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
喬慕無語,很想這麼反駁回去,但在看到他帶着慍色的側臉後,還是識相地閉了嘴。
她轉身向外。
“那等你吃完?”踏出廚房門口時,喬慕忍不住回身,放軟了態度,“吃完再談?”說完,不等南溟開口拒絕,她便快步溜出了廚房。
也許吃完,他的心情能好點?
喬慕默默地想。
…………
客廳。
電視機還開着,屏幕上放映的,是本地的晚間喜劇頻道。和國內風格迥異的喜劇,說的也都是帶着口音的英語,喬慕欣賞不來,索性關了電視,把遙控器丟在一邊。
她癱坐在了沙發上。
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周圍安安靜靜的,偶爾只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喬慕轉過頭,時不時能看到南溟的身影,似在廚房裡忙忙碌碌……
這感覺……
越想,越覺得怪異。
她收回目光,轉而看向窗外:天空一片漆黑,夜色已深……不知道在同一片夜空下,遠在A市的人,面臨的又是怎麼樣的局面?她只能默默祈禱,唐北堯一切順利。
不像她這裡……
唐北堯走的第一天,她便落在了南溟手裡。
……
最後,喬慕也不知是怎麼睡着的?
等待的時間太長、周圍的環境太靜、腦子裡想的事情太多太雜、身體太過疲憊……這一切都成了她進入夢鄉的誘因。她蜷縮在沙發上,在南溟出來之前,便已睡得無知無覺……
朦朧中——
頭髮似被風撥動,髮梢拂在臉上,癢癢的。喬慕不由皺了皺眉,但此刻思想已經混沌,只是憑着本能,胡亂地抓了一把,然後頭往低處埋了埋,繼續睡……
她徹底睡了過去。
南溟卻是往後退了一步,身形踉蹌了一下,才免於被她抓到。
他抿了抿脣。
就這麼睡着了?
之前還用槍指着他,現在……卻連基本的防備都沒有了?他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纔對得起她之前的誤會和猜忌?
他注視了她良久。
終於,他頹然一笑,默默地坐在了她身側的沙發上……
…………
翌日。
天色一亮,喬慕便清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對着周圍的環境發了一會兒呆,待記憶完全回籠,才猛地翻身而起……天哪!她睡着了?而且她還在這裡睡了整整一夜?
“嘶!”
徹夜蜷縮的後果,就是脖子又酸又疼,喬慕的動作幅度太大,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她單手扶住了脖子,觀察了一圈——
她的身上有一條薄薄的毯子,不知是誰,是什麼時候替她蓋上的?茶几上放着一小盤炸醬麪,旁邊還放着乾淨的叉子和筷子,但是顯然已經涼透了……
客廳裡只有她一個人。
別墅內靜悄悄的,也沒有任何動靜。
所以南溟呢?
他走了?不是說解除共生的嗎?
喬慕茫然地打量着周圍,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Miss.喬,您醒啦?”女傭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冒出來,嚇了她一跳。女傭抱着一籃子水果,還是黑黑胖胖的憨厚模樣,“您昨天給我放假了,我今天早點來。您怎麼在這裡睡着了?”
喬慕茫然地頓了數秒,反應過來——
“你幫我蓋的毯子?”她指了指身上的薄毯,又指了指面前的炸醬麪,“你給我做的早飯?”
女傭搖頭。
“我不太擅長中餐,這個不是您昨晚剩下來的嗎?我來的時候,您就睡成這個樣子,這個就放在那裡……”她如實回答,無辜地眨巴着眼睛,“Mr.唐讓我不要吵醒您,我就沒有叫您。”
“什麼?”喬慕詫異地站了起來,“唐先生回來了?”
但脖子上的扭痛,又讓她頹然地坐了回去。
唐北堯過來了?
怎麼可能?
時間上來不及!而且A市那邊……
“是啊!”女傭點點頭,手指向大門口,“他就坐在外面的……”女傭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立馬收回手,朝那個方向恭敬叫人,“早上好,Mr.唐。”
喬慕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女傭完全認錯人了!
哪有什麼唐北堯?
南溟正站在那裡,穿得一身閒適,手裡還拿着一杯檸檬水。看到她,他甚至還笑了笑:“早上好。”然後,他轉向女傭,“你先下去吧。”
“好的,Mr.唐。”女傭點了點頭,聽話退下。
“人種不同,果然不太容易認人。”南溟淡淡開口,嗓音中帶着幾分戲謔,“有幾分相像,在她看來就長一個樣。”他一邊說着,一邊擡腳向她靠近。
喬慕皺了皺眉。
她莫名地排斥這句話,本能地駁斥:“你和他一點都不一樣。”說話的同時,她扶着脖子起身,試圖去糾正女傭。
但是還未真正站起,一股大力便按上她的肩膀,迫使她重新坐了回去。南溟是從身後的方向走來的,此刻他單手按住她,另一手放下水杯,同時俯身下來。
“你應該慶幸她認錯了人。”他的聲音從耳後傳來,貼得很近,似笑非笑的語氣,“不然一個人看到了K先生,那該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他的威脅,暗示性極強。
喬慕擰了擰眉,只能沉默下來……她也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那你也不該從暗處走向明處,她認錯了人,唐北堯的人很快就會知道你……”喬慕不忿,大腦中已經在快速思考,怎麼應付下屬那一關。
“他們不會來的。”南溟語氣淡淡,輕嗤一笑,“我用了點手段,讓他們睡兩天。你放心,A市那邊,唐北堯更沒空問你的情況……”
“A市怎麼了?你知道……你幹什麼!”喬慕心急,正要詢問,但是南溟的手卻突然摸到了她的脖子……他指尖的力道很輕,大膽又輕浮,喬慕不由驚叫。
她想掙扎,他卻更大力地按住了她。
南溟不耐地閉了閉眼。
“睡疼了?”他問。
“那又……啊!”逞強的話才說到一半,南溟的指尖的力道驟然加重,喬慕能聽到清晰的關節或是肌肉的滑擦聲,睡僵的地方跟着猛地疼了一下,然後……
好了?
“……謝謝。”喬慕活動了一下脖子,喃喃地向他道謝。然後,她才繼續問適才的問題,“A市怎麼了?”
南溟瞥了她一眼。
“我不是來回答問題的。”他低涼迴應,繞過沙發,站到了她面前,輕描淡寫地繼續,“酒精量應該排出了,今天就可以合成病毒,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