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話,傻孩子,你看中的,當然是你…你的。”
端木氏肉痛萬分,好不容易相國給予自己一次機會,難不成還要返回不成,是,若是不願意給這條南海月明珠項鍊,這事簡單,那麼之後呢,她估計就給拿着休書滾回鎮國府的孃家。
出走相府,意味着端木氏這一輩子徹底完了,若是能夠留下來,那麼還完全有可能的翻盤機會。
端木氏可是早已發誓讓姚嬛秀和林姨娘下地獄的,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們娘倆,如果要放過她們,除非端木氏死了就算她死了,她的屍體掩埋在姚府家陵,夜黑風高,魂魄也要歸府,奪取她們的性命。
“真的嗎?”
姚嬛秀清澈的眸子就好像小白兔,單純又可愛,絲毫看不出一絲絲的心機。
只是,饒是如此,姚嬛秀挑挑揀揀,差不多將小半箱平日裡姚幽浮最珍愛之物,以及端木氏最緊張之物,比如那九頭鳳雪簪、紫玉明釵、血燕手環一一挑了去,剩下來的,盡是一些不怎麼樣的玉器。
姚嬛秀看見端木氏的眼珠子,幾乎變得不再滾圓,而是變得直起來,整個人的身子僵硬得就好像冬日裡頭凍僵得苞米,要多挺直就有多挺直。
所以說姚嬛秀才不會相信惡人向善的鬼話,那是騙給三歲小娃娃們聽的,若嬛秀真的相信大夫人便好,那麼嬛秀就是三歲娃娃。
“父親,瞧着母親多半還是不願意呢。”
姚嬛秀柔聲得對相國道,“依女兒看,咱還是彆強人所難了,那到底是母親和大姐的心愛之物,女兒是庶出,如今這麼一來,就更加越矩,日後外人一定會說女兒的不是。”
“有我在,誰敢說,除非他不想活了?!”
姚科晟也不知道是衝着誰發脾氣,精神奕奕的樣。
不過端木氏卻極爲受用下去,深深得以爲相國是在責怪她這個太不會當人家母親了。
端木氏原本是站起來,這下子又一頭雙膝扎到地面兒去,給相國老老實實跪着,“相爺,若妾身真有個二心,叫妾身天打五雷轟!這是妾身真心真意得要給嬛秀女兒的!”
說罷,端木緊緊抓住嬛秀的手腕兒,悽悽慼慼得道,“嬛秀,我的好女兒,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母親,難道母親拿出來的那些首飾,你一點兒都看不上嗎?”
如果姚嬛秀不要,那可太好,對於端木氏而言,她緊張那些嫁妝寶貝那些嫁妝就跟什麼也似的,平日裡那些丫鬟們連親手擦拭的機會都沒有,都是端木氏自己親手擦拭的,以免被丫鬟們碰壞。
“哪裡能,這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女兒怎敢拂母親的意思,這樣的話,女兒豈不是不孝?”
姚嬛秀故作孝女的模樣兒,繼續道,“嬛秀倒是原諒母親,這是父親給予母親這一紙休書可如何使得?休書已出,母親只怕是休定了,除非母親有辦法讓休書從這個世界上消息……”
話音剛落,端木氏果然聰明銳利得很吶
,將自己手裡頭攥的那一紙休書,就這樣生生吞入口中,然後喉嚨用力咕咚十幾下,方纔吞進去。
這一幕,鎏飛院的下人們全都看見。
“哎呀母親怎麼能把休書給吃了,那多不乾淨呀,吃壞肚子,可怎麼了得呀。”
姚嬛秀很是擔心的樣子。
姚嬛秀抱着小半箱子全是名貴珠寶,這可是大夫人開出來的血,來之不易,一定要好生物盡其用才行,朝着姚科晟福了一禮,“看來母親是真的知道錯,還望父親原諒母親。”
“嬛秀,慢點走,你跟你孃親說,爲父中午依舊晨暉院用膳。”
姚科晟衝着二女兒揮揮手。
姚嬛秀點點頭,
好一副父慈女孝的畫面,曾經這樣的畫面,是發生在姚幽浮和姚科晟之間,可是現在,卻演變成了,姚嬛秀與姚科晟之間,如今,姚嬛秀在府內,然而姚幽浮呢,卻在府外。
而且,姚嬛秀還抱着幽浮喜歡的大部分的珠寶首飾離去,端木氏怒上心頭更是一頓兒咯血,連那生吞入胃的休書紙,都擠兌上喉嚨,一時之間叫她喘不過氣來。
可惜啊姚科晟連看一眼,都懶得看端木氏,將端木氏視作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姚嬛秀、姚科晟父女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端木氏跪在原地,眼眶欲裂,兩隻手絞着帕子,將小半箱子不怎麼名貴的珠寶首飾傾瀉一地,吼道,“賤人…賤人…不得好死的賤人…咳咳…咳咳…咳咳咳…”
“夫人…夫人別生氣了…夫人…”
浣芬與雨墨這才快跑過來,一左一右攙這端木氏起身。
浣芬掏出手帕,替端木氏擦拭嘴角的血跡,卻被端木氏一個狠戾的巴掌拍過去,“沒用的賤丫頭!現在趕過來做什麼?!剛纔也不見…見你們過來…咳咳…”
血水磕出來更多了,殊不知,大夫人方纔吞下的休書紙之中,混有姚嬛秀瞞天過海的金蠶蠱,下蠱毒之手法,乾淨利落,就在談話的一瞬間,並且是當着相國大人的面前下的,可惜啊,相國大人和大夫人卻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之前,姚嬛秀通過冰雁之手,讓大夫人吞服冰雁那混有玄毒百花障的毒湯茶,原本就剩下不到三個月的壽命,毒發當日,正如同大夫人以前自己說過的,三個月之後必定五臟六腑內噬,死得莫名!
