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素素,別名辛姨,又是當今的太子太傅!
更是當年將端木吉的女兒端木幽浮抱給相國撫養的始作俑者。
整個偌大姚相滿門破敗,也是因爲辛素素此人,若不是重生一世,嬛秀壓根兒想不到,當年相國姚科晟對辛素素始亂終棄,是辛素素暗中籌劃着這一切。
可以說,夜傾宴和姚幽浮是明面策劃人,而辛素素則是牽拉着這一對木偶操縱的幕後終極策劃者!
此刻的嬛秀與辛太傅緊緊擁抱着,聞到仇人身上的味道,嬛秀恨不得張開口狠狠咬上一口,將辛太傅的血肉咬下一塊來。
可惜,嬛秀忍住了,她知道自己要報仇得慢慢籌劃,如果現在就跟辛太傅撕破臉皮,太過於早早暴露自己的目標,毫無疑問會對自己的復仇計劃造成阻遏,唯有這樣,溫水煮青蛙,慢慢得,慢慢得讓所有敵人們陷入嬛秀精心佈置的兇局,一步步自取滅亡。
“說好了,嬛秀,以後私底下,我不僅僅是太子殿下的太傅,還是你的私人師傅,這是我們的約定哦,連你孃親也不能知道的哦。”
辛素素盈盈一笑,儼然慈母一般,上一世單純的嬛秀就以爲辛太傅乃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孃親之外對她最好最好的人了。
可是害嬛秀的人也是這樣最好最好的人,上了一次當,嬛秀就不會再上當一次。
“辛姨,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師傅,你打算教我一些什麼呢?”
嬛秀擡眸,給人一種很好的人畜無害的感覺。
至少此刻的辛素素心想這個姚嬛秀如此蠢鈍好拿捏,是有生以來收得不錯的徒兒一個。
“我可以教你一些治國方略,這樣的話你可以好好輔佐太子殿下,也不必我勞心又勞力,你可願意?”辛素素就是這樣將嬛秀視作一枚棋子。
然則太子殿下不單單視嬛秀爲棋子,還視嬛秀爲玩弄的棋子,這樣的棋子既可以洗衣做飯生孩子,下了牀能夠策略定國安邦,果真是很好的棋子。
所有人都視嬛秀爲棋,嬛秀以其人之道對之,越發得乖巧得點點頭,“嬛秀當然願意,不過辛姨,你乾脆也把金蠶蠱毒的使用方法告知於我吧,我也想學習一番蠱毒之術,這樣的話,嬛秀以後必然用得着的呢。”以後當然用得着,第一個就用在辛太傅,夜清宴太子或者姚幽浮的身上,能不好嗎?
若是辛太傅心裡頭知曉嬛秀此刻的想法,必然會極爲震驚,他日,辛太傅一定會後悔,相當後悔將金蠶蠱毒之術教給嬛秀。
“金蠶蠱毒之術?”
辛太傅爲之深深之駭然,那可是害人的一種邪術,辛太傅有些不明白得看着姚嬛秀,“嬛秀,如果辛姨沒有記錯,以前我說過,如果我私底下收你做徒兒,順便將金蠶蠱毒之術教給,那時候你說拜師學這些害人的東西做什麼,硬是因爲這麼一條,你三番兩次拒絕我,不投我門下,如今,你卻是爲何?”
這個辛姨果真不是尋常之人,嬛秀擔憂被她識破,旋兒清風雲淡得一笑,“辛姨你別太緊張,有道是此一時彼一時,金蠶蠱毒之術雖不好,可嬛秀是打算用來對付壞人,用來傍身的嘛,日後若是碰到壞人,嬛秀可以自救呀,所以辛姨求求您,您一定要好好教導我,這樣的話,我會拼命得幫助太子殿下做事的。”
“此話當真?”辛太傅原本就是多疑的,不過料想一想,按照此刻單純無公害的姚嬛秀是不可能敢撒謊欺騙於她。
上一世的嬛秀太過善良,她始終覺得辛太傅那一套用來對付想要對付的人的金蠶蠱毒之術,太過邪惡,所以嬛秀堅決不學,所以呢只是學到一點點皮毛就半途而廢了。
可要知道,嬛秀適才讓那一件靳絲錦繡湘妃裙染上極爲劇烈的綠毒,所用的便是金蠶蠱毒之術的一種最爲初階的毒素罷了,只是單單一個初階就這樣厲害了,更別說那些所謂深入研究的毒蠱,更是一滴叫人死亡的!
若不是這樣的話,嬛秀怎麼有把握將那一件靳絲錦繡湘妃裙染上劇烈綠毒,誰知道四妹姚錦繡那麼穿,硬是要穿的?
