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源送別方星航,回到樓上,問妻子,“兒子真的答應你的條件啦?”
柏鬥星得意地說:“當然。”
李衡源思索道:“那小子不傻呀,就爲了你許諾的未知的可能,就把自己賣了?”
柏鬥星白了李衡源一眼,“什麼叫未知的可能,立竿見影好不好。怎麼說是把自己賣了?那是爲了他好,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兩人雖然意見不一,卻仍然很親密地並肩往裡走。李衡源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我覺得,自由比武功更重要。”
柏鬥星笑眯眯地問道:“若爲了愛情呢?”臉上雖笑,語氣卻陰森森的。
李衡源打了一個寒顫,討好地說:“若爲愛情故,兩者都可拋。”
“哼,算你識相。”轉換語氣道:“你知道兒子爲什麼突然答應了嗎?他說他這次真的動心了。這一身傷,就是那女孩賞賜的。”
“哦,”李衡源來了興趣,“什麼樣的女孩,顏值怎麼樣,哪裡人,出身什麼樣的家庭?”
“嚯,嚯,看把你急的。你擔心你兒子找不到老婆啊。我管那女孩怎麼樣,只要兒子接受我的安排,妻妾成羣不成問題。不過我還是很感謝那女孩的,不是他,兒子還不知什麼時候纔會答應我。”
“過了吧。法律不允許的。”
“嘿,法律是什麼東西,管得着我家嗎?”柏鬥星說得是那麼自然。
李衡源開玩笑說:“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再找兩個了?”
柏鬥星斜了他一眼,“心動啦?你試試?”
李衡源趕緊說:“還是別試了,一個挺好。”
兩人說說笑笑,走進柏天長的臥室。可是,臥室裡卻一個人都沒有。
柏鬥星把手掌貼在衣櫃的門上,原本定製在牆上的衣櫃忽然慢慢下降,沒入地板。兩人牽手,站到衣櫃頂上。衣櫃繼續下降,竟然是一部電梯,一直下到一樓之下很深的地底,這是一個隱秘的地下室。
如果說樓上是按李衡源的愛好佈置的話,這裡就是柏鬥星的主場了。全是超一流的現代化設備,高精尖電子儀器,超越時代的科技。
此時,柏天長正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個透明的密封容器內,身體不斷地抽搐着。容器內,充滿着不知名的淡藍色溶液。說一絲不掛其實不準確,他的全身密密實實地包裹着一層薄薄的透明膜,只留口、耳、鼻、菊門和尿道等人體與外界的進出口。
此時,這些進出口,又都連接着通向容器外的管道。管道內流動的液體又跟容器內的液體不一樣,是淡淡的粉紅色。另有八根細管,將柏天長的血管和容器外一個心臟一樣的儀器相連,輸入輸出的竟然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淡金色的粘稠液體。
除了這些,還有大量的感應器,貼在柏天長全身的各個穴位,通過導線連接到周圍的許多儀器上。儀器上各種指示燈歡快地閃爍,顯示着柏天長旺盛的生命力。比較特別的是,兩個太陽穴和頭頂百會穴所連接的導線和儀器,似乎不是電子設備,傳輸的也不是電訊號。
在柏天長不遠處,魯有序和範恭明同樣一絲不掛,不過比柏天長簡單多了,僅僅是泡澡一樣,浸泡在兩個大木桶裡,身體上也沒有導管,唯有太陽穴和百會穴的感應器跟柏天長差不多。
即使是簡略到這種程度,李衡源依然非常震驚,“你花這麼大代價在這兩個小子身上,不擔心他們以後背叛嗎?”他震驚的原因,是自己作爲柏鬥星的丈夫,也只有這個待遇。看似簡單,那泡澡的液體,跟柏天長浸泡的溶液完全一樣,其價值,難以估量。
柏鬥星咯咯地笑道:“這不是我應該操心的問題,是兒子的事。提高這兩個小子的潛力,是他要求的。要不是騰龍系統只有一套,他都想讓這兩個小子也使用吶。”
李衡源並非心痛錢財,而是不想兒子過得太辛苦。如果只是兒子一個人在強化,未必不是做母親的妥協了,就算兒子不答應她的條件,難道就真忍心讓兒子一輩子平庸下去?但小魯和小范也在強化,這就證明老婆跟兒子確實已經達成協議。
他信奉的是儒家中庸的思想,生性淡泊,喜歡自由自在,隨遇而安。可今天之後,兒子的人生路,和風細雨的日子可能不多,在驚濤駭浪中溯流而上纔是常態。
“騰龍系統不能重複使用嗎?”既然決定了,他自然希望兒子的夥伴更強。
