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終於和解,是在半月以後,大家雖不明止戰緣由,但既然有兩國止戰國書,兩國百姓得以安居,其他更深的緣由便不再去深究。
一月後,東秦皇城。
久違的皇城,似是比我走前熱鬧了不少,只是這熱鬧,全是衝着我來的,若不是爺爺裝病將我喚回家中,還不知還要消耗多少時辰在歸來的路上,百姓好奇也便罷了,竟然朝中官員也來了不少,看他們神色,是來瞧我的笑話。
與爺爺,也有兩三月未見,不知爲何,這次再見爺爺,他似是老了許多,身上雖有幹勁,鬢邊的銀絲卻是再也遮掩不住,看着牀上的爺爺,我笑道:“爺爺,我回來了。”
只見爺爺坐起身子,揮了揮手,身後的婢女應聲退了出去,房間裡便只剩下我與他兩人。
“你的傷如何了?”
知道爺爺說的是我心口的傷,我忙頷首道:“已經都好了,多虧了大師姐及時趕到。”
“苦了你了,孩子。”爺爺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繼續說道:“即使是女兒,也是我林家的好女兒。”
聽到爺爺說出這句,我眼中的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回程中我想了萬千種可能,或是責備,或是爆發,或是氣惱……眼下,爺爺竟然是心痛的,他心痛我的心中的苦楚,心痛他的外孫女,我擡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歡顏道:“對不起,爺爺。”
“臭小子,該是爺爺對不起你,若早些知道你是一個女兒家,便不會狠心將你送上蒼山,任由你領兵出戰,光耀門楣。”林老王爺說着老淚縱橫,他對孫子比兒子更爲嚴苛,雖是獨苗卻亦是林家唯一的希望,唯有變強,纔會護住林家,爲此,他狠心將六歲的孫子送上蒼山學藝,又狠心讓他領兵征戰,只是自己卻日日夜裡擔憂馬革裹屍還的慘劇……未曾想到,寶貝孫子竟然是個女兒家,本應在閨房的女兒家如今卻是東秦威震一方的將軍,這讓他如何能安心。
“如果爺爺未曾送疏之上蒼山,疏之便不識得師父和師姐們,此次若不是大師姐芙兮伸手相救,疏之怕是見不了爺爺了。”我低下頭,眼眶中的淚水又在打轉。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命中與靈仙姑有緣,上蒼山也是因緣際會,能拜她爲師,是你今生的福氣。”林老王爺說着面色凝重起來,畢竟是傳遍了全國甚至鄰國的欺君之罪,“眼下便看國君如何治罪了。”
“皇叔便是有心偏袒,文武百官看着,也是會重重罰我的。”
房門被叩響,隨即推門而入的是老管家,亦是擔心着一張臉,恭敬說道:“王爺,宮中來人了,是高公公。”高公公是皇叔身邊的太監大總管,他親自來,定有重要旨意宣讀。
“爺爺,我去瞧瞧。”我起身,走往了外廳。
“林王殿下,接旨吧。”高公公見我走出來,尖利聲音響起,對着我說道。
我拱手後跪下,雙手在前,聽着高公公宣讀的旨意,待旨意宣讀完畢,我雙手向上接過聖旨道:“微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