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塑說話之間,我已經抽出了九星殘月,張嚴心雖然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睛卻一直在盯着我的刀鋒,她是讓我放過小娜。
白塑的五指漸漸收緊之間,張嚴心的眼睛泛起了白肚兒,我手中的九星殘月也已經對準了小娜的眉心。
我不是俠,讓我在張嚴心和一個陌生人之間選擇,我必然會選擇自己的朋友。
我亮出刀鋒的一刻,陳紹元卻淡淡的說道:“白塑,你這纔有點像土匪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陳紹元,他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陳紹元向我猛打眼色之間,我眼角的餘光分明看見白塑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掙扎。白塑的眼神還沒開始變換,我飛起一腳踹在了沙發背面,屋裡的沙發連帶了兩個人一塊兒被扣在了地上。
我和小糖同時搶身上前,分別拽住一個人各自往後退開之間,又一齊出刀壓在了兩個人的脖子上:“別動!”
我用刀壓住了張嚴心的脖子,她鼻子裡卻沒了呼吸,我心剛往下一沉,就看見白塑的身影出現在窗口。
白塑看向我道:“吳問,這是我最後一次把自己當成好人。下次,我一定不折手段的殺你。”
我還沒開口去接對方的話,白塑就仰身落向了樓下。
我快步走到窗前,站在窗口邊上說道:“白塑,我從你家出來的時候,拔掉了白景武兩根頭髮,我殺他只用了一根。另外一根,足夠我再下一次毒咒。你想讓我殺誰?”
我是故意在詐白塑,我殺白景武的時候,已經把兩根頭髮全都用掉了。就算我手上還有白景武的毛髮,也一樣沒法下咒。巫門頂尖高手的確可以利用血緣咒殺目標九族,我卻做不到這一點。
我詐白塑只不過是爲了讓他回來,就地斬殺對方,也好一勞永逸。
“吳問,你在逼我殺人!”白塑的聲音從我窗口下面傳了過來,他一直貼在牆上沒走。
我目光剛一下移,就看見了蹲在空調機箱上的白塑,對方雙目當中泛起的盈盈綠光裡,已經帶起了幾分血色——他成惡鬼了。
我與白塑的目光稍稍一觸,手中刀就已經飛旋而出,捲動刀光帶着呼嘯聲響從白塑頭頂劈落之間,他的身上隨之暴起了一道白光,足以一刀斷金的九星殘月竟然像是承受不住白光爆出的力道,在光影的反震之下倒飛回來。
我雙手舉上半空猛然一合,硬是把寒光給夾在了兩掌中間,我本以爲白塑會趁勢而進,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放棄了機會,起身從空調上跳了下去,我手扶着窗口向下看時,白塑也站在樓口的位置擡起了頭來,與我對視在了一起。
“吳問,你在逼我做土匪了。”白塑說話之間就在單元門前隱沒了身形。
白塑回來了?
不對!
白塑是要殺人!
他說過,梅花映雪還差最後一朵梅花,他要在這棟樓裡找處子之血。
“看好張嚴心!”我拉開門就往走廊裡跑。可我站在走廊裡時,又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了?
這棟樓高達二十餘層,幾乎每層樓都有人家,我去哪兒找白塑?
我情急之下,抽刀往自己手指上劃了過去,一刀過後,我左手四根手指頓時鮮血直流。
我看都沒往自己手上多看一眼,擡手在牆上畫出了一道咒符,右手上斜提着九星殘月厲聲喝道:“四方鬼神,聽我號令!”
事到如今,除了冒險御鬼,我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去阻止白塑了。
吳家秘法當中沒有御鬼之法,我想找鬼神辦事,只能把對方招出來之後跟他商量。雙方滿意自然一切好說,談不攏價錢,就只能一拍兩散。
九星殘月在燈光的照耀之下泛起的寒芒。還沒來得及向遠處蔓延,被我畫在牆上的血符,就化成了朦朧血霧飄散在了空中。與此同時,走廊裡也掀起了陣陣鬼哭。室內的溫度在一瞬之間憑空下降了幾分,
我在牆上畫符,是以血敬神,附近鬼神吃了我的血,就得出來跟我見面,這是術道與鬼神之間的協議,雙方必須遵守。
短短几秒鐘之後,走廊裡就出現了五六道鬼魂,爲首的鬼魂生着一頭赤發,臉色微微發青,從他外形上來看,他不是修煉過的野鬼,就是被人供過香火的厲鬼。
我沉聲道:“術士吳問,求各位朋友仗義出手,幫我找一隻鬼魂出來。”
赤發冷笑道:“你求人就只動嘴求嗎?”
我沉聲道:“諸位有什麼條件,大可以說出來,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