之前嬛秀
還打算自己以身試毒,反正解藥的話,嬛秀是知道的,姚錦繡那麼蠢,也只能怪她自己。
“難不成辛姨不相信我?”嬛秀眼眶突然逼出幾許眼淚,“我就知道,我孃親是相國府的姨娘,而我也僅僅是相父不甚寵愛的卑賤庶女,我知道辛姨,對不起辛姨,以後我再也不會麻煩你了。”
“傻孩子。辛姨怎麼可能會不相信你呢,你辛姨我愛你都來不及的呢。”
不得不說辛素素的心頓時間軟了一些,這樣的眼淚,這樣的話語如何不讓人心裡頭軟軟的,只是辛素素的心軟了之後又馬上變得極爲堅硬起來,因爲她知道,只有充分利用姚嬛秀,纔會讓姚府上上下下徹徹底底得垮掉,只有看着姚科晟去死,才能夠平息辛素素心中的怨恨!
嬛秀儼然一隻傻白甜,不顧着髒,拿着袖子輕輕擦拭自己的眼睛,“辛姨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呀,傻孩子,你永遠是辛姨的傻孩子。”
說罷,辛素素用她平日裡最爲愛重的手帕替嬛秀擦拭着眼淚,嬛秀於她而言當然永遠是她的傻孩子,哪怕嬛秀死的那一刻,也是她的傻孩子,因爲是辛素素她親手斷送姚嬛秀的,姚嬛秀能不傻?
這一日,辛素素在晨暉院左邊的一間廂房裡秘密教授嬛秀,嬛秀不但將那些治國策略學得極快,就連那些金蠶毒蠱之術的秘法的口訣要領,也記得老老的。
姚嬛秀原本就是聰明的,若不是她聰明伶俐學東西極快,前一世夜傾宴如何會看上她,想着利用姚嬛秀呢。
足足一個時辰後,辛素素出來又跟着林氏閒話家常,然後便離開。
林氏不明就裡,問嬛秀女兒,“嬛秀,你辛姨在屋子裡跟你說了什麼呢。”
“哦,辛姨跟我說笑話呢。”
嬛秀盈盈一笑,這些事情暫且不告訴林氏生母,這一世,她只願生母平平安安的,永遠活在自己的庇廕之下,那些擔心受怕兇殘見血的事情就讓嬛秀一個人承擔,反正她上一世她也沒有少見濃厚血腥的場面。
沫兒丫鬟則是剛剛外邊回來對嬛秀道,“小姐您知道,德馨院那邊,府醫終究還是束手無策,相爺不可能往宮中請太醫,又不是嫡小姐,相爺不會這樣做的。”
“沫兒,別人的事情,咱們還是少管爲好。”說話的人是羋桃,羋桃可知道四小姐姚錦繡平日裡沒少對付嬛秀二小姐。這也是姚錦繡咎由自取。
嬛秀默然,她同意羋桃的話卻沒有張揚叫外邊那個冰雁知曉,她可是大夫人的心腹,嬛秀又對羋桃沫兒二人在屋子裡囑咐幾句,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幹起門來,連聲音也不要出,一點把柄也別讓冰雁抓到。
如此便是過了半個多月,大夫人一直禁足着,可大夫人派遣冰雁也好些天沒有送來有價值的消息來讓她這個嫡母可以翻身的。
大夫人緊閉在鎏飛院,整個人快瘋了一樣,就連大小姐姚幽浮來親自看大夫人,都要隔着外面的一堵牆,連門都不讓進,這可是相國的命令,誰敢造次違抗?
“對了靜穆院那邊快生了吧。”嬛秀淡淡看沫兒一眼。
“等到今晚應該就生…看樣子…一時半刻也生不了…”
沫兒又說,“靜穆院的流蘇姐姐說,如果小姐您方便的話,就去看看五姨娘。”
嬛秀倒是想要去,可林氏說婦人生產陰虛極重,未婚處子不能妄近,好不容易熬到林氏歇息了,嬛秀和羋桃前往靜穆院。嬛秀往靜穆院時,派遣沫兒前往將紙條遞給胥王府的薛雲飛神醫。
須要知道,大夫人房裡的方姑姑雖然死了,李媽媽和楚嬤嬤這兩大心腹也跟着大夫人一起緊閉,可外頭還有一個散人小廝,叫做清鬆的,嬛秀查到上一次大夫人還想派清鬆滅掉自己呢,自此之後,清鬆此人蹤跡彷彿全無了一般,今日可是五姨娘大產,說不定清鬆還會跳出來,也未曾可知。
而這個忙,嬛秀覺得薛雲飛可以幫他,薛雲飛不但醫術高明,武功身手更是了得,前世,若不是薛雲飛中了姚幽浮的蒙汗藥,也不會在藥效之中被斬斷雙手!
