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到了西郊,天色已然漸漸顯白,我拿着地圖比對了許久,本以爲大院落會好找些,眼下瞧着卻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找了許久,面前坐立的是個只有三間屋院的小宅子,甚至連尋常富貴人家鄉下的莊子都比不上。
“是這裡?”芙兮見我看着面前的小宅子,面露疑惑。
雖然不敢相信,卻是事實,我看向芙兮無奈頷首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話音未落,宅子裡傳出了一陣老嫗的罵聲:“你還真當自己是皇城中的貴人啊!雞都叫上三回了,還不起來去打水做飯!”
接下來還有陸陸續續的叫罵聲:“要不是珍夫人善良寬容,哪裡還有你的活路,動作還不快些,等着老孃伺候你沐浴更衣啊,人呢,到了這地步就要認命……”
我與芙兮提步推開了院落的外門,裡邊的聲音越發難聽了起來,奇怪的是,只聽得一人的叫罵聲,沒有應答,我伸手想要推開已經小半開的房門,忽然聽見了桌椅被推到的聲音,接着便是那老嫗難聽的罵聲:“沒吃飯呢!走路都跌來撞去!撞壞了椅子你賠啊!”
透過縫隙,我看到了消瘦得可憐的喬容,她的側顏滿是隱忍,眸色里布滿了絕望,跌跌撞撞從地上起來,走路十分不穩。
芙兮自是看到了同我一般的情形,心中激盪萬分,一伸手便推開了木門,扶過了喬容,搭上了脈,那老嫗見狀,急切上前來,想要拉開倆人,嘴上威脅道:“你們擅闖民居,小心我報官抓你們!”
老嫗氣力極大,喬容被她硬搶了過去,只見她雙眼緊緊瞪向我們,繼續警告道:“你們再不走,我就去報官,將你們都抓進去,吃一輩子的牢飯!”
芙兮看不過老嫗的囂張做派,加上剛纔脈象實在讓她氣憤,質問道:“你當衙門是你家,你這般虐待人,衙門不辦了你,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聽到芙兮的話,老嫗非但不害怕,反倒滿臉的得意,“你這個黃毛丫頭,真不知深淺,你知道這裡是誰的院子嗎!竟敢在這裡囂張!到時候我將你告訴珍夫人,珍夫人是太子殿下最寵愛的姬妾,你就等着落大獄吧!”
喬容看着眼前場景,忙道:“這位姑娘,您還是快離開吧。”
“身爲醫者,我是不會拋棄自己的病人的。”芙兮上前,拉過了喬容,將她護在了身後。
老嫗見此,心中火氣更甚,看着便要上前廝打。
我見狀快速上前打開了紙扇,攔在了老嫗面前,我還是頭一遭見到心腸如此歹毒的婦人,“你動她一根頭髮,我砍你一根手指。”
許是我的話鎮住了老嫗,只見她最後兩步,看向我,問道:“你們擅闖進來,還揚言威脅,你們等着,我這就去叫人!”
未待老嫗跨出一步,我將椅子一踢,正中她的膝蓋,老嫗吃疼直在地上打滾,便喊着疼,便詛罵着。
芙兮扶着喬容坐下,我本想詢問喬容究竟發生了何事,但耳邊一直響着老嫗的罵聲,我聽着心煩便提出走上前,冷臉說道:“你再罵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老嫗聞言,馬上閉上了嘴,看着我的臉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