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生怕被相父察覺有異樣,姚嬛秀還真想走過去,對相國父親大人說讓她這個二女兒替代相國父親鞭打大夫人和姚幽浮,可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相國父親再憤怒,也是出於自己自私的心裡,他又怎麼可能假手於人,再說,若是嬛秀真的這樣跟相國建議了,只能是備受相國懷疑了。
“疼啊…父親…求求你了…別打母親啊…”
姚幽浮被鞭打得沒有一絲氣力,猶如死人一般。
“小畜生…我打死你…”
姚科晟一直不放鬆藤鞭,繼續拷打,打得姚幽浮血跡斑斑,鞭得端木氏滿臉都是鞭子刮痕,心坎也未嘗柔軟一分。
最後以大夫人威逼相國回孃家請鎮國公爺來,相國才扔下藤鞭,匆匆回了書房。
今日事後,姚科晟知道對於夜太子,他須有一份不同以往的策略,至於胥王爺,也有一方對策。
姚科晟知道,就算將劣女姚幽浮打殘了,全盤計劃還是徹底打亂了,再也不能按照的如數步奏行事。
坐在書房座位沉思的姚科晟,猛然耳畔迴盪起二女兒姚嬛秀的聲音,心想着,若是大女兒姚幽浮這步棋若是陷入死局,那麼如今二女兒姚嬛秀若是更能得到胥王爺盛寵的話,那麼就是生棋了,一招扭轉生死!
姚科晟竟然嘴角上揚,笑了起來,反正不論是姚幽浮,還是姚嬛秀,都是他的女兒,區別不就是大女兒與二女兒嘛。
快半個月過去,嬛秀每日在晨暉院聽羋桃沫兒將不論是鎏飛院還是沁芳暖閣,裡面的二位主人把門兒鎖得死死的,一隻蒼蠅也進不去。
看來大夫人和大姐在養傷着呢,這段時間,內宅平靜得很,這樣的情景,可是相國府邸很久很久沒有過了。
嬛秀帶着啞妹姚初瑾,日日上老太君的慈恩堂請安陪伴老太君,老太君這半個月來,絲毫不過問端木氏母女的近況,只是問一問林姨娘怎麼樣了,再就是鄭姨娘怎麼了,鄭姨娘誕下的小少爺宇初可好,如此云云。
見老太君問一大堆,嬛秀笑着對老太君說道,“老祖母,過幾天,孫女就讓鄭姨娘把小宇初給抱來慈恩堂如何?”
“好呀,不過嬛秀你告訴祖母,此慈恩堂去靜穆院遠麼?眼下七月天氣,梅雨時節的關節炎經你時常幫祖母按摩,如今越發好了!挑個晴日清晨,祖母和你過去一趟。”
老太君面容可掬得笑着。
“祖母親自去,這不是折煞鄭姨娘了麼?”
嬛秀好笑得看着老太君,“雖說祖母關節炎好了一些,可還是多坐坐,恐怕真的要去的話,祖母也吃不消,還是讓鄭姨娘來吧,前兩日,孫女還陪着鄭姨娘在後花園曬太陽呢,小娃娃現在是該曬曬的時候呢。”
“好,就依你了吧。”
老太君親暱得捏一下嬛秀的臉蛋兒,旋兒對着啞妹道,“初瑾,等會兒你和你堂姐一起留下來,品嚐一下黃瑞家今日烹調的薏米淮山粥。”
“呃…呃…”
啞妹姚初瑾感激得點點頭,上一次嬛秀跟初瑾說時常來找她玩耍,果真,啞妹幾乎是天天粘着嬛秀,就好像狗皮膏藥似的,怎麼也甩不走,不過嬛秀也很喜歡初瑾堂妹,從來不譏笑她是個啞巴。
正是因爲這一點,啞妹決定這輩子都要跟着嬛秀堂姐。
“薏米淮山粥麼?好像很適合在此間的梅雨時節的天氣吃呢,怯溼又暖胃呀。”
嬛秀看着黃瑞家的,正好端來了一大瓷盆那個粥,上面還冒着騰騰熱氣,忍不住問黃瑞家的,“嬤嬤,這是怎麼做的?”
“這個呀,簡單!”黃瑞家的會心一笑,“自打老太君嫁給老相國那會兒,老奴就跟着陪嫁過來,這東西是老奴很小的時候,老奴的老孃親教老奴的,無非就是拿一些薏米、淮山、土茯苓、溪黃草、豬胰一起放在瓷盅砂煲裡燉上個一個時辰,當然其中,老奴用的還是土法子,外頭還不到的呢,也算是老古董的呢,那時候老奴的老孃親還給…”
黃瑞家的還沒有說完,嬛秀只聽得又是“老奴”、“老孃親”的,就忍不住鬨笑起來,那啞妹姚初瑾也是捧腹連連,嬛秀心想,若是啞妹可以開口說話就好了,有朝一日,一定要給啞妹請一個良醫治好啞妹的啞疾纔好呢。
“老貨!以後切莫什麼老奴老孃親的,招人笑話!你看看我也笑起來了——”
話音剛落,老太君也笑起來,黃瑞家的自己也捂着嘴巴笑,後來又上來了幾道好菜,燉得很是酥爛的鮑魚蓮子百合羹,清爽又好吃,洋蔥燜豆腐這道菜餚是給年輕的嬛秀初瑾吃的,雞湯燴茄子,這是老少皆宜的菜式,還有剛剛從河上撈上來的童子蟹,味道鮮美,內殼軟、肉質豐滿,油爆小黃鱔更是引人垂涎,荷葉包裹的小蝦仁,個個晶瑩剔透如雪,最後一道糟鵝,簡直就是補虛益氣暖胃生津,更是人間美味!
