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向柯指了指上官清婉,才接着道,“我們兄妹幾人原是想入鎮安城投奔親戚,卻哪知鎮安這幾日下了禁令,使得我們無法入城,便只得在此停留,想等着什麼時候禁令得解,我們再入城去!”
說完又滿是歉意的補充,“實在是沒想到會驚擾幾位官大哥,真是抱歉!”
向柯的一番說辭是幾人在路上便已經想好了的,因此開始上官清婉向那兩名女子介紹自己的時候也是這麼回答。
這說辭也說得過去,西蜀雖然和其他三國往來不算密切,但是國與國之間互相通婚的卻也並非沒有。
幾人雖然一聽口音便只不是西蜀之人,但是在鎮安城內有親戚卻也並不奇怪!
因此爲首的那男人也並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從那身後的一人手裡接過了一張畫像,遞到了兩人面前,“你們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這名女子?”
向柯聞言笑得諂媚,忙伸手接過那畫像看了又看,眉頭也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又將手中的畫像遞到了上官清婉面前。
上官清婉同樣仔細看了又看,只是最後卻是搖了搖頭。
將手中的畫像遞迴到那人手中,向柯笑得有些歉意,“我們兄妹今日在這裡等了一日,原就沒有遇到過什麼人,至於這畫中的女子,更是未曾見過!”
那人接過畫像,顯然有些失望,上面要求他今日之內必須將人找回,可是現在已經這個時辰,卻是連半點消息都沒有探到。
那位大人向來便不是好脾氣的主,回去了,他還真是不知該如何交差!
有些煩躁了轉身欲走,身後卻又傳來了一有些激動的聲音,“大人你看,那兒有輛馬車!”
事情果然沒那麼容易混過去,上官清婉心中暗想。
聽到聲音,那爲首的男人果然便注意到了不遠處停靠着的馬車,轉身的動作一頓,他再次回過了身子。
正欲問什麼,馬車的車簾卻突然從裡面撩開,晉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他臉上原本還帶着濃濃的睡意,從馬車上下來後,顯然沒料到外面會有這麼多人在,好似瞌睡便頓時醒了大半。
他忙加快腳步跑到了向柯身邊,看了看那羣官兵,又看了看向柯,好似有些被嚇到的模樣,“大哥,怎麼回事兒!”
向柯聞言並沒有回答晉霄的話,只是忙衝一旁的軍官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令弟不懂事,讓大人見笑了!”
原本以爲不過兩人,卻突然又有一人出現,讓那爲首的男人頓時起了疑心,他深深的打量了面前的幾人一眼,總覺得這幾個人有些不對勁。
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想了想,便指了指身後一人,“你,去馬車那裡看看!”
果然還是逃不過去,上官清婉聞言不着痕跡的看了眼一旁的晉霄,晉霄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可是想了想,上官清婉仍是閃身攔住了那人。
上官清婉的動作,讓晉霄和向柯都有些不解,而那羣官服男子,人人都已經滿臉警惕的看向了她,一手已經
不着痕跡的落到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上,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
上官清婉見此忙笑了笑,擡手忙阻止那些人的動作,“別誤會,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一路下來,有兩位妹妹突然身染重疾,原是想到鎮安再找大夫看看,可是如今沒辦法入城,也只能拖着了!”
說到這裡,她笑容一收,又顯出幾分擔憂來,“兩位妹妹的身子向來很好,現下也不知是得了什麼病,更不知這病會不會傳染,我只是怕兩位妹妹的病氣衝撞了幾位大哥!”
上官清婉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向柯也急忙出來打圓場,“是啊,幾位大哥莫要生氣,實在是兩位妹妹這病來的蹊蹺,原是隻有一人覺得不適,近幾日竟是兩個人都開始難受起來,所以我們不得不懷疑這病可能會傳染!”
說罷忙又拉了拉上官清婉,讓開了她身後的路,“幾位官大哥若是要搜查,我們也不好阻攔,只是幾位定要小心,若是當真染了病氣,倒讓我們過意不去了!”
上官清婉聞言也忙順着向柯拉自己的動作讓開了身後的路,歉意的笑了笑,“是我魯莽了,各位請便!”
聽到兩人的解釋,氣氛才稍稍迴轉,幾名軍官落在腰間長劍上的手這才收了回來。
而那原本被吩咐去馬車裡查探情況的那人或許當真是怕染上什麼病氣,一時間有些不願,回頭看了眼爲首的那人,想說什麼。
只是還不等他說什麼,那爲首的男人便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看看,哪兒那麼多時間給你耽擱!”
