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房
此時已接近晚上九點多，這裡又是VIP病區，走廊裡幾乎沒什麼人，其實房間內有專門的飲水機，季九晞拎着熱水瓶出來打水，無非就是出來透口氣，順便給兄弟倆留點私人空間。
接好熱水後，站在窗邊看了會兒夜景。
醫院內的冷氣太足，尤其是走廊裡，吹得身上一股子涼意……
她剛伸手搓了下胳膊。
只聽後方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的瞬間，一件西裝外套落在了她身上，衣服上似乎還沾了他的體溫，除了熟悉的鼠尾草氣息，還有一點酒味。
“涼，穿着。”
陸湛聲說話，從來都是用最溫柔的口吻，說着最強勢的話。
季九晞的確覺得冷，也沒矯情，“謝謝。”
她微垂着頭，將披在肩上的外套整理了一下，她只穿過自家大哥的外套，披過師傅的軍大衣，其他異性的衣服，她是第一次穿……
外套很長，直接遮住了她的屁股。。
他的衣服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褶痕，如果是自家哥哥穿西裝, 若非有嫂子幫忙打理, 他的衣服根本不能看。
秦縱說他是精緻的老古董。
倒是一點都沒錯。
季九晞再次想到秦縱的備註，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他知不知道秦縱給他的備註是這個啊。
“季九晞——”
陸湛聲忽然連名帶姓稱呼她，倒是讓季九晞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擡頭看他, 卻跌進了他幽邃深沉的眸子中。
“怎、怎麼了？”
“你在笑我？”
“我沒有。”季九晞急忙搖頭, “真的沒有，我怎麼會消化你呢, 你想太多了。”
本來就是一句話的事, 她越是心虛，越是解釋得太多。
“沒有？”
陸湛聲說這話時, 忽然往前半步，瞬間拉近的距離, 讓季九晞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到了臉上。
輕柔, 且潮熱。
灼熱的呼吸, 隨着他的靠近，一點點濺落到她臉上, 讓她耳尖也不自覺犯了紅, 那股熱意瀰漫到臉上……
小臉薰紅。
她看起來, 就像是醉酒的人。
心虛忐忑，季九晞顯得格外緊張, 這一幕落在陸湛聲眼底，卻覺得……
她的倉惶, 很是可愛。
他忽得一笑。
他一笑，季九晞的臉就更紅了。
“我真的沒笑你，就是忽然想到一點事而已。”
“關於我的。”
“嗯。”關於這點，季九晞沒否認。
陸湛聲視線直直落進她的眸子中, 他的眼底有窗外的萬家燈火, 斑斕萬丈，波濤洶涌, 只是他將所有剋制都內斂在眼中，笑着看她：
“小九，原來……”
“你跟我一樣。”
“嗯？”季九晞一愣。
陸湛聲靠得太近了，微垂着頭, 看着她, 眼中有毫不掩飾的慾望，明明是那般的野心蠻橫，偏又收斂得恰到好處，望向她……
那般溫柔。
“原來, 你也會想我。”
“這樣……我覺得很好。”
季九晞此時的眼裡心裡，全都是他。
他覺得好？
可她現在一點也不好。
她覺得心跳快得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她此時，終於明白，爲什麼秦縱會稱呼他爲騷氣的老古董了。
他真的……
很騷氣！
哥，怎麼辦？我真的很想現在就對他以身相許。
只是走廊上有腳步聲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也將她神智瞬間拉了回來——
醫院走廊，燈光很亮，即便隔着一段距離，也能清晰看到遠處走來的，是陸時淵。
他手中還提着餐盒，看到陸湛聲和季九晞站在窗邊，鏡片下的黑眸劃過一點異色，轉瞬即逝，消失無蹤，再走近時，笑着打了招呼。
“大哥，早知道你回來了，我就不跑這一趟了。”陸時淵笑道。
“應酬結束就過來了。”
“怎麼樣？工作還順利？”
“還可以。”
“在國內和國外辦公司，差別應該很大吧。”
“還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陸時淵的視線卻始終落在季九晞身上。
她身上穿着的，應該是大哥的衣服吧。
而且臉這麼紅？
剛纔他過來時，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這兩人，就好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季九晞拎着熱水瓶率先回病房後，陸時淵看着她倉惶的背影, 抵了下陸湛聲的胳膊。
陸湛聲皺眉看他。
“大哥，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你說呢？”
“你們剛纔在接吻？”
“……”
陸湛聲頭疼得緊。
他若回答不是，依着某人的性子，估計會笑他, 他只能保持沉默。
算了，
自家弟弟還是不要學陸時淵了。
秦縱聽到陸時淵的聲音還是很高興的，尤其是聽說他還給自己帶了飯。
“你不是剛吃過？”
“我還餓，沒吃飽。”
結果，
陸時淵給他帶的仍是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