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朱喊道:“不能打,會被開除的。”同時搶步來抱卓青青的手臂。
魯有序和範恭明卻樂得直叫,“哇哦,大嫂好烈,謀殺親夫。”他們是不怕事大,恨不得有人出手,好打一架,因爲自衛不算犯規的。
柏天長一仰臉,再一偏,讓過巴掌。其實能輕易躲過,白陶朱有很大功勞。卓青青哪會讓白陶朱得逞,一收手,輕輕一旋,就讓白陶朱撲了個空,“這位同學,請止步,不用你幫忙。我怕一不小心,傷着你就不好了。”
白陶朱立即聽話地止步,兩手攤開往後退,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我真的只是想阻止你,免得你觸犯校規。好,好,我不幫。”他如此聽話,是被嚇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別看卓青青腳尖一點,輕輕一旋身,做得很輕鬆隨意,其中卻隱藏着極大的奧妙。白陶朱識貨,這分明是頂級輕功登萍渡水裡的招式。他雖沒修煉過,但看到別人施展過。
因爲曲度飛行和時空蟲洞的穿越,都必須超過加速度的某個閥值。人類即使以最低閥值運動,體內血液對血管和心臟的壓力都將超過一百公斤以上。於是就對人的體質提出了極高的要求。一旦不達標,可能會爆體而亡。
所以自從地球人類開啓大航空時代之後,人類一方面通過各種科技手段強化自身,另一方面,就是翻出了老祖宗的強身經典——古武,通過自身的鍛鍊以達到要求。
除非準備你一輩子呆在一顆星球不出門,或者坐那種比光速還慢的蝸牛航行器,從一顆星球到另一個星球耗時幾年或幾十年的時間,否則你就必須進行基因強化和刻苦修煉。
三百多年以來,基因強化的研究已經到了極限,不能再改了。再改下去,人類也就不能稱之爲人類了。於是,作爲宇宙時代的福利之一,每個嬰兒出生時,都會被注射一支絕對無害的基礎強化劑,保證他成年之後,能夠進行商務航行。或許再過幾代,連強化劑都不用注射,人類被改變的基因將自然遺傳。
高級強化劑當然也有,但**不鼓勵,因爲它會帶來一些難以預估的副作用。至於特殊強化劑的研究和使用,更是**明令禁止的。
可人類想要飛得更快,走得更遠的執念,從未消失。人與人,國與國的爭鬥,也因爲更廣闊的空間和更大的利益,愈趨激烈。於是,古武大行其道,大放異彩。人們不但翻出無數老祖宗的典籍,還進行了更深入更系統的研究,充分將其發揚光大,更進一步。
在大華國,按照功法的優劣,人們將其分爲天地人三階九級。聽說再上面還有神級,不過只是聽說而已。而其他幾國,都按E、D、C、B、A、S、SS、SSS、SSSS來定級。至於五S級,跟大華的神級差不多。
如果基礎強化劑,是**爲了國民素質而實施的公平國策,武技功法就沒有公平可言了。有權有錢有勢的,自然有辦法獲得高級功法。普通人家,就只能靠家傳,或只買得起低級的了。所以,從別人修習的功法,基本能判斷對方的家世。
卓青青小露一手的登萍渡水,屬地階中級功法,這可不是一般家族能夠擁有的。白陶朱判斷,起碼比自己家強上不止一籌。剛剛滋生的一點色心,立即煙消雲散。哪些人能招惹,哪些人不能招惹,權貴家庭的弟子,看得比草根更清楚。仇富者以爲權貴後代多紈絝,其實能夠長盛不衰,就說明富裕家庭對子女的培養,比普通人家嚴格得多。
所以白陶朱退了,所以柏天長依然糾纏。
這裡都要開打了,自然有維持紀律的值勤老師來制止,可是被方星航悄悄攔住了,“這事我來處理,你們回去吧。”值勤者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那就麻煩方副校長了。”
沒人制止,三人行更見囂張,大個子和小個子同聲起鬨,“打是親,罵是愛,打得越重越關懷。大嫂,剛纔沒打着,重來。”
柏天長也嬉皮笑臉地說:“真打啊?老婆,回家打好不好?隨便你想採用什麼姿勢。這大庭廣衆的,多不好意思。”
三人沒認出卓青青的功法,就算認出了,也不認爲柏天長會吃虧,他們不相信,還真有人敢在切磋臺之外傷人。校規可不是擺在那裡看的。
卓青青臉現煞氣,幾乎都要氣炸了,不要說還未入學,即使已經入學,她也不會放過柏天長,活了十八歲,從來沒人敢對她如此輕浮。以前被稱爲校草修理工,那都是爲姐妹們出氣,並非爲了自己。