“咯咯,你父子倆還真像,問的話都一樣。系統當然可以重複使用,可惜騰龍液只有這麼多。沒有騰龍液,那就不是強化,而是摧殘了,結果是精神崩潰而亡。”
李衡源深深嘆了一口氣,“兒孫自有兒孫志,隨你們吧。”轉身朝另一間房踱去,“我去給小魯和小范找本合適的功法。”
柏鬥星在後面掩口而笑,得意且幸福。老公如果堅持反對,雖然改變不了結局,但總覺得沒那麼完美。老公現在主動爲小魯、小范找功法,說明他終於接受了。
回頭看了看三個安靜地接受強化的傢伙,嘟嘟囔囔地說:“老孃命苦,管死還要管埋,啊呸,錯了錯了,是管娶媳婦還要管生娃,除了武功,還得操心三個小混球的文化成績。”邊說便走到一堵看似無物的牆壁前,隨手在牆上點了幾下。牆壁的部分地方,慢慢凸起或凹陷,形成書桌書架。
柏鬥星從下面的櫃子裡取出三個頭盔式的物體,然後將它們連接到一臺電腦上。不對,不是電腦,懂行的人,將其稱之爲念腦。它使用的能源,不是電力,其中儲藏和傳輸的,也不是電子信號,而是意識信號或叫念力信號。
在肢體動作上,柏鬥星並未再進行任何操作,但念腦卻迅速地調出當前從小學到高三的各科知識,傳輸到三個頭盔裡。不到一分鐘,整個工作就完成了。柏鬥星把頭盔放在一張桌子上,再揮揮手,牆壁又恢復原樣。現在,就只等三人的強化過程結束了。
柏鬥星夫婦在爲三個小子忙碌的時候,方星航一無所獲地回到學校。卓氏兄妹正在他的辦公室等他。卓青青打傷柏天長這事,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柏的父母真要鬧起來,學校和卓青青都得付出一點代價。所以他們需要儘快知道對方的態度。
方星航一進門,卓青陽就問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方星航還在想着李家的與衆不同,一時沒反應過來。
輪到卓青陽奇怪了,作爲天武出來的精英,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出現神思恍惚的情況,方星航這是怎麼啦,隨口調侃道:“看到心動的美女啦?”
方星航的臉難得地一紅,他想起了柏鬥星的震懾人心的容顏和俏皮的風姿,不是有什麼想法,是被美人調戲得無地自容。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一閃而逝,連忙掩飾道:“你剛纔說什麼?”
卓青陽一臉奸笑,卻也沒有讓方星航下不來臺,轉身喊卓青青過來,“青青,還認識方哥嗎?”
卓青青很高興地打招呼,“認識呀,還是那麼帥。方哥好。”
方星航誇張地說:“嗨呀,真是女大十八變,我沒看錯吧,這禍國殃民的美女,真的是幾年前的那個小丫頭哇?難怪一進校就引起轟動。”
卓青青俏生生地說:“方哥變壞了,一見面就欺負人。”
卓青陽更奇怪了,“咦?冷麪金童,好久也學會了開玩笑?”
方星航突然打了一個冷顫,自己竟然下意識地學柏鬥星的語氣。擡手搓搓臉,吐出一口長氣,“好,不開玩笑。坐吧,坐下說。”
剛坐下,卓青青和卓青陽就一起發問,“收穫如何?”“他父母想要什麼?”
方星航看了二人一眼,先回答卓青青的問題,因爲她的問題簡單,幾句話的事,“你還真是一副世家小姐的口氣,頗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告訴你,他傢什麼都不要,連句責怪的話都沒說。這事算了了。”
這話讓兄妹倆都有點不快,卓青陽直言,“你站在誰的立場上說話?”
方星航又是一驚,自己今天怎麼啦。但也不打算道歉,“我誰的立場都不站。青青,不是哥說你,你的脾氣最好收殮一點。不要以爲家世好,就可以隨便打人,反正賠點錢財了事。遇上柏天長這樣好說話的家庭還好說,但未必每次都那麼幸運。”
卓青青更氣了,“他調戲我還有理啦。哼,他再要口無遮攔,我見一次打一次。”
卓青陽知道方星航出身草根,多少有點仇富心裡,只好呵斥妹妹,“住口。國有國法,校有校規。老爸多次告誡過我們,必須按規矩行事。”
雖是斥責,卻也是提醒,下次必須佔住理,不可衝動。利用規則玩死別人,那是你的本事,觸犯規矩,可就陷自己於不利之地。
世家子弟,哪有聽不懂的,卓青青立即向方星航道歉。轉化話題道:“那個女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