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八等人回到酒店,柏天長讚許有加,“洗澡去吧。回來一人一支,注射後立即運功修煉。”他拿出的是六支針管,裡面是淡藍色的溶液。
以前柏天長都是用喝的,現在才知那是多麼浪費。晶體沒兩顆了,只好讓手下用注射的方式。
衛八等人收拾乾淨,卻整齊不了,沒換洗的衣服。四男兩女,就光着身子運功療傷修煉。
柏天長起身走到一位女兵身邊,讓她緊張了一下。她就是被老黑熊踢了一腳的那位。柏天長用雙手按住她的太陽穴,內力外放,在她體內運行幾個周天,幫其療傷,然後灌入很多武技招式,再傳授了一套易筋經之外的水系天極功法,碧海潮生訣。“注射吧,好好修煉。”拍了一下女兵的腦袋,柔聲說。
女人淚流滿面,重重的嗯了一聲。柏天長明明比她小,這時卻像關愛她的長輩。
柏天長和光頭複製完黑天堂所有的機密,那個黑衣老者還是沒露面,因爲要忙於分贓。幾大黑幫大佬,在商量如何瓜分黑熊幫的財產。固定資產就那麼多,偏偏老黑熊的天訊找不到了。通過監控反覆搜尋,衛八等人沒撿,城衛隊也沒撿,始終不知其蹤,似乎融化在血河了。
黑天堂這個季節沒有黑夜,因爲行星正好運行在兩顆恆星之間,只不過一面亮一些,一面暗一點而已。
天色稍暗,算是晚上。聞得仁終於打來電話,說黑天堂的主官,宴請柏天長。
柏天長淡淡地回道:“你不覺得應該賠償我一點什麼嗎?”
聞得仁一愣,趕緊說:“宴會上,主官會給您滿意的答覆。”
柏天長撇撇嘴,“土匪就是土匪,腦袋不開化。我是說衣服。我手下的衣服被你們砍碎了,現在穿什麼?”
“噗。”聞得仁被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不就是幾件衣服嗎?你隨便找酒店的服務人員,哪裡拿不到、買不到,需要如此鄭重其事地說賠償。不夠一頓飯錢的雞毛蒜皮,在如此正規的場合,拿出來譴責別人腦袋不開化。
旁邊的黑衣老者同樣愣了片刻。這小東西完全不安常理出牌,爲了什麼呢?柏天長絕對不會如此小家子氣。根據李家傳來的信息,他並非不知變通的愣頭青,不然天京事件不會輕易了結。哦,是讓自己承認這場廝殺是黑天堂一方的錯嗎?認了又怎麼樣,這裡可沒有法律可言。
“賠。給他送六件頂級的太極服去。”
聞得仁驚異地問:“您陪他玩這種兒戲?”
黑衣老者微笑道:“這可不是兒戲。你要是不滿足他,他就藉機生事。”
“難道他不想買武器了?”
“想啊。但他知道我們會哄擡價格。你今天不賠他的衣服,明天可能就會少收幾億幾十億。”
聞得仁驚出一身冷汗,“好傢伙,這麼奸猾。”
柏天長帶着衛八等人走下飛車,拍拍聞得仁的肩膀,“不錯,識時務。”
聞得仁只好裝聾作啞,幫他引見在場的大佬。白天到太空站迎接的,此時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柏天長只是傲然地點點頭,連手都懶得握一下。在人叢後面看見最初聯繫的那位黑斧幫聯繫人,卻親熱地招過來,“這位兄弟的錢還沒付。說吧,多少錢,我現在就轉給你。”
聯繫人想回頭找自己的幫主問問該報多少,卻被柏天長扶住肩膀,動彈不得。柏天長氣勢外放,凌厲的看着他的眼睛,“怎麼?記不起了嗎?”