吃完這些菜餚,最後再上夏日清熱解毒、止渴消暑的綠豆湯,再配上黏稠甜糯、口齒留香的豇豆糕,更是人間極品!
“好飽啊,謝謝祖母盛情款待。”嬛秀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邊。
老太君還極爲憐愛得拿着帕子去擦拭嬛秀嘴巴的鮑魚汁,“瞧瞧你,快及荊的人兒竟也沒半點吃相和坐相,你祖母我呀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有了你父親科晟,所以…”
莫名被老祖母提起親事,哪怕是再世爲人的嬛秀也是感到害羞,雖然這一世,棄了夜傾宴那個該死的賤渣男之外,還能有很多選擇,嬛秀感覺自己未來的人生之路不勝光明,竟然偷偷抿嘴笑了起來。
姚初瑾說不出話,但是她用甩着帕子示意老祖母看嬛秀,那樣子好像在說,祖母呀祖母,快呀嬛秀堂姐姐,想必嬛秀堂姐姐已經有意中人了呢。
老太君是個厲害的角,很快看穿姚初瑾想要說,卻不能說出口的話語,認真得看着嬛秀,“嬛秀,祖母的乖孫,你誠實一點告訴祖母,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那個胥王爺了…祖母與你可是同在宴臺…祖
母是過來人…可看得清清楚楚…至少祖母可以肯定…那胥王爺估計對你是有幾個意思了。”
“真的嗎?”嬛秀懵懂得看向老太君,“孫女竟一直不知道呢,想必祖母也是猜對了!不過祖母!這世間再好的男兒,也沒有祖母您好!孫女還想多服侍祖母您幾年!不好嗎?”
“傻孫女!這是什麼胡話兒!女兒家大了必定要嫁出去了!”
老太君瞥了瞥姚初瑾,語氣暖暖的,聽得叫人好生舒服,“別說是你,你初瑾妹妹也是要嫁的!我們姚家的女兒個個優秀…一定會找個好兒郎的…每一個都圓圓滿滿…快快樂樂…倖幸福福的…”
老太君眼睛微微眯着笑,可是又忍不住想到那個敗德喪倫的大孫女姚幽浮,她老人家有一陣小感傷,旋兒又被嬛秀逗樂了,拉着初瑾的手,取笑道,“要不,初瑾妹妹趕緊嫁出去了吧,我再多留祖母身邊幾年,這樣也全了祖母的心事,不是嗎?”
“呃…呃…”姚初瑾嚇得擺擺手,生怕老太君果真將她嫁出去的呢,若是真是如此的話,她豈不是以後再也不能跟嬛秀堂姐好好玩耍了?
不啊,姚初瑾對嬛秀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一點心意,全在嬛秀的心裡,就算初瑾妹妹不用多說,嬛秀也知道初瑾妹妹心底在想什麼,這也許是默契。
而嬛秀與初瑾這段時間相處,有着越來越多的默契,有時候,兩個人,只需要一個眼神,嬛秀就明白了。
嬛秀與初瑾出慈恩堂,此刻天色漸昏,相國父親的書房之內亮起了燈,燈色比平日裡更敞亮,不用說有客人來訪,卻不知道是誰。
嬛秀抓一個經過的小婢女一問就問出來了,原來鎮國公大人又來了。
嬛秀冷笑,這個可憐的鎮國公爺,真是爲了他的女兒和外孫女,完全就是操碎心的那種。
不久之後書房門開了,嬛秀看見相國父親大人又是對鎮國公爺作揖又是說對不起,嬛秀立馬料想明日,大夫人和大姐一定會被重新“釋放”,至少解除鎏飛院和沁芳暖閣的禁足令了吧。
真是造孽啊…惡人又被放出來害人了…嬛秀想着,不過依舊是那個老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水千古不變的理兒。
…
沁芳暖閣
“女兒呀,你怎麼樣了呀,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好,讓你受這樣的苦頭。”
大夫人來到幽浮的起居室看到面容憔悴的幽浮,都接近半個月了,身上的傷纔好那麼一丁點,若不是鎮國公府這半個月來送上一些補品上佳的療傷藥,恐怕還真的熬不過去呢。
大夫人又是眼淚又是綿綿不斷的啼哭,“姚嬛秀那個死賤人!幽浮!你放心好了!爲娘不會讓那個小賤種好過的!哼!聽說三房那個死啞巴姚初瑾跟小賤人種子走得挺近的!這口氣!暫時不能對小賤種發!我還不能對姚初瑾這個死啞巴發泄嗎?真是賤人骨頭!哼!三房那個小賤人唸白霜在我們回府之時,可沒少擺弄我們的!她要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