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肚子,姚嬛秀眼睛半眯着,其實,嬛秀並沒有這麼弱,可她偏偏還是要將手指指向姚幽浮和端木蘭馨二人,“你們…你們竟敢當着母后和胥王面前下…下毒。”
“啊?妾身不敢…”
嚇得端木蘭馨立即就跪下,相比之下,姚幽浮顯得更爲鎮定一些。
羋廣淑後兀自喝着茶,把眼前的一幕當做笑話看。
是,那姚嬛秀的碗筷是姚幽浮和端木蘭馨二人視線用慢性毒藥浸泡過的,不過羋廣淑後也覺得詫異,其實這等藥效並沒有那麼快,難道是姚嬛秀從中作梗?
機智如羋廣淑後,要不然人家怎麼會這內宮生存近幾十年?
姚嬛秀知道羋廣淑後早已看破,卻不點破,看來,羋廣淑後倒也沒有那麼在意姚幽浮和端木蘭馨這兩個女子。
說到底,羋廣淑只是幽浮蘭馨遠房的堂表姨媽,羋廣淑後說好聽一點是逝去的相國夫人的堂表姐,可是誰不知道一表三千里,早就沒有親戚情分了。
羋廣淑何嘗不知道過去端木臻珍就是想要藉着自己上位,如今端木臻珍死了,她的女兒還有侄女兒還想故技重施,這一點,羋廣淑早已見怪不怪了。
若是得當,羋廣淑可以伸一伸手,做那順水推舟的人情也未嘗不可。
若說姚幽浮是太子側妃,再怎麼說,身爲母后的羋廣淑後應該照拂一把,可是側妃終究是側妃,又不是矜貴的太子妃,以後也不可能是皇后,於羋廣淑後而言,她想她沒有必要花費心思在姚幽浮的身上,她應該將目光放眼一些,放在未來太子妃地方身上,當然這個人選還在物色當中,姚幽浮她那狼藉的聲名也不是一天兩天。
羋廣淑後何等精明銳利人,她怎麼可能容忍姚幽浮這樣的人,去當太子妃,單單太子側妃就已經夠讓姚幽浮吃一壺。
言歸正傳,羋廣淑是壓根兒不看重姚幽浮,更別提那個什麼端木蘭馨了。
這一點,姚嬛秀看得太清楚不過。
既然她們兩不得看重,若是事情做得不太過火,羋廣淑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做得太過火,就比如當着她的面子,如此明目張膽下毒,若羋廣淑後再不出來主持公道,可會影響她的皇后賢名。
“賢后”這樣的聲名是羋廣淑後,這些年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她可不會讓哪個阿貓阿狗隨隨便便拖她下水的。
“混賬!”
羋廣淑後總算髮作起來,重重拍着繡桌,一雙沉沉鳳眸猶如暴慄般爆射出狠戾的光芒,“幽浮!蘭馨!你們竟然對嬛秀下毒!真是豈有此理!”
雖然皇后娘娘在唱戲,並且雷聲大雨點小,但是姚嬛秀也很是受用,畢竟這個羋廣淑後還是懂的分寸的。
“妾身…妾身沒…沒有啊…冤枉…冤枉啊…定然是手底下的人手腳不乾淨的……”
姚幽浮和端木蘭馨將罪責推給太監宮女,可是鳳儀殿的太監宮女是誰的人,
自然是羋廣淑後的人。
如此一說,姚嬛秀趁亂追擊,挺着病怏怏的身子,怒道,“你們…你們難道說這毒是母后授意下的麼?母后乃我大齊賢后,那麼尊貴高高在上的,又是極心慈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等事兒,你們好大膽!好大膽…”
“哼!”羋廣淑故作爲難得看嬛秀,“還是我家嬛秀瞭解本宮…端木蘭馨…姚幽浮你們這兩個吃裡扒外的蠢東西,竟敢當着本宮的面,對嬛秀下毒,此事,本宮自然要稟告皇上,還有你們,現在給本宮滾去曝室思過……”
曝室?
姚幽浮和端木蘭馨面面相覷,臉色嚇得慘淡,聽說一進曝室,那些嚴刑逼供,很少有機會出來的,這羋廣淑後看來是打算犧牲她們兩個。
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鳳儀殿皇后娘娘的賢名!
“母后,可能是二位姐姐一時想岔,所以才犯上這樣低級的錯誤。”
“臣媳也不希望母后處二位姐姐,可如果不處罰二位姐姐,可要對母后的賢名有影響的呀…像母后這樣貴爲皇后娘娘,冰清玉潔的人…是不能夠…不能夠玷污的…”
嬛秀詳作迷濛的雙眼,倒在夜胥華溫暖的懷抱之中,指着她們,表面上看是爲她們兩求情,實際上,姚嬛秀是將蘭馨幽浮推入萬丈深淵的呀。
什麼冰清玉潔,什麼不能玷污——
這廂胥王爺已經暗中笑岔氣,自己這個胥王妃太能倒騰,這估計滿滿後宮的人,誰不算不上自己愛妃的對手哇!