卓青青冷冷地說:“小流氓,你想好了用什麼姿勢去死嗎?”腳步一閃,兩手翻飛,使出蘭花拂穴手,再次抽向柏天長的雙頰。
柏天長使出太極的封字訣和卸字訣來擋,口裡還在叨叨,“老婆,親臉的方式不對。要用嘴,不是用手。”
他滿以爲一封一卸,再使用纏字訣一牽,卓青青必然失去重心,向前一撲,自己順勢就可以抱住。以前使用過無數次,即使不能牽得別人前撲,起碼能讓對方一個趔趄。
誰知這次馬失前蹄,卓青青還有後手,兩人的手臂剛一接觸,卓青青的肘關節和腕關節一抖,寸勁發出,重重地彈開了柏天長想變招纏字訣的雙手,柏天長的後招無法使出。卓青青的雙掌長驅直入,印在柏天長的前胸。一聲悶響,柏天長呈拋物線倒飛而出,呼嘯砸向地面。
一招擊飛柏天長,引得圍觀者一陣驚呼。卓青青並未就此罷休,腳尖連點,憑登萍渡水的輕功,追上還在空中飛行的柏天長,一腿劈下。
這下,引起的就不止是驚呼,而是震驚了。大笨熊和小猴子以爲老大多少能糾纏兩招,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思維裡連救援的想法都沒產生,更別說出招了。
圍觀者多震驚於此女武功的強大,以及蔑視校規的無所顧忌。也有少部分感慨美女的豪放,你這一擡腿,裙底風光豈不顯露無餘。有些人甚至下意識地矮了一下身體,意圖窺視隱秘。
方星航則把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放在周圍,妄圖找尋可能出現的‘意外’或‘運氣’的蛛絲馬跡。卓青陽卻被另一件事吸引了,“這是什麼太極?既不是陳氏,也不是楊氏。太極什麼時候又有了新的流派嗎?”
作爲事主的柏天長可就倒黴了,在空中無法借力,只能努力收縮身體,用兩手來阻擋卓青青下劈的長腿,再儘可能扭轉,避開要害。
嘭,柏天長的背部跟地面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噗,一口鮮血,噴射而出。譁,學生們的喧鬧聲頓時炸響。這可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場面,太震撼了。
卓青青一閃身,避過飛濺的血沫。再要上前,柏天長已經一個翻身,兩手觸地,一腿蹲,一腿長拖,呈掃堂腿姿勢。接觸地面,有了借力之所,柏天長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卓青青撇撇嘴,“還敢大言不慚地做我男朋友,功夫如此垃圾,你配嗎?再敢出言不遜,我會讓你後悔遇上我。”
雖捱了打,柏天長也沒有動怒,邪笑依舊,吐了一口血沫,“夠勁,真爽。老婆,愛情跟功夫無關吧。”
卓青青怒了,一個跨步,手刀斜劈柏天長的頸項。柏天長一個掃腿,直取卓青青的前腿,重心則往更低處閃躲。
卓青青的手刀擊空,重心又在前腿上,來不及提腿,乾脆運功硬抗。兩腿碰撞,彈開的自然是柏天長的腿。
柏天長耍無賴慣了,就勢一倒一滾,雙手一摟,抱住了卓青青的兩一條腿。
卓青青大急,這無賴等於鑽入了自己的裙底,“放手!”重心後收,另一條腿再不留力,狠狠地一腳踢在柏天長的肋部。咔嚓,肋骨也不知斷了多少根。
柏天長痛的一聲冷哼,卻依然牢牢抱住不放。
卓青青脫身不得,惱羞成怒之下,自由的那條腿,一膝蓋砸到柏天長的胸部,怒喝道:“你找死。”掄拳就砸柏天長的太陽穴。
“不能打。”“要打死人了。”“打不得。”“別打呀。”“住手。”這一拳要是近距離砸下,真要打死人的。周圍喊聲一片,不管喜不喜歡柏天長,不管出於什麼考慮,人羣不自覺地爆發出連串的喊聲。
‘住手’是卓青陽喊的,喊叫的同時,讓人眼花繚亂地一閃身,出現在兩人身側,一把撈住卓青青的手腕。
也是喊叫聲讓卓青青遲疑了,真要把人打死了,她家權勢再大,也難逃懲處,不然卓青陽再快也來不及。
卓青青一驚,擡頭看到哥哥,頓時感到既羞惱又委屈。
卓青陽對柏天長說:“這位同學,你先放手好嗎?”
柏天長沒回答,而是呆呆地仰視着卓青青。起初,只是習慣性地調戲美女,沒怎麼細看。兩人此刻面部的距離很近,柏天長這才真正看清看細卓青青的容貌。
這一看,改變了柏天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