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了。振聾發聵。
龍欣然和身邊的親信,全都駭然變色。所有家族家主死亡的消息,已經夠震撼了。柏天長還公開承認是自己所爲,那豈不是被全天下追殺。還有那些恐怖襲擊,被西太宣傳得喪心病狂。擔下來,對柏天長的名譽可謂損害極大。
“天長,這樣好嗎?”
“沒有好與不好。西太毀我祖國,殺我黎民,我出手報復有什麼錯?他們會宣傳,難道我們不會?要怪,就讓百姓去怪那些戰爭發動者。這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
把我的話,發給卓青陽,方星航,看看天武諸將是什麼意思。別人我不管,你,如果不怕死的話,必須跟我站在同一陣營。”
龍欣然狠狠地點頭,“好。”
“我掛了,敵人來了。”
龍欣然喊道:“等等,卓青青要跟你說話。”
可是柏天長已經掛斷了,太空島涌出大量敵軍,圍殺過來。遠處,同樣有艦隊出現。
“走。旋臂之外。”柏天長不想冒險橫越西太,他要留着有用之身,完成龍崑崙的遺願。離開旋臂,西太艦隊因爲極限航程,必然不敢追得太遠。魚龍號只要不亂射激光彈,絕對飛得比所有戰艦都遠。到時候,慢慢繞行,總能回到國內。
柏天長的申明,掀起軒然大波。龍欣然,卓青陽等人,要求召開天武高層視頻會議,進行討論。龍欣然斬釘截鐵地說:“我不管這項申明,會給天武帶來多大的困擾和壓力,我都會對外宣佈。就如柏天長所說,我會堅定地跟他站在一起。你們,隨便。”
卓青陽大怒,“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們會因此責怪柏天長嗎?不。天長所爲,只會讓我熱血沸騰。這纔是敢作敢當的蓋世豪傑。我天武人什麼時候怕過。
我想這就是老校長和龍校長,請求柏天長擔任天武新校長的原因。你們沒聽錯,是請求,不是命令。天長一直都沒答應,將任命書和所有密碼文檔,發給了我和方星航。我和方星航不敢點開,直接刪除了。 今天柏天長肯接受這副千鈞重擔,我纔算是放下一顆懸着的心,我纔不擔心,天武精神由此而絕。
你們應該都有所覺,那些世家家主的死,真的是天長乾的嗎?那都是武皇誒。你們不會不清楚武皇是什麼概念吧。老校長和龍校長又去哪了?還用我說嗎?
天長這是替兩位老人,擔下一切,也接過了使命。他還在敵國浴血奮戰,我們爲了自身的安全,難道連一點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
我申明,靈霄艦隊,堅決支持柏天長的任何決定。”
卓青陽眼淚長流,卻擦都不擦,死死地盯着虛擬屏上的天武各大高官。
天武參謀部的衆人,都是老校長和龍崑崙的鐵桿親信。止不住眼淚的同時,一致贊成,擁護柏天長爲天武新的領袖,服從柏天長的所有命令。
其他將領和星長,也都接受了柏天長。但提醒參謀部,要做好迎接暴風驟雨的準備。
參謀部畢竟都是老成持重之輩,不顧龍欣然的反對,要求暫不對外公開柏天長的新身份。柏天長的申明照發,同時天武加強宣傳,說明柏天長的所作所爲,是爲了大華,爲了大華萬千黎民。再大力,宣傳戰爭的起因,以及世家操控世界,視黎民如產羊毛的綿羊,視黎民如反覆收割的韭菜的現實。並堅決反對**將柏天長列爲恐怖份子。
世界譁然。柏天長卻無暇理會,拼命逃離西太,扎進無盡的虛空。
果然,西太軍隊追出十五光年之後,不敢再追了。再追下去,所有人都回不去。沒有哪艘戰艦攜帶的能源,能支撐三十光年以上的航行。不但如此,西太還得派出大量的補給船,接應飛得太遠的艦隊。
柏天長他們卻沒有補給。離得最近的星球,都有十五光年之上。常速飛行,那可能要二三十年。曲度飛行,能源不足。何況還要繞過西太的星域,路就更遠。
光頭可憐兮兮地說:“哥哥,我們不會一直流浪太空吧。”
柏天長哈哈大笑,“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有天然蟲洞呢?”其實他心裡也虛,能量還好說,食物和飲用水呢。別說二三十年,幾個月都夠嗆。
柏天長把情況跟所有親衛說明,“會不會覺得我害死了你們?”
