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齊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垂眸對着灼香頷首。
灼香不再耽誤,轉過了身離去。
東宮,寒風涼意,裴齊回宮覆命。
裴齊面色凝重,道:“娘娘,灼香出城了。她走前說珍容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需萬事小心。”
“辛苦了。”
裴齊一身冷肅,神色有些猶疑,“娘娘不怕嗜血傷好了,是放虎歸山嗎?”
知道裴齊心中的疑慮,我面色慵懶,神態輕鬆,道:“還不至於,他修爲全失,已經不是原來的嗜血。即便回來,他也做不了什麼。到是灼香跟了珍容多年,她說的話也需幾分謹慎,還需繼續去盯着些國館的動靜纔可。”
“是,娘娘。”
裴齊領命,轉過身子出了去。
靜立在一旁的寒月眸色凝重冷肅,見裴齊走了,纔開口問:“娘娘爲何要救嗜血與灼香?”
我看向寒月,只見她面色委實難看,糾結。
我知道嗜血手中沾染了不少林家人的血,我一開始自也是不曾打算放過他。我救他,不是因着他,而是因着灼香,她很像一個人,一個我虧欠良多的人。灼香深愛嗜血,甚至願意付諸性命放手一搏,而如今嗜血日復一日,服下了決意湯,抹去了過去的一切。
如此,若是放過,便是成全。
我含笑,看向了寒月,“這件事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究竟會如何。”
寒月驀然,心底是一陣不安,“娘娘的意思,是事情還有變化?”
我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淡然道:“或許吧。”
國館,年竹診脈後,面色微僵。
看着牀上昏睡的珍容,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好好的一個女娃,這不,害人終害己。年竹起身,看着一旁面生的婢女。
婢女大眼機靈,忙道:“婢女拾嫿,年神醫,家主如何了?”
年竹移步到了外間,拿起了桌上的筆,開始寫了藥方,聲音中氣十足,“灼香那丫頭去哪兒了?”
拾嫿靜默在一旁,墨磨道:“灼香姐姐出去後便不曾回來。”
年竹手中的筆一頓,眼中閃過了一絲瞭然。
屋門口,鐵楓被陳寒打發來,進了屋見了年竹,忙行禮道:“年神醫,不知珍家主可是害了什麼病?”
聞言,年竹心底是一陣悔意,他是個醫者,如今卻受人擺佈,還是個小丫頭片子。昨日去東宮,便是那丫頭設的圈套,讓他往裡鑽,結果還真鑽了進去。年竹那時是滿心佩服一個丫頭能頭那般高的醫術造詣,如今想來卻是驚歎好好的一個丫頭,滿腹心計,還將他算計了進來。
東宮那小兩口,真是越來越像了。
年竹寫好了藥方,嘆了口老氣,道:“珍家主誤服藥物,以後怕是難再有孩子了。”
鐵楓聞言,面色驟變,拾嫿亦是,目中忽然一陣寒光。尋常女子不能生育,多會被夫家休棄,珍容雖是珍家家主,可到底也是個女子,未出嫁便……這般,再想求得好夫婿便是難之又難。
鐵楓知道珍容對自家陛下的心思,如今這般,雖過分了些,對陛下來說,未免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