“來人,給本宮拉下去,這兩個混賬東西!”
羋廣淑後開始嫌惡得叫上極守殿護衛。
守殿護衛也倒是實誠,知道皇后娘娘和胥王以及準王妃不待見她們兩個,乾脆抓着她們的頭髮,一路拖行給扔到曝室去。
端木蘭馨身爲胥王側妃,自然是求着夜胥華的饒,“爺,救妾身…救妾身…別把妾身打發到那樣的地方…”
“妾身好歹是太子側妃…不能…不能這樣對我…絕不能…”姚幽浮嘴裡也喊着。
可是通通沒有用,皇后娘娘都下了旨意,守殿護衛們自然是以皇后娘娘馬首是瞻,怎麼可能去聽一個區區的太子側妃說的話。
曝室最是陰森乾冷,普通女子在裡邊呆上一夜,不傷風,也肯定得病着了。
等那兩個女人吵雜的聲音不再有,與此同時,羋廣淑後也及時叫來太醫院判給嬛秀診斷,結果是隻要服用一些解毒藥劑就可以催毒。
其實,嬛秀的身體已無大礙,她就是裝出來的,她體內的金蠶蠱可不是省油的燈,能夠給予太醫院判一個錯覺,那就是嬛秀的身體還存在劇毒。
吃過解毒藥劑,姚嬛秀依舊依偎在胥王懷中,就連方纔給藥一事,也是胥王爺親自喂的嬛秀,姚嬛秀吃了,體內毒素盡解,臉上又溫潤起來,氣色看起來很好,就好像之前沒有病過似的呢。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羋廣淑後這個時候,自然是要當衆位太醫的面,弘揚她那賢后的美名聲,羋廣淑後將一隻手搭在嬛秀的手臂上,輕聲得安慰道,“本宮已經處置蘭馨和幽浮這兩個賤人,胥王妃可滿意…”
“謝謝母后…還望母后放了二位姐姐吧…她們一個是胥王側妃,一個是太子側妃…”
姚嬛秀輕輕咳嗽兩三聲,旋兒繼續道,“也不知道是幕後哪個人給二位姐姐出的主意,要不然二位姐姐可不會如斯大膽的…”
好一個人大膽的嬛秀,竟然言語內外暗示是她羋廣淑後教唆蘭馨和幽浮,這樣的罪名,可不是羋廣淑身爲一代賢后可以承擔得了,再說,又有這麼多位太醫在場。
嬛秀馬上道,“當然。斷然不會是母后教唆二位姐姐,母后何其仁德,怎麼會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斷然不會是母后…還望母后別誤會妾身的話…”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羋廣淑後的神色看上去極爲難看,那些太醫們長年出入深宮,揣摩聖意後意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了。
看起來,端木蘭馨和姚幽浮衆目睽睽之下,竟然膽敢給姚嬛秀下慢性毒藥,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得了羋廣淑後的授意,要不然她們兩個怎麼會如此大膽。
太醫們雖然這般想着,可也沒有表露出來自己的心思,若是表露出來,等會你怎麼死也不知道。
“微臣告退……”太醫院院判爲首帶着列位太醫,出了鳳儀殿。
“母后,兒臣和嬛兒現在跟母后告退了…嬛兒大病初癒…需要在胥王府中好生修養的…”
夜胥華抱着嬛秀起身之際,對羋廣淑後略微躬躬身。
羋廣淑嘴裡含着笑意,可當夜胥華和姚嬛秀二人轉身之際,則是眼底浮現幾許狠辣之意,這個該死的姚嬛秀如斯大膽,看起來自己得有一些手段了。
不過,羋廣淑是知道姚幽浮和端木蘭馨給嬛秀的筷子事先浸泡在慢性毒液之中,不過毒性發作最起碼要等到三個時辰,也差不多是姚嬛秀回相國府時,才能發作,怎麼偏偏提前發作,還要借她羋廣淑後的手,親自去嚴懲蘭馨和幽浮?
這個女人,好生狡詐……羋廣淑後狠狠咒罵着姚嬛秀,看起來,她還是太輕敵這個小女子,只怕她比羋廣淑後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三分!
最起碼端木蘭馨和姚幽浮,如今已經通通不是姚嬛秀的對手,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被自己一道懿旨發配到曝室那麼慘烈。
此刻,羋廣淑後很希望現在就讓曝室放了姚幽浮和端木蘭馨這兩人,可惜啊,如果現在就放了她們,豈不是無端端要打自己的臉呢。
下令扣押的人,是她,如今去解救的人,又是她,羋廣淑後知道深宮最是人多口雜,若是一來二去,被人議論去,豈不是會影響自己的賢后美名,不能啊,她是不可能讓任何人去影響自己的名聲,所以端木蘭馨和姚幽浮只能是關押,先關押一夜明日再請重明帝定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