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當初在淑芳齋的時候，沒少被一些熟客拉去做擋箭牌，爲此他還招惹了不少世家公子。
所以對於打蒼蠅這種事情，他不是一般的在行。
聽那年輕人問起，方牧臉上立馬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上前幾步，躬身小意道：“在下方牧，敢問公子貴姓？”
年輕人本以爲能被憐柔這個小神醫領回家的會是什麼厲害人物，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露出這麼一副卑顏屈膝的態度來，頓時不屑起來。
不過爲了在憐柔面前顯示自己的大度，他還是拱了拱手：“好說好說，在下王恭，城主之子，現任城布坊司。”
一上來就把自己背景說出來，王恭存心是要嚇退這個不入流的情敵，在他看來，方牧不過是一個不知走了什麼好運，被憐柔多看幾眼的小爬蟲而已。如果他願意，他絕對可以讓他明天就從人間消失。
果然，一聽到他的話，方牧顯得愈發恭敬了：“失敬失敬，原來是城主少爺啊，沒想到在下居然能有幸遇到少爺，實在是三生有幸啊。”
嘴角微微翹起，王恭瞥眼看向憐柔，見她正望着方牧，一臉失望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意。不再理會方牧，他又對憐柔說道：“憐柔姑娘，在下這次來，是想見一見神醫她老人家的，家父有事，想要跟她老人家商量商量。”
“師父她不在，兩年之後才能回來。”收回看方牧的目光，憐柔心中確實十分失望，她沒想到方牧居然是這種人。
方牧雖然低着頭，但是眼角餘光卻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見憐柔誤會自己，他並沒有開口解釋，這演戲就得讓所有人都覺得像真的那才說明演技好。等最後結果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看着所有人各不相同的神色，那才叫一個爽呢。
方牧不變態，只是有些事情做多了，就容易成爲習慣。而習慣了的事情一旦許久沒做，再做時就會讓人興奮。方牧現在一想到眼前這個叫王恭的傢伙待會兒的臉色變化後，就不由興奮了起來。
“兩位別在這裡站着啊，來來，快進屋裡去。”見王恭還想說話，方牧急忙過去想要拉住他，卻被他悄然躲開了。轉過身來看向憐柔，王恭笑道：“憐柔小姐可願請我進去？”
“進來罷。”心中不知爲何突然一陣煩悶，若在往常憐柔早就找個理由讓王恭離開了，可是今天她愣了一下，答應一聲就當先回到了房間。
落後幾步，王恭狠狠瞪了方牧一眼，然後緊緊跟了上去，就連他那個僕從都拿眼剜了方牧一下，然後趾高氣揚地撞了方牧一下，將他甩在了身後。
“老大，你太壞了。”等三人走遠了，烈炎擡起頭來望着方牧，一張狗臉滿是猥瑣。
嘿然一笑，方牧摸了摸鼻子，見烈炎也跑進了屋裡，不由自語道：“難道我真有那麼壞麼？”
等方牧進了房間，衆人都已經落了座，連那僕從都坐了下來，可是方牧卻沒有地方了。憐柔見狀，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道：“方公子來這邊坐吧。”
聞言方牧擡起手來剛要拒絕，卻聽王恭搶聲道：“憐柔姑娘是主，方公子是客，主人怎麼能給客人讓座？要不方公子還是來我這裡坐吧？”說罷起身就要讓座。
“王少爺趕緊坐下，趕緊坐下。”一臉誠惶誠恐地跑上前去，請王恭坐下來，方牧還用衣袖給他擦了擦椅子：“在下怎敢做王少爺的位置？呵呵，我站着就好。”說着他果真就站在了王恭身後，與那僕從一坐一站，形成極大反差。
滿意地笑了笑，王恭料定他不敢坐下才這般說，他起身讓座，必然給憐柔一個好印象，而那小子不敢坐，憐柔絕對會跟厭惡他。
正可謂是一箭雙鵰啊。
那僕從望了方牧一眼，心中也是十分得意。平日在府中都是他受盡冷眼，如今可以像那些大老爺們一樣去瞪別人，豈不舒坦？
從方牧這一番表現來看，再加上方牧因爲剛從風嵐谷出來，渾身破爛，王恭就知道他必然是做下人的。心中一動，一條計策出籠，他看着方牧，
臉上的笑容愈發和煦：“不知方公子在何處高就啊？”
“呵呵，在下平日裡都是隨處打打下手，哪敢稱高就？”這話方牧也不算說謊，因爲不敢在淑芳齋呆着，他平日裡可不就是到處亂跑麼。
“原來如此。”聞言故意流露出一臉可惜的神情，王恭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噢了一聲後笑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我們萬府最近正缺一個後門守衛，我看方公子倒像是有些氣力，就是不知方公子願不願意？”
“哦？”眼中一亮，方牧一臉欣喜地望向王恭：“不知這……”
嘴上沒說出來，可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方牧是在問酬勞。
“這個好說，既然咱們相識一場，我一個月給你五十兩銀子，如何？”普通的守衛一個月最多也就十兩銀子，可是王恭一開口就是五十兩，他就是要讓方牧把他那張貪財嘴臉表現出來，讓憐柔對他徹底失望。
可是方牧聽到這個數字，卻沒有如他所願，低頭略微考慮一下，然後答道：“這個我再考慮考慮。”
那僕從方纔一聽少爺要給這傻子開出五十兩的酬勞，也是嚇了一跳，望着方牧，他一句踩了狗屎運還沒說出來，卻見方牧竟然沒有直接答應！
考慮考慮？這傢伙腦袋莫非是被驢踢了？
憐柔平靜地看着這一切，她不傻，自然明白王恭的目的，看着方牧被矇在鼓裡，心中雖然失望，但還是不忍心見他被戲弄，畢竟他曾經救過自己。
“王公子來找我師父可有什麼事情？若是我能幫忙，就不必等她老人家了。”
“呵呵，此事還是兩家大人商量的好。不瞞憐柔姑娘，我爹是想要爲我提親的。”王恭喜歡憐柔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憐柔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無奈，他只好將老爹搬出來，以城主身份來提親，她還能不答應？
“王公子說笑了，此事不用師父，我自己便可做主，您請回吧。”俏臉寒漠，憐柔起身便要下逐客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