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換上鞋子挎上包包,她拉開‘門’時,卻遇到正打算敲‘門’的沈斌,她驚喜在喊道:“六哥,你怎麼來了?”
沈斌瞧了瞧她,看起來臉‘色’還不錯,總算放心一點,他拉着她的手說:“進屋再說。”
回屋後,飛飛說:“我正打算跟御謙去城隍廟,要不要一起去?”
沈斌靠在沙發上,愁眉緊鎖,一言不發。
飛飛輕輕地搖搖他的肩,輕聲問:“六哥,你是怎麼了?”
沈斌緩緩地從身後拿出一個紅‘色’燙金貼子,有氣無力地說:“給你的。”
“什麼東西這麼漂亮?”
飛飛接過來,打開一看,當看到上面的那些字時,臉僵住了,如化石一般立在那裡。
“怎麼了?”是什麼東西讓他們兄妹倆這般臉‘色’大變?御謙狐疑地從飛飛手上拿過紅貼,看了一眼,亦呆了。
沈斌猛然擡起頭,目‘露’兇光地說:“我實在看錯他了,他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飛飛木木然地坐在沙發上,緩緩說:“這不能怪他,他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被‘逼’的,其實他又何嘗不是跟我們一樣痛苦。”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爲他說話。當初是他信誓旦旦地說要娶你,我才把你‘交’給他的,但他竟然悔婚,現在又那麼快就變心,另娶她人,他還有臉給你發貼,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沈斌拿過桌上的貼子,往垃圾桶裡丟,外加幾腳泄憤。
“六哥,他那是迫不得已的呀,你換過角度想想,假如這種事換了你我,又當如何?”飛飛心裡酸酸的,直吸鼻子,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
沈斌怨怒難平:“任家的人太勢利了,虧爸爸在世的時候,還對他們那麼好。”
“這不能怪別人,要怪就怪我自己不爭氣。”飛飛嘆息說。
沈斌拍拍飛飛的肩,說:“飛飛,別難過,他不娶你是他的損失,六哥幫你找個更好的。”
飛飛故作開心地嫣然一笑,說:“那六哥,我的終身幸福就拜託你了。”
“嗯!那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敢給我們寄貼子,我們是不會去的。哼,我倒要看看他能風流多久。”
一直沉默的御謙卻開口說話了,他說:“去,人家請我們去,我們要是不去的話,不是顯得失禮了,所以飛飛,我陪你去。”
“御謙……”飛飛淚眼‘迷’‘蒙’地看着他。
御謙‘摸’着她的頭,柔聲說:“傻瓜,你是最堅強的。”
飛飛點點頭,微微一笑,眼角使淌下了晶瑩的淚水,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開出美麗的‘花’朵。
……
丁家又再舉行婚禮了,新郎還是那個新郎,但其它的一切都變了。
華倫如木頭人一般任人擺佈,母親叫他娶任家小姐,他就娶任家小姐,反正母親高興就行了。
婚禮上,他機械化地微笑着,對賓客的祝福充耳不聞,沒有了飛飛,就算讓他擁有全世界,他也不會開心。
自從那天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飛飛了,就連一個道歉的機會他也沒有。
新娘子一身紅綢長緞,胭脂緋紅,體態倩盈,羞澀待放地站在他身旁。
行過一連串儀式後,便拉開桌子,準備開席了。
溫麗媛面泛紅光,面噙微笑,像一隻‘花’麻雀般在人羣穿梭,面對一羣闊太姐妹的讚譽,她的笑容更甚了。
席子流開,人們都紛紛找位置坐好,頭盆端上來,大家正要動筷子時,忽然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們來遲了嗎?”
這個聲音實在比美味佳餚來得更有吸引力,令人不由得齊齊往‘門’外看,只見一對俊男美‘女’出現在‘門’口,男的一身黑身簡單高雅的西服,‘女’的一襲純白的洋裙,再配上一身光彩奪目的鑽石,不禁令人側首。
飛飛和御謙的到來,令華倫覺得驚訝又難堪,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溫麗媛先是一愣,隨即迎了上去,笑道:“原來是沈小姐和御先生來了,失迎了,請往裡面坐。”
在座的人無不知道華倫和飛飛曾準備結婚的事,如今她還好意思出現在這裡,賓客們竊竊思語,而任家的親戚更有開始表示不滿的了。
丁爸爸連忙迎上去,沉聲問飛飛:“你來幹什麼?”