這是哪裡,是魚龍號內部,柏天長的意念場中,所有人都跟柏天長心同一體,怎麼可能有負面意見。一個個刨心剜腹,誓與柏天長共存亡。不對,希望最後絕糧時,柏天長能以他們爲食。
“吃人的事,我是做不出來的。我也不會讓你們吃我。我早就說過,我沒死,大家都不準死。好了,減少活動,多睡覺。不過,修煉不可停。武技和功力修煉太消耗食物,那就修煉意念。別以爲武宗不能修煉意念,我在武師時就修煉過。”
柏天長第一次把魚龍舞的功法外傳,前面兩重已沒有意義,直接傳授第三重,蝴蝶展翅。
意念相通,功法一致。飛船內,漸漸颳起念力旋風。光頭也參與其內,極力收集大家的念力信息,不斷豐富和完善意念模型。在這個過程中,他開始用意念信號來進行計算。換句話說,他也有了意念,有了念力。而且,漸漸跟柏天長的意念重合。
如果有武皇或以上級別的武者在此,必震驚於這艘飛船,竟然漸漸進入靈界,一個跟實物質世界重合的世界。武皇隻身遨遊太空,靠的就是操控意念物質,從而實現空間的轉換。
修煉無歲月,所有人,包括光頭都沉浸其中,渾然不覺得飛船越來越快,慢慢超越了光速,超越了時間。一顆孤獨的行星掠過身旁,都一無所覺。
柏天長曾開玩笑地說,說不定有天然蟲洞。誰知還真讓他說準了,魚龍號一頭鑽進了一個詭異的蟲洞,必須超越光速,才能進入的蟲洞。要是光速之內,飛船會直接從它上面飛過。
“嗯?小無賴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柏鬥星對李衡源說。
一向古井不波的李衡源眉飛色舞,“你說什麼?天長來了。哪裡,哪裡?”
柏鬥星噗哧一笑,“想兒子了?”
李衡源白了她一眼,“你耍我?想兒子怎麼啦,我又不是冷酷無情的神仙。”
柏鬥星咯咯嬌笑,“怪我啦。我們早就商量好了對不對,隨兒子選擇。他選了這一條路,能怪我嗎?”
李衡源將手上的書本一丟,“懶得跟你說。我抱孫子去咯。”背手踱出玉石爲牆,青草爲頂的房間。門前綠草茵茵,屋後翠竹成林。各種珍禽異獸,出沒其間。草坪上,有一個一歲左右,胖乎乎的小傢伙,丫丫學步。卓青菱張着雙手,生怕兒子摔倒。旁邊一個四十左右,長相跟柏鬥星相差無幾中年婦人笑道:“少奶奶,摔不痛的。孩子越摔越長。”遠處,雲叔抗着一頭數百斤的異獸屍體,悠閒地漫步而回。
柏鬥星追出茅屋,“老李,這次真不騙你,我家小賴皮真的來了哦。”
李衡源頭都懶得回,“謊話太假,還騙得了人嗎?你說過,他不到武皇,是來不到這裡的。別跟我說他已經晉升武皇了。”
柏天長做了個鬼臉,“我也不知誒。”
“呵呵,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柏天長跑到李衡源的身邊,抱着他的胳膊,“你看看。如果你不想他,我就隨他去了哦。”
李衡源一擡頭,眼睛立即瞪大了,“你是說真的。”天際,有一顆流星掠過。這裡怎麼可能有流星,除非是柏鬥星製造的。
卓青菱也發現了遠空的流星,驚喜地對小傢伙說:“團團,快看流星。”
小傢伙忽然張開雙手,朝流星的方向跑,嘴裡哇哇地叫着。
柏鬥星呸了一口,“老的想,小的也想,好像就我冷血一樣。唉,既然來了,那就見一見吧。”隨手一招,那顆流星忽然轉向,正正地朝這邊飛來。
李衡源詫異地問,“團團知道那是他爸爸?胡說。”
柏鬥星說:“你沒聽到他在喊爸爸嗎?”
“少來。那是好奇,哇哇亂喊而已。”
“哼,說實話反倒不信。父子連心,看來這裡最想那小無賴的,還是我家團團。”
看到流星砸下來,卓青菱嚇了一跳,抱起團團就往回跑。團團卻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使勁掙扎。
李衡源看得稀奇,“他真的知道?”
“哼,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子。”
李衡源沒好氣地說:“難道不是我孫子。”
噗哧,柏鬥星自己都覺得好笑。
卓青菱跑到柏鬥星和李衡源的身邊,驚恐地說:“媽,爸,那顆流星要掉下來了,怎麼辦?”
李衡源微笑着說:“它下來是喜事,天長來了。”
卓青菱頓時呆如木石,然後眼淚長流。小傢伙回頭發現媽媽流淚,笨拙地用自己胖手來擦,嗚啊嗚啊地示意,自己不去追星了。
卓青菱卻抱着他,瘋狂地朝流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