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死了?
昨天晚上,趙美還把她鎖在公司裡,還那麼趾高氣昂地和她說話,滿是驕傲……怎麼會被殺?而且被分屍?這太突然了!
消息太過震撼,喬慕的面色陣陣發白。
“都嚼什麼舌根,幹活去!”
外面傳來一聲低喝,先前八卦的人立馬應聲,步伐紊亂地散開。清靜了兩秒後,門上傳來一聲細響,屋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兩個衣着整齊的警員走了進來。
“喬慕,昨天晚上十一點到兩點之間,你在哪裡?”他們在她對面坐下,開門見山。
“我被鎖在公司裡,後來……”喬慕還處於傳言的震愕中,說到一半,才陡然反應過來,“你們懷疑趙美出事和我有關?”
兩個警員交換了個眼神,目光灼灼地轉過來:“你怎麼知道趙美出事的?”
“剛聽到門外的議論。”喬慕蹙眉,心底微微發涼,“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警員又對視了一眼。
他們眼中剛燃起的破案光芒,就這麼迅速黯淡下去。還以爲是喬慕說漏了嘴,沒想到……是警局的人八卦讓她聽到了。
“嗯。”其中的一個警員悶悶地應聲,打開文件夾,繼續陳述目前的疑點,“趙美最後的那通電話,是和你打的,你們說了什麼?你引她去了什麼地方嗎?”
“我問她要鑰匙,她把我鎖在了公司。不過,她拒絕了。”喬慕鬱悶,一字一句地如實回答,“後來我從二樓窗戶跳下去離開的,我朋友昨晚受傷,我一直在醫院陪她……”
她把昨晚的事簡單回憶了一遍,確實,在來警局之前,她壓根不知道趙美的消息。
警員寫了滿滿一頁的筆錄。
然後,他們臉色難看地起了身,沒交代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喬慕聽到他們在門口的討論——
“老馬,我看她沒說謊,應該不關她的事!她不算我們的犯罪嫌疑人,只能算是個證人啊……況且,屍體不是沒有外傷嘛!趙美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了,我看喬慕做不到……她只是個女孩子!”
“那怎麼破案啊?”被稱爲老馬的人聲音很焦躁,“滇城從來沒出這種事,這會兒已經是新聞頭條了!上頭給的壓力很大,我們卻連個嫌疑人都沒有?”
“要是周隊在就好了!他曾經是我們滇城的神話啊!要不是因爲重病……”另一個警員很痛惜,“周隊撐不過這兩天了吧?醫院已經下病危了……”
“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
……
兩人絮絮叨叨地走遠。
直到徹底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了,喬慕才反應過來:等等!那她呢?既然她是無辜的,不放她離開嗎?
“喂!”
她隔着門往外喊,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幸虧手銬已經拿掉了,她並不是被鎖着的。喬慕索性起身,跑到門口,用力拍打着門扉:“有人嗎?我是無辜的!該放我走了!”
有個警員來開了門。
“筆錄做過了嗎?”他拿着一份資料,像是純路過。
“做了。”
“說放你走了嗎?”他神色鬆散。
“我是無辜的。”
“哦。”警員懶懶地應了一聲,“那就等着吧。”說完,又重新甩上門,從外面鎖上。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的規章制度,全看心情。
滇城的生活節奏緩慢,就連警隊也是慢慢悠悠的模樣。
喬慕沒辦法。
她的整個上午,都被困在這個窄小的房間內,沒有東西吃,沒有水喝。她詢問了好多次什麼時候能走,但沒人放她,甚至連不放她的理由都沒有……
等待。
從冷靜,逐漸等成憤怒。
“能讓我打個電話嗎?”最後一次,喬慕幾乎是有氣無力,“我還有工作,還有朋友,突然被你們關在這裡,他們會擔心……”
而且她快要渴死、餓死了……
“等我請示下領導吧?”警員還在互相踢皮球。
“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對我!”喬慕火了,“我已經證明我是無辜的了!你們把我當犯人看?你們有點警局的樣子嗎?”
被吼的警員一愣,當場就被罵懵了。
他悻悻地借了電話,悶悶地叮囑:“打快點。”
喬慕這才按捺下自己的情緒,撥通了白十七的號碼——
她在滇城能求助的,只有白十七了!而且現在已經是中午了,白十七應該也已經醒了吧?
“喂?”白十七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她似乎正着急做什麼事。
“白十七。”那一瞬間,喬慕像是聽到了親人的聲音,心頭滿是委屈,“……是我。”
白十七一愣。
然後,她在電話那端驚喜地叫出來:“你在哪兒?我打你電話怎麼不通?你現在用了誰的號碼?真是急死我了!我明明記得你在的,醒來找不到你了……”
一連串的問題,滿滿的都是擔心。
喬慕心中又酸又暖。
“我被關起來了……”她抿了抿脣,才悶悶出聲,“你能幫忙嗎?”
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包括自己是無辜的,這裡沒人管她,卻也沒人放她。她只能求助白十七,哪怕是把她保釋出去……
“什麼?”白十七聽了很憤怒,“什麼警隊,太沒規矩了!你等着!”
說完,她快速掛斷了電話。
接着又是近半個小時的等待,但在半個小時後,警隊的人竟對她有了截然不同的態度——
“喬慕你餓了吧?”有警員給她買來了盒飯,還送了礦泉水進來,“你先吃點喝點,警隊條件有限,你將就一下哈!”
喬慕微怔:白十七動用的人脈?
可她最想要的不是吃東西,而是離開這裡!
“這些都不用了。”喬慕皺着眉頭,堅持,“我什麼時候能走?”
警員猶豫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他拿了一個手機,屏幕上正是通話中,警員示意她接。喬慕擰了擰眉,以爲是白十七,伸手接了過來,放在耳邊:“喂?”
聽筒中,卻傳來低沉熟悉的嗓音——
“滇城的警界系統太過疏懶,浪費了點時間。”他頓了頓,“我一個小時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