飛飛把紅貼子遞給他說:“你們這麼好心邀請我,我怎麼好意思不來呢?”
丁爸爸看到貼子,立刻明白過來,瞪了妻子一眼,又對飛飛和御謙說:“兩位既然來了,就是我們丁家的客人,請進去坐吧。”
飛飛禮貌地說:“不了,我來只是想當面恭喜你們。”
這時,華倫走了過來說:“飛飛,裡面坐吧,別站在這裡。”
新娘也追了上來,緊緊地挽着華倫的手肘,一臉幸福地倚在他肩上,似是要向飛飛□□。
“不了,我來就是想跟新郎新娘說一聲恭喜,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婚姻幸福。”飛飛落落大方地說着。
御謙實在要爲她在表現喝彩,這種事情,換着是他也未必能這麼淡定。原本還擔心怕她會應付不來,現在看來擔心實在多餘。
“華倫,恭喜你。”御謙面帶微笑地說。
華倫沒答話,他拿開新娘子的手,拖着御謙往外走,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衆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這大喜的日子,新郎怎麼就拉着一個男人跑掉了呢?
飛飛就站在那裡,任憑別人怎麼看,她都不怯場。反正她沒做虧心事,別人愛說什麼都由別人說去,她已經學會用平常心去對待一切事。
相比起屋裡的人滿爲患,屋外靜悄悄的,華倫將御謙拉到外牆屋角的一處,御謙掙開他的手,怒道:“你拉我到這裡來幹嘛?我告訴你,若今天不是在這裡,我一定揍你。”
“我知道你很生氣,我爲我所做的事感到抱歉。”華倫愧疚地說。
“這些話你不應該跟我說,你應該跟飛飛說。”御謙冷冷地說。
“是,我知道,我傷害了她,我不敢求她原諒。我們兩次結婚都沒結成,冥冥中註定的,是不可強求的。”華倫垂着頭,萬般無奈地說。
“事在人爲,別拿老天來當藉口。”
“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想拜託你,好好照顧飛飛,你們纔是真正的天生一對。”
“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她的,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怎麼樣都好,反正是我背叛她在先,無論她將來跟誰在一起,我都會衷心地祝福她。”
幾分鐘後,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宴會大廳,御謙和飛飛很有默契地挽起手,兩人相視一笑,御謙溫柔地說:“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飛飛嬌羞一笑,更顯嬌美。
華倫的一雙眼直直地盯在飛飛的臉上,也不管新娘子氣得快要吐血,兩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也不管賓客們訝異的目光。
御謙的眼中彷彿只有飛飛一個人,視全世界於無物,他深情地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飛飛“嗯”了一聲,擡起頭微笑說:“祝新郎新娘新婚快樂,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飛飛與御謙仰首‘挺’‘胸’,大步走出了宴會廳,回想起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就像作了一場夢一樣。
車上,御謙一邊開着車,還不時留意旁邊飛飛的表情,她一臉恬淡,不哭不鬧,冷靜得不正常。
他忍不住問:“你不難過嗎?”
她輕笑一聲,反問:“我爲何要難過?”
他想了想,半晌,又說:“你不問我,華倫跟我說了些什麼嗎?”
她‘胸’有成竹地說:“不用問我也知道,他說對不起我,讓你照顧我之類的話。”
御謙瞪着她,就像瞪着一個狐狸一般,驚訝於她居然答得分毫不差,若不是在那種情況下,他一定會以爲她在一旁偷聽了。
她又笑了笑說:“你很奇怪我是怎麼猜得這麼中?”
他點點頭。
“我說你怎麼變笨了呢?我跟他認識了十幾年了,他腦袋裡有點什麼我能不知道嗎?其實我也沒想過要嫁給他,也許他也並不是那麼愛我,只是把習慣當成愛,而我對他,也許只是一種依賴。”她望着前方,幽幽地說。
聞言,御謙的一顆心飛揚起來,他拍着自己的腦袋說:“我是笨,我聽說戀愛中的人都會變笨。”
飛飛側着臉看向車窗外,背對着他,不敢讓他看到自己一張臉熱得火燙,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