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本來只是皮外傷,但華倫不放心她,非要讓她住醫院,她敵不過華倫的關心,也唯有聽他的。*
醫院的環境很好,有綠化的常青樹,還有茶‘花’和扶桑‘花’,現在正是茶‘花’盛開的時候,一朵朵紅‘色’的‘花’朵在微風中風姿綽約。
一縷淡淡的‘花’香傳了過來,飛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啊,是桂‘花’!桂‘花’開的季節特別長,她就最喜歡桂‘花’那味兒,在以前那個家裡,就種了很多很多桂‘花’,也不知道現在是否也開‘花’了?
記得媽媽常常在桂‘花’樹下微笑着向她招手,但現在,再也不會了,她不知道是自己毀了這段母‘女’之情,還是媽媽親手毀掉了?
甩甩頭,她不願再想此事,一轉頭,便看到一棵桂‘花’,就杵立在另一個‘門’前,隨風搖擺。
其實飛飛最討厭醫院了,討厭‘藥’水味,討厭白大褂。討厭吃‘藥’、討厭打針、討厭聽診器、討厭護士、討厭醫生、討厭病‘牀’、討厭病房……感覺醫院就像墳墓,就像‘亂’葬崗似的。但又有誰會喜歡生病呢?
別人都覺得醫生是個神聖的職業,他們救死扶傷,他們品德高尚,飛飛也是這樣認爲的,華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她仍舊抗拒醫院。
華倫很忙,沒有時間陪她,除了一天三餐以外,她都是在小‘花’園裡渡過,她不願聞那‘藥’味,不願叫到那病人的呻‘吟’和慘叫。
令飛飛意想不到的是,醫院裡竟然來了一位大人物,飛飛愕然地看着他,緩緩地站起來,他衝她微笑,他的笑容如陽光般溫暖。
飛飛嫣然一笑,與旁邊的茶‘花’相映成趣,她說:“宋老闆,你怎麼來了?”
“我的下屬受了傷進了院,我這個老闆不來探視,總是說不過去的。”宋世傑說着,從身後變出一束百合‘花’來,遞給飛飛說:“送你的。”
“謝謝。”飛飛低頭聞着那清香的百合,甜蜜滿心。
“病好些了嗎?”宋世傑習慣地‘抽’出一根雪茄,忽然想起這裡是醫院,尷尬地笑笑,又將雪茄塞回盒子去。
“我這……不算什麼病,只是皮外傷,這裡的醫生,草菅人命似的,硬是要我住院。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一定是羅姐那大嘴巴說的吧。”
“羅姐就是那樣,刀子嘴,豆腐心,凡事都太過熱心。”
“她幫你打理大榮華也真不容易。”飛飛嘆息說。
“我知道。”
“我真的沒事,今晚就可以回去上班。”
“你別緊張,我不是來催你回去上班的,你應該趁這段時間多休息幾天。”
“謝謝老闆的關心,不過平時上班習慣了,突然讓我閒下來,還真不習慣,所以我還是決定回去上班。”
“隨你吧。”宋世傑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飛飛細細地看着那束‘花’,忽然擡起頭來,看了宋世傑一眼,又垂下頭去,鼓起勇氣說:“宋老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能不說就別說,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女’子,你要是能憋得住不說就不說。”宋世傑悠然自得地說着,在‘花’池裡截了一根小草,咬在嘴裡,眼睛有意無意地看向她。
飛飛先是愣了一下,聽明白他的話後,臉紅了一下,嬌叱道:“你別拐着彎罵我嘛,我的國文能力不太好。”
宋世傑大笑起來:“我的國文更差,我算術比較好。”
飛飛斂下眼眸,用近乎感慨的口‘吻’說:“做商人的,算術都好,那位沈先生,他的算術也極好。”
“煩惱的事就別想了,人生短短數十載,活得開心纔是最重要的。”宋世傑輕拍她的肩安慰。
飛飛抿了抿‘脣’,擡起頭來對他說:“其實御謙是有實力的,我希望你能多給他一個機會。”
宋世傑沉默了片刻,說:“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有主張。”
飛飛一笑置之,霍然站起身說:“走吧,坐你的順風車,送我出院。”
“我榮幸之至。”他的黑眸閃着光彩。
飛飛覺得自己地幸運的,來到華倫的辦公室,他正好在。華倫溫謙有禮地說:“宋老闆,謝謝你來看飛飛,她老是說醫院很悶,我又那麼忙。”
“我覺得不好意思纔是,她住院那麼多天,我現在纔來看她。”宋世傑語氣中帶着關心。
飛飛捧着一束百合,笑容甜美,她說:“華倫,我是來跟你說我要出院了。你看我沒病沒痛的,老佔着病房,不好意思的嘛。”
“可我現在沒空……”
“沒關係,宋老闆正好有空,我坐他的車回去,你總應該放心了吧。”飛飛嬌笑着,在宋世傑的臉上印上一個蜻蜓點水之‘吻’。
“那就拜託宋先生了。”
“華倫,你忙吧,不用送我了。”飛飛朝華倫揮揮手,和宋世傑並肩走出辦公室。
兩人走在走廊上,飛飛跟在宋世傑後面一直垂着頭,低低地聞着香香的百合‘花’,不讓半點醫院那種獨有的‘藥’水味入侵她的鼻子。
宋世傑突然停住了腳步,飛飛猛地撞了上去,她‘摸’‘摸’自己的鼻子,抱怨說:“好痛!我的鼻子本來就扁的,這麼一撞,就更……”
她突然住口了,因爲前方正有一個人冷冷地看着她,而她,也最討厭見到那個人。
真是冤家路窄啊,話說,這個上海怎麼那麼小,走到哪裡都可以遇上不想見的人,飛飛怎麼也想不到竟然在醫院裡遇到沈震東和他的五姨太。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沈震東冷冷地瞅着宋世傑和飛飛,而宋世傑也正直勾勾地瞅着沈震東。
一陣很久、很久的沉凝靜肅,幾乎要教人心底發‘毛’,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直到突如其來的一陣勁風,吹得走廊外的窗子左右擺動,發出陣陣響聲打破了沉寂。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宋先生,不知道宋先生是不是昨夜在哪家勾欄院裡廝‘混’,染了‘花’柳上身。”沈震東輕嘆了聲,不安好心眼地冷笑,挑眉斜覷着宋世傑。
“真是不好意思,教你失望了。我的身體好得不勞你掛心,倒是沈先生,我看你印堂發黑,臉‘色’也有些問題,注意不要縱‘欲’過度。”宋世傑冷哼一聲,反譏‘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