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掌櫃正捧着一對玉墜,晶瑩剔透,瞧着似是脆生生的墨玉。
墨玉雖稱爲墨玉,卻是清翠無比的質地,雕刻裝飾皆需極大的功夫,製成耳飾更是難上加難,再加上墨玉本就難得,這對耳飾的價值不知翻了幾倍。
這莫不是爭個首飾?
我瞧着喬容邊上墨綠色衣裙的女子甚是眼熟,舉止儀態,溫文爾雅,一嗔一笑,有着大家風範,但依着喬容自視甚高、瞧不起人的臉色,這女子不會是大家出來的人,倒像是家道中落,寄人籬下時纔有的神情。
想到之前小萱的哭訴,這女子該不會便是她姐姐吧。
珍兒……
是了,那日在花樓裡雖隔得遠,樣貌輪廓便差不了太甚,我微微側頭,瞥見小萱面上略微僵硬了的神情,便知自己推測得八九不離十。
這喬容,當初使了計進了府,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妾室,就敢如此囂張,也不知兵部尚書平日裡是如何管教女兒的。
我施施然走了過去,裝作仔細打量的模樣,“張掌櫃,這玉墜是個好玩意兒,我要了。”
喬容見是我神色大變,忙施了個禮,笑着說道:“林王爺萬安,林王爺怎麼得空來了玉器鋪子,瞧我這話說的,林王爺定是來給太子殿下選生辰賀禮的。”
我瞄了眼喬容,原先怎麼沒瞧出她刻薄的性子,“你識得本王?”
見我不識得她的模樣,喬容臉上本就不好看的笑僵住了,“王爺是在說笑嗎?”
“本王沒空跟你說笑。”我冷笑一聲,我若再不給她一個下馬威,她怕是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妾身是趙喬氏,太子殿下的……妾室。”
“哦,是你啊。”我隨意看了一眼,嘴上雖這樣說,臉上卻沒什麼驚訝的神色,我看向未曾說話的墨綠色衣裙女子,“你很面生,本王從未見過你。”
“奴婢珍兒。”珍兒褔了身,未曾擡頭。
“恩,我甚歡喜你身上的衣裙,和你很是相配,是個美人。”
見我毫不吝嗇的誇獎,珍兒愣了神,不住地擡頭望向我,眸間似是閃動了些光。
喬容便是不同了,到底是年紀小,驕縱慣了,見我如此誇獎珍兒,面上不舒服的神色愣是完完全全展現了出來,一雙眼睛不敢瞪我,到是把珍兒瞪了個七葷八素。
這廂,張掌櫃包好了玉墜,忙走了過來,笑着將盒子遞給了我,“不知是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莫怪,王爺真是好眼色,這玉墜可是個好玩意,店中便只這一對玉墜,便是整個東秦國,也找不出第二對了。”
“聽起來到是不錯。”我笑着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真是不錯的墨玉,但要說東秦國找不出第二隊這話,我是萬萬不會信的,“小萱,結賬。”
小萱早已看愣,見我喚她才緩過神給掌櫃結了賬。
“我瞧着這玉和你甚是般配。”我拿出玉墜,和珍兒比了一番,“我瞧着你也甚是歡喜,相遇便是有緣,不若便將這玉墜送了你。”
珍兒這下是真真嚇着了,瞪大了眼睛,忙擺手:“王爺,使不得。”
“不過是兩塊好看的石頭,你是不想承我的情?”
“珍兒不敢。”
“那便好,小萱,你幫幫珍兒姑娘。”我將玉墜放入盒中,遞給了小萱。
小萱會意,接過盒子,細細爲珍兒佩戴了起來。
“喬小姐,當日在東宮一別,咱們好久沒見了吧?”我故作親近和喬容聊起了天。
喬容似是沒想到我會主動提起當日東宮的事,臉上一紅,故作鎮定,“王爺能記得起妾身,妾身已經很滿足了。”
“本王瞧着,喬小姐似是圓潤了不少。”我這話可沒瞎說,喬容真是胖了一圈。
“王爺說笑了。”
“兩日後便是太子殿子的生辰宴,喬小姐怕是費了不少心思吧。”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喬容似很是驚恐,不知我下個問題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這是妾身分內的事,不敢辭辛勞。”
裴同似是瞧出了我的心思,一直在旁未曾說話。
小萱低頭與珍兒輕聲言語,帶好了耳飾便起身離去,向我走了過來。
我轉身瞧了珍兒一眼,剛纔我誇讚她美人並不是虛言,此刻瞧着,便多了幾分喜意和貴氣。
“不錯,你戴着甚是好看,兩日後我會去府上給太子殿下賀禮,希望那曰你也戴着這幅耳環。”
我側頭瞧見了喬容嫉妒的神色,末了便又添了一句:“若是有人欺負你,儘管告訴本王,本王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