“記得,記得,五億八千萬。”聯繫人顫顫驚驚地報出一個數字。這個數字是進價的兩倍,但卻是賣出的最低價。他本想報五倍的,被下午衛八等人的殺戮和此刻柏天長的氣勢所嚇,順口就報出了最低賣價。
柏天長哈哈大笑,“夠朋友。小衛,付款。”
現在柏天長手下親信的天訊,都是光頭強,所有人的財產光頭強都可以調動。當然,付出的,是橫田賬戶上的錢。
聯繫人報了一個公司帳號。所有黑幫,在外界都有隱性合法的帳號。
滴滴,黑斧幫幫主的天訊響了幾聲。錢實時到帳。雖然這裡連不上外界的互聯網,但是而今的天訊,相互之間,在一定的距離內,可以不通過運營公司的基站而互聯。出去之後,銀行會根據雙方的交易記錄而更正數據。
終於介紹到黑衣老者,聞得仁說:“這是我們黑天堂的主官閭丘辭。這是柏,呃,十三君。”
兩人眉毛都動了動。柏天長料不到對方竟然認識自己。
閭丘辭絲毫不怪罪聞得仁的失言,其實這本就是他屬意的。高階武尊的氣勢凜然外放,罩住柏天長。他要藉助這種手段,趁柏天長心神失守之際,佔據上風。
柏天長卻似乎沒意外的感覺,邪笑着伸手來拍閭丘辭的肩膀,表示親熱。
武者之間,禁忌多多。閭丘辭哪敢讓他碰到自己的肩膀,連忙伸出手來握住柏天長的手。這一來,氣勢一泄,煙消雲散。
柏天長說:“我手下的衣服,是你讓人送去的吧。我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這點事都辦不好,還當什麼主官嘛。你看看,我一身勁裝,他們反倒儒雅飄逸。你說,我們誰是誰的侍衛?你故意的吧。”
閭丘辭不是聞得仁,沒那麼容易動氣,“哈哈,十三君英雄蓋世,我哪敢故意輕慢。你的衣服,我不敢擅自做主。都給你準備好了,請您自選。老聞,帶十三少去換衣服。”
聞得仁一怔,心道,我怎麼不知道準備好了,我往哪帶呀?正疑惑,聽得閭丘辭意念傳音,“帶去我的換衣間。”
柏天長這才欣然,“是吧。看來是我誤解了。這得換,閭丘主官幫我準備的衣服,必然名貴,不換划不來。”似乎貪圖這點便宜。
柏天長隨聞得仁進了別墅。大佬們紛紛圍在閭丘辭身邊,悄聲商議。
閭丘辭說:“這傢伙想用這種手法壓價。雖然不能便宜了他,卻可以放心了。他確實是想購買武器。至於是不是填補缺口,就跟我們無關了。”
大佬們以爲柏天長是倭人,一心想填充以前偷偷輸出的缺口。都擔心,他是不是真的付款買回武器,會不會巧取豪奪黑吃黑,甚至會不會攻打黑三角強搶。
閭丘辭因爲認出了柏天長,當然知道填充缺口純屬無稽之談。買去肯定是攻打西太人。但也擔心柏天長會不會動硬。現在終於放下心來。
是的,柏天長故意表現出蠻橫和貪小便宜,就是爲了給這些老狐狸一個壓價的假象,使得交易能順利進行,免得這些武器,用來殺傷自己的隊伍。
柏天長換過一身長衫,在這個西式自助酒會上顯得非常另類。但跟自己的衛兵配起來,卻那麼和諧,似乎是走下熒屏的一位古代偏偏佳公子。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摺扇,很是騷包地跟大家打招呼。問閭丘辭,“我像不像唐伯虎?”
奉承者一片,但也有雜音,黑斧幫幫主就不幹,“十三君,您是倭人,怎麼能以形似華人而自豪?”
柏天長說:“我以身爲無尊卑倫理的倭人爲恥。再說倭人本是華人的子孫,當然以形似祖先而自豪了。閭丘主官,是不是啊?”
兩人心境通明,哈哈大笑。閭丘辭連連贊成,朝柏天長豎起兩個大拇指。
黑斧幫幫主氣得哇哇大叫,但沒人理他。
柏天長用摺扇輕輕敲了敲閭丘辭的手腕,低聲說:“你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祖宗,我真不希望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你。”一層極薄的金屬流,無聲無息地沾附到閭丘辭的天訊上。
閭丘辭面色一變,差點就下令當場擊殺柏天長。如果柏天長真有這心事,他會立即清除後患。但他擔心外面的艦隊。雖然估計都是空的,沒有多少軍隊,但戰艦的激光炮可不是擺設。
定定心,問道:“我們有仇?”
“呵,你太健忘了。九天娛樂。”
“哦。”閭丘辭心下大安,“劉星葉並未受傷,九天娛樂也不是我的。”
“看來你心知肚明。長風貿易公司的帳,我自會找他們算。但你敢說你沒有一點責任?”
閭丘辭暗呸一聲,“這次交易,我只收三倍的價。”
“一倍,就此了結恩怨。”
“兩倍。以後交個朋友。”
“一點五,不許再加。爲下次交易留條路。”
“還有下次?”
“當然,你不知道我現在是星盜嗎?我搶的東西難道不需要銷路?”
“你準備······?”
“西太比大華更有錢。”
“哈哈哈哈,成交。”
閭丘辭第一次跟柏天長握手。他纔不管你搶誰,誰的貨他都敢要。握手時,閭丘辭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手上滑到柏天長手上。再細看,卻什麼都沒有,柏天長手上也什麼都沒有,摺扇在另一隻手上。還以爲是錯覺。
交易達成,錢先到賬。武器在另外的行星以及太空島上。各自通知己方的人辦理交接就是。
閭丘辭挽留道:“武器交割需要一點時間,十三少何不在黑天堂再玩幾天?”
柏天長欣然應承,“正有此意。”
閭丘辭哪知道,他留下的是一個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