那男人聞言也不敢再說什麼,更不敢多耽擱,雖然心中不願,卻仍是向着那馬車跑了過去。
躡手躡腳的撩開車簾,馬車裡很暗,被他手中火把一照,頓時便亮堂起來。
只見兩個人影團在一起,兩人抱在一起,臉相互埋在了彼此胸口,視線受阻,讓他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但是隱約能看到兩人露出的側臉,蒼白的幾乎毫無血色的顏色,瑟瑟發抖的身體,讓他不由再次想到了上官清婉和向柯的一番話。
因此也不想在多看,忙鬆開車簾,再次轉身跑了過來。
“如何?”見男人過來,爲首的那男人又問。
那男子聞言忙回答,“大人,沒什麼問題,只有兩個病怏怏的女人!”
爲首的男子聞言有些失望,卻也不再耽擱,只是指了指上官清婉和向柯等人,又指了指一旁還在燃着的火堆,“你們幾個,利索點把這火給我滅了,大晚上的在這樹林子裡燒什麼火!”
他心中自然有氣,要不是這火堆,他們也不會被吸引過來,到頭來卻什麼都沒發現,白忙活一場!
再耽擱下去,天都得亮了,明日一早還得去大人那裡覆命,想想便覺得晦氣!
要不是現在他現在沒時間和這幾個人耗,他定然要將他們拉回去一個個好好教訓一頓出出氣!
有些煩躁的扒了扒頭髮,男人恨恨的轉了身,“走走走,今兒晚上不找到人,你們一個個都別想睡個安
穩覺!”
目送着幾人離開,上官清婉一顆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來。
倒不是信不過晉霄的易容術,而是她信不過馬車裡的那兩個女人!
那兩人顯然就是沒出過什麼門見過什麼人的樣子,不過見到他們幾個人便嚇成那樣,見到這幾個搜查上門的軍官還指不定得嚇成什麼樣子。
到時候那些人肯定會起疑心,只要稍稍一查那到時候即便是晉霄的易容術恐怕也混不過去!
因此下她纔不得不找出那樣一個藉口,這些人都是替別人辦事,幾人是替別人辦事,那定然不會爲了找兩個人連命都不要。
因此她知道只要她那麼說,那些人定然沒有誰再願意多去看一眼馬車裡的人,即便不得不去看,也是草草看兩眼了事,那樣,她便不怕那兩名女子會露出什麼馬腳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再做打算!”他們這羣人出現在這裡太過奇怪!
不說別的,就只說說他們的馬車,當初他們準備的馬車並不大。
若是他們五人當真是大老遠的來鎮安城投奔親戚,這輛馬車根本就容不下他們五個人。
即便就算勉強能坐下他們五個人,那也定然十分擁擠。
可是以正常的思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這麼遠的距離,這樣的大熱天,怎麼可能五個人擠在一輛這麼狹窄的馬車上?
即便他們人受得住,馬也根本受不住!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那些都不算問題,他們人受得住,馬也受的了,但是他們剛剛卻說他們有兩人病重,還且這病還極有可能感染旁人!
那麼馬車內的空間便勢必都被生病的兩人佔去,爲了以防感染,其他人根本沒辦法跟着坐在馬車內。
而馬車外最多勉強能坐兩人,那還有剩餘的一人一路上又是怎麼過來的?
這麼遠的路程,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徒步走過來,所以那羣人只要回去隨便想想便會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萬一他們再找過來,事情恐怕就沒這麼好應對了!
其實也算他們運氣好,這羣人大概已經找了一天的人,到了這大晚上卻依舊奔勞在外,所以精神上定然都已經十分疲累。
所以一個個恐怕都沒太多心思去多想什麼,也沒什麼精力去計較什麼,否則,就他們剛剛那漏洞百出的藉口,平常時候怕是早就會被發現不對勁!
晉霄與向柯自然也知道上官清婉的意思,於是也不再廢話,紛紛點了點頭。
雖然長距離長時間這馬車沒辦法負擔得起五個人的重量,可是短時間內卻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再加上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因此上官清婉便也擠到了馬車內,而向柯和晉霄則一起在車外負責趕車。
向柯揚起馬鞭,輕喝一聲,馬車漸漸駛離了這一方天地。
馬車內,上官清婉看着好似依舊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兩人,出聲安慰,“沒事了,別怕,他們已經走了,現在我們先帶你們去別的地方躲一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