相國府邸很大,嬛秀快到五姨娘處,薛雲飛也喬裝成爲一個相國府邸的家丁,和沫兒一同前往靜穆院。
嬛秀見到靜穆院之內燈火幢幢,下人奔走不停,此刻相爺還在朝廷處辦事,未曾歸來。
嬛秀卻看見一個類似清鬆的黑衣人翻牆而入,薛雲飛正好抵達,掏出腰間的一枚暗器將清鬆打在地上。
“啊!”清鬆掉在地上,知道自己逃離不過今日之罪責,妄圖咬舌自盡。
“想死?沒那麼容易!”
嬛秀抓起清鬆身邊的一塊石頭朝他嘴,狠狠砸下去,頓時間,牙齒全部碎了,只剩下嘴脣和舌頭,好在可以說話!
這樣的舉措,卻讓一身喬裝小廝裝扮的薛雲飛震驚不已,“這…這…這…”
“這什麼…”
嬛秀瞥一眼地上滿口是血的清鬆,“雲飛,地上這個人交給你了,你將他捆起來,帶回胥王府好好盤查,查完了,再扔回來給我,我好給相國交差。”
薛雲飛沒有一句質疑的廢話,將清鬆整個人扛上肩膀,就從牆的另外一端,飛了出去。
隔着外門,嬛秀往裡望上一望對羋桃、沫兒道,“穩婆可到了嗎?”
“到的。”羋桃重重點頭。
過了一會兒那產婆掀開內門驚驚慌慌得對嬛秀福了一福,“二小姐,五姨娘驟然起宮縮,怕是要難產了,請問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一定要保孩子…要保孩子…還不快給本相速速去…”
此刻相國已經十萬火急從前門奔至後院,可憐那靜穆院上房之內的那個可憐女子聽聞自己的丈夫說,一定要保孩子,也就是說,選擇放棄大人,讓五姨娘去死!讓子嗣存活下來纔是真!
這就是姚科晟的本性,爲了孩子,爲了所謂的子嗣,他可以犧牲所有的一切,爲了權位,他可以犧牲自己平日裡最最疼愛的女兒!何況躺在靜穆院上房生產的女人不過是一名歌伎,一個微不足道、身份卑賤的歌伎!
好一個薄情的父親,嬛秀冷笑,她備着相國暗中給穩婆一顆丹丸,叫那個穩婆讓五姨娘兌着熱湯喝下去。
果真,五姨娘整個人活了起來一般拼命得咬牙,她的手抓着被子,兩隻腳倒撐着,她值得自己吃下二小姐給的丹丸,一定會活下去,一定會活下去,不活下來,如何以後好生懲戒姚科晟這般郎心如鐵的臭男人?
五姨娘痛苦得叫喊着叫喊着,一聲聲,一遍遍,猶如催魂一般…
突然之間,一個小娃娃的哭啼驚破靜穆院上房,連着整座相國府透着一抹子的喜慶。
只聽見那穩婆驚喜得喊道,“五姨娘生下一位公子,是個公子呀。”
姚相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歡喜無限,猛抱着襁褓中的嬰孩猛狂親,不過很快,他依然選擇離開,書房的要務太多,再說,近日聖上依然對太子府下去禁足令,說是失落的數千萬兩銀子終究是找回來,可是失蹤也失蹤得太過離奇。
等父親離去,嬛秀坐在五姨娘榻上,安慰道,“五姨娘,我恭喜你了,生了一個小弟弟,這樣以後,你再也不用吃苦了。”
“方纔我劇痛生產,聽見他講了一句…一定要保孩子…是不是…”
五姨娘問完這一句話淚水源源不斷得滾落,她以爲那個男人是真心寵她愛她的,沒有想到因爲一個子嗣,他可以自私拋棄她這個當母親的。
“嬛秀謝謝你!我無以爲報,若不是你把救命的丹丸給穩婆,讓我服下,我也不會活到現在,嬛秀,我謝謝你,我謝謝你,我和宇初一輩子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日後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五姨娘淚水不斷涌動,她知道姚科晟這個薄情男人,萬萬不能依靠,唯有依靠的人,便是那襁褓中的孩子。
“姨娘,我會的!”嬛秀點點頭,鄭重得道,“這是你我的約定,我不會忘記,你看看流蘇會爲我們作證。”
流蘇不禁流淚,她的三姐彩萍死的那樣慘,她早就想要報仇了,如今有嬛秀二小姐這麼一根線,那還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