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我將小書留在了府中,讓小萱換上了小書童的服飾,便帶着小萱赴宴,路上,老頭子沒少數落我,便是上了轎子,也不得安生,我似乎能聽着他坐在前面的轎子中還在說着我的壞話。
“真是沒完了。”我飄了一個白眼,坐在一個四四方方的轎中,唯一的好處便是將我和老頭子隔了開,省了許多的嘮叨。
到了宮門口,見着了許多朝中同僚,我自幼離了皇城,這些人自是不識,可他們見着我的模樣,硬生生是日日都見着的好兄弟模樣,說起話來那叫一個親切,可是這幾位兄臺,我還不知他們的名字……
“王大人,李大人……”老頭子看夠了我的糗樣,便走過來攔下了一衆熱鬧的大臣。
我迎合着,一個一個“寒暄”着,說着話,心底卻是十分的厭惡,我這個人,很是矛盾,人多的時候喜歡熱鬧,人少的時候喜歡清靜,熱鬧是要和相熟的人,清靜只能是我一個人。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衆寒暄,便來了個小太監,皇叔將我召去了御書房。
一入那金光閃閃的殿中,我瞧見了半月未見的景仁,此刻正靜靜立在殿中,面色不佳。
我上前行禮,瞟了眼皇叔的面上,也是憂慮重重的模樣。
“小之啊,你來了,有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皇叔請講。”
“北涼國前幾日派人來求親,給出的禮單十分豐厚,此事兒若是成了,便是求娶不到南楚公主,得不到南楚的助力,我們東秦國也能在四國中站穩腳跟,不怕那西樑強國。”
我思量着,求親這事,於公,是兩國友好的見證,於私,是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也不知是哪位公主又撞了上來。
“如何?”皇叔見我許久不應答,催促了:“你是否覺得朕太過狠心?”
“一人換取兩國的安寧,這般狠心是大智。”我擡頭去見景仁面上多了幾絲氣憤,我心中奇怪,嫁過去一個公主,或是娶過來一個公主,也是四國見常見的法子,他今日是怎麼了。
“那好,你且先瞧瞧這求親信。”皇叔大手一揮,小太監屁顛屁顛跑了下來,呈上一封龍飛鳳舞的黃皮信,瞧着信,我額間的汗一粒粒冒了出來,信中雖未直接寫上我的名字,可一字一句,明眼人瞧着,寫的可不就是我!
我嚥了口唾沫,再往下看,天底下哪有如此求親之法,讓一個王爺入贅!
看完了信,我心中半恨半怕,寫信之人明顯是識得我的,可我卻記不起半點與他有關的記憶,莫不是那人已經查清了我的底細,這封信怕是已經預謀已久了。
可奇怪的是,求親對象在信中未曾指出,也就是我,若是接下了這樁親事,我“嫁”過去給誰都不知道!
北涼何時如此大膽,敢送來如此一封沒頭沒尾,條件苛刻的求親信,可惡的是,信間還有着我必然會答應的語氣,“皇叔,這封信實在荒謬,這世間哪有一個王爺入贅他國的道理!”
“朕知道,可北涼給的是十座城池,如此看,並不像是一個玩笑。”皇叔面色煩憂便是因爲別人家的十座城池!
“父皇,這全然是北涼的一面之詞,將小之入贅給北涼,置東秦的國威於何地!”趙景仁氣憤十足,說出的話也夾雜着他心中的怒氣。
“太子殿下說得不錯,皇叔,誰知道十座城池不是個障眼法,若是我們應了,他們便可大大方方去向南楚求親,少了我們東秦,他們成功的機會更大,到時候,便是未成功,也可退而求其次與我們東秦結盟,怕就怕他們成了,翻臉不認人,拒不認賬。”
我握拳,接着說道:“皇叔,爲今之計,便是以不動應萬變,若是北涼國的誠意足夠,再細細考慮此事也不遲啊。”
“兒臣也覺得,此事應從長計議。”
皇上皺眉,十座城池的誘惑實在太大,但他是一國之君,如何將他的子民置身於危險中,眉頭一擰,似是下了決斷,“這封信,便先壓下,南楚求親一事照常,先探探北涼和南楚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