍,拿了籮筐進來,一株株的收着果實,把澆了靈泉水的單獨放在一邊,沒澆泉水的放在另一邊,她決定以後控制着使用靈泉水澆地,夠自己吃用就行,可不想一不小心流落出去惹出什麼麻煩。
可惜二呆不在。
若是給二呆喝了靈泉水不知能不能治好他的病?
可是這些只能是如果,只能想象。若是二呆在,也許她並不會將靈泉水拿出來。
沒有事到臨頭,便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去做。
就如當初在山上,那豹子躍向二呆時,自己最恨的是實力爲何會如此弱小,若是足夠強大,她便能救下二呆。既使救不下,她也能擋在他身前……
林寧失笑,經歷過一世的她,看盡過世間百態的她,當時想的居然是擋在別人的身前,替他去死。
可是世間之事從不由人。
她會好好生活下去,在這裡等着有一天,一個叫二呆的人前來。
她相信,那個人一定還活着,一定會再回來。
在空間裡呆了許久,那股興奮勁過去,林寧開始想着,也許是時候親自試試靈泉水了。
歸根到底,她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昨日她能遇上一隻豹子,明日沒準兒就能遇到老虎,只要活着,總會遇到許許多多的困難,要想過的自在,實力強大是必須的。
鑑於小說寫的情形深入腦海,林寧先去廚房燒了兩大鍋水,注滿了一大浴桶,閃身進入空間,拿了一柄勺子,輕輕舀了一小勺兒,輕啜着喝了下去。
味道還挺清爽甘甜,比山洞中的山泉感覺還要好。
不過,沒什麼反應。
再過一會兒,還是沒什麼反應。
林寧有些納悶,難道是喝得太少了?
再舀了一勺兒,喝下。
還是沒什麼反應。
嗯?不會吧?這就是一眼普通的泉水?不,不能這麼說,這泉水並不能說是普通。難道這泉水只對植物和動物有用,卻不能對人體產生作用?
雖然這已足夠逆天,但對始終以追求自身實力的林寧來說,就顯得有些不足。
一泄氣,林寧一屁股坐在泉邊,拿了個大碗,舀了兩碗,咕咚咕咚狂喝了兩大碗。
真是的,虧她還緊張的口乾舌燥,看來心境還是不過關啊。
林寧正自嘲,突然腹中一股巨痛傳來,疼的她瞬間白了臉,冷汗一層層冒出來。
“呼……呼……”林寧不斷深呼吸,試圖緩解這種痛,但收效甚緩。
絞痛一陣緊似一陣,整個人似虛脫一般,身上的衣衫迅速被汗溼透,只剩了一縷意識在強撐。
不知怎麼的,林寧冥冥之中有一種感應,不能暈,不能暈,若是此刻暈過去,她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但疼痛仍在繼續。
林寧甚至看到自己的衣衫上滲出了點點血漬,慢慢的血液將衣衫染紅……
林寧也越來越虛弱,眼前一黑,林寧在最後一刻,運轉起體內的異能,精神力也努力的向外延伸,延伸……
疼着疼着也就不疼了。
這是林寧的真實感受。
到後來,身上一暖,一股能力四處遊走,無處不覺的舒服,無處不覺得溫暖。
林寧始終處在一種似醒非醒的狀態。
但她知道自己還活着,這就足夠了。
直到真正清醒過來,林寧卻覺得自己睜不開眼,想用手去摸眼,卻覺得胳膊上黏黏糊糊的,擡動着費勁。
又覺得呼吸費力,鼻子嘴巴都被堵住了似的,直至快要窒息,身體自覺運轉異能,方纔覺得又活過來一般。
更要命的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肚子又開始痛了。
不是剛纔那種痛,而是,她要拉肚子!
天啊,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是肚子痛想要拉肚子卻找不到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