然而今天,姚嬛秀更毒,她今天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得向大夫人下金蠶毒,這金蠶蠱本身就是慢性劇毒,這加了進去,就將大夫人體內原本存在的玄毒百花障的毒素髮作,加速一個月。
也就說,大夫人將會在兩個月之後,定然會五臟六腑內噬而死,到那個時候,姚嬛秀盤算着,也該是姚幽浮大姐養好身子回府,到時候就讓幽浮大姐跪在大夫人的靈堂面前哭泣去吧。
這樣的毒辣手段,並不是姚嬛秀一生下來就會的,她是被前世所害過她的惡人們,一個一個教會的,前世她們這些人如何害得她,那麼,就讓姚嬛秀一個一個
得如何反害過去,只有這樣,才能夠不辜負前世的自己,以及前世所連累的那些親人們。
當嬛秀將一半珠寶拿回晨暉院時,正好鄭姨娘、上官姨娘和孤獨姨娘都在上房裡頭,陪着林姨娘說話兒。
衆姨娘看見嬛秀回院,皆起身相迎,林姨娘看見嬛秀手裡捧着的珠寶,一件比一件名貴萬分。
“哎呀,這不是南海月明珠項鍊麼?這可是大夫人專門留給大小姐的呀,怎麼就送二小姐你了呀。”
姚水淺的生母,孤獨姨娘,以往緊着巴結大夫人,所以大夫人難免拿些好東西炫耀於她面前,如今瞧着,孤獨姨娘都忍不住去觸摸,“我可以摸摸看嗎?”
“當然可以,姨娘請便。”
姚嬛秀甜甜一笑,人家只是看一看,這些珠寶又不會少塊肉,再說,嬛秀壓根兒就不是小氣的人兒,再說,前世身爲大齊皇后,她什麼東西都沒有見過,就算當初夜傾宴不愛她,可那些表面功夫,夜傾宴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少。
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哪一個不是讓嬛秀捧在手心的,當然,這一世,若是夜傾宴再拿那些珍寶糊弄嬛秀,也壓根兒不可能了,也許嬛秀表面上會裝作很稀罕很喜歡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呵呵…
林姨娘有些不敢相信大夫人怎麼會突然這麼好,每當大夫人要做好事的時候,府邸裡頭總會有不詳的事情發生,不如死了人,又或者是誰家侍婢沉潭,亦或者是……
反正,林氏都不敢繼續想下去,她生怕嬛秀女兒會步她們的後塵,當然,林氏所擔憂的一切,就是因爲嬛秀而擔憂的。
“孃親,我沒事,你別擔心我的。”
姚嬛秀伸出手去,輕輕握住林氏的手,給予林氏緊密的安全感,“這些東西,是大夫人當着相父的面,給我的,相父也答應我,一定會護你我母女周全的。”
相爺的話,在這個偌大的相國府,等同於聖旨,既然相國這麼說的話,那麼大夫人一定會忌憚十二分。
緊接着,在姚嬛秀示意之下,羋桃沫兒二人像說書一般,將大夫人方纔的醜態,在衆位姨娘們面前說了一通,弄得林姨娘、孤獨姨娘以及上官姨娘都好笑不已。
特別是上官姨娘,聽了之後,打心眼裡解氣,姚錦繡發生那樣的事,上官姨娘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在大夫人的身上,雖然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或許終究都是報不了仇,可她還是能夠站在嬛秀二小姐這邊,一起對抗大夫人,這,就夠了!
“可惜,我沒有在場,若是在場,看到那樣的場景,我想我會笑出來。”
上官姨娘緊緊握緊拳頭,不無擔憂得道,“我唯一擔心的,便是錦繡與幽浮在一起,我怕幽浮會對錦繡不利。”
“這個,還望姨娘放一百顆心。”姚嬛秀淡淡得笑道,“至少現在,錦繡對於大姐還構不成威脅。”
此話,甚有道理,一般人不會對自己構不成威脅的人怎麼樣的,這個道理,上官氏還是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