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仗,我只帶了輕裝騎兵兩百人,副將中也只帶了斛律奕一人,騎快馬而行,未消一日半便過了滔滔江河,面前林立的樹林雖小,卻足夠藏身突襲。
饒是斛律奕當慣了山賊也對我此番行軍心中疑惑,對方先鋒軍便是五千,爲何只帶上兩百騎兵,人數相差着實大了些。
我翻身下馬,身後已然是奔流不息的蘭墨河,道:“兵行險招,若是我們這次以兩百人贏了他們,其一,他們不敢妄動,其二,甚至會退兵回墨州,保得一方平安也說不定。”
“如此想,未免有些天真。”
聽到斛律奕如此說,我笑嘆一口氣道:“是你太過認真。”
“你究竟想怎麼做?”
“你看這邊,除了這條河有水外,哪裡還能見到半分水的樣子,眼前滿是狂沙漫天,而我們面前的林子,便是最好伏擊的地點,攻其不備,即便是他們有所防備,損傷也至少過半。”
“如此詭計,當將軍還真是委屈你了。”
“誰說天底下的將軍都是光明正大地贏了,除去無辜死去的將士們,我這般做也是值了的。”我向來覺得正人君子什麼的,最裝腔作勢,沒得奸佞小人來得痛快,心中堅持的信念,道義,到最後生死存亡之際,若是求生舍義,那他之前便都是裝模作樣,若他後堅持尋死,那便比裝模作樣更爲糟糕,人死了,還能做些什麼,只能辜負了在世的親友。
所以,君子小人,小人君子,誰活下來纔是硬道理,“斛律奕,你領一百人去直面伏擊,記住,只要衝散了西樑軍隊便從東邊撤出來,。”
“是。”斛律奕領兵進了去。
“走!開始行動!”
剩下的一百騎兵將早已設置好的機關迅速裝於樹林的各個角落,看似無章法,卻殺傷力極大。
“將軍,所有機關已經按您的吩咐裝好了。”一將士上前握拳稟告,我在馬上細細瞧了一眼,時間該也差不多了。
“撤。”
我以樹林爲方,佈下一個比起七絕殺陣還甚有威力的七星盤陣,其一,爲火流珠,表面已經塗滿了磷粉,一旦有人踩入,火流珠便從七個方位同時發出,其二,爲鎖骨繩,隱與落葉之中,一旦被觸動,便會越繞越緊,難以脫身,其三,爲暗粉,一旦人過後觸動到樹木葉子,暗粉便會隨風而逝,誤入人眼會暫時性失明,眼部刺疼,無法行走,其四,爲遮天布,爲火流珠引燃落葉下的煙粉末,燃起陣陣黑煙,升至樹林半空,猶如黑狗食月,身處暗夜般,其五,爲迷幻石,主要迷惑人的心智,惑亂人的心神,使其心生恐懼,錯亂而逃,其六,爲寒冰箭,冰冷刺骨,一旦射中便是四肢百骸落入九天玄冰池般,寒冷難耐,其七,便是唯一逃生之所,東邊設伏的一百騎兵,想必西樑的軍隊在前邊的陣中吃了苦頭,惹了一身的冷汗,此時若是遇上突襲的騎兵,定是嚇得拿不起手中的兵器,原路而返纔是。
一切已然準備妥當,眼下便是請君入甕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