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誰說意氣

“鼎國昔未分,蕭牆梗天步。呼蒼復何用,龍臥獨不顧。”————————【劉表廟】

未央宮,宣室殿。

皇帝坐在席榻上,一手撐着側臉,似乎在想着什麼。

太僕劉表在衆人走後仍舊坐在原處一動不動,雖是被皇帝單獨留下,他也未見有任何忐忑惶恐的情緒,而是很安靜的低頭垂眸,等待着皇帝開口。

皇帝輕輕舒了口氣,在席榻上左右活動着上身,最後往前微傾,向劉表招了招手,示意他移席往前坐。

於是劉表遵從的起身往前,徑直坐到皇帝下首。

“太僕掌乘輿御駕、天下馬政,此次留你一步,正是因爲你本職所在。”皇帝輕描淡寫的說道:“此外,朝廷今年與鮮卑等部落通商等事,事涉牛馬等牲畜交易,與你太僕有關,更與朝廷經濟之策大有關隘,所以這也是讓你在剛纔參預的緣故。剛纔諸公議論的國策,看似與太僕無關,但太僕在其中的作用不小,劉公你得多留神。”

劉表似乎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拱手拜道:“臣謹諾,馬政之事,臣自蒞任太僕以來,時時謹記在心。今春曾上呈奏疏,請恢復天子六廄、及邊郡六牧師苑令,於漢陽、隴西、安定、北地、上郡等地重建馬場,供朝廷軍馬之用。只是承明殿以爲蓄養馬匹會損耗糧草,如今朝廷用度不足,不宜放開馬政,只許效光武皇帝時舊例,僅於漢陽郡設流馬苑。”

“你說的這份奏疏我見過,記得當時是黃公提出的異議。”皇帝微微揚起頭,回憶道:“鮮卑分裂,各部大人自行其是,烏桓雖強但衆力弱,塞北諸胡沒有比得上昔年匈奴的。朝廷未來幾年內不會有大戰,所以承明殿諸公的意思,都覺得眼下不必要養馬,與其浪費糧草,還不如將重點放在農桑。”

“諸公老成,農桑確爲朝廷大事,臣只看到太僕馬廄,全然未考慮到大計,是臣的疏忽。”劉表不敢非議承明殿的決議,老老實實的承認自己的不足,那謙虛小心的樣子,像是第一天步入陌生的環境。

“你能從本職爲朝廷設想便宜之策,這沒有錯,何況你的奏疏確實有用,只是還不到時候罷了。”皇帝擡手讓稽首伏身的劉表起來,說道:“與鮮卑互市的事情,雖說是由地方上與少府統管,但彼等用鹽、茶、絹布換回的牛羊馬等牲畜,卻是在你太僕的職責之內。對此,你有可有想過?”

劉表眉頭一抖,很是沉住氣的順着皇帝的話說道:“交易來的牛,臣以爲,可以分撥各地,一部分由官府借貸給黎庶耕種,一部分可在關東等地售賣。羊也是同樣,至於馬匹,臣記得朝廷開啓互市時曾有詔書,稱民間商賈不得交易馬匹,故諸胡互市所獲之馬,皆爲太僕所有。臣以爲,可從中擇選良馬,充作御馬,或是交由邊軍、放之於漢陽牧苑蓄養,其駑馬、老馬,則交由郡國之兵,或是充作郵傳驛馬。”

從平準監對皇帝提供的數據來看,經過戰亂以及幾次大的牛疫,民間耕牛的數量十分稀少,一頭牛至少值幾千錢,百姓往往是與鄰舍共用才能滿足耕作的需求。除此之外,馬匹的價錢更是高的離譜,往往是數千錢至數萬不等。民間的耕力短缺是恢復農業經濟發展的一大難題,所以這也是爲什麼皇帝會同意開啓互市的原因之一,從草原胡族手中換來牛馬,可以通過售賣、借貸等各種方式交付民間,再配合上正在向關東地區逐漸推廣的曲轅犁等新式農具,在短時間內生產力將會得到很大程度的提高。

只是鮮卑人也不愚笨,牛羊尚在其次,不過是能讓人耕作省些力氣、飯桌上多吃些肉而已,馬除了可以用於耕作,更多的還是戰略資源。馬背上的鮮卑人在互市時也會特意留個心眼,不會讓良馬流入貿易,在互市時充其量是一些體質低劣的駑馬而已。草原上每逢冬天都會凍死一批牲畜,與其白白讓馬凍死餓死,還不如揀選一批老弱的馬匹用來交換珍貴的糧食等物資。

鮮卑人算盤打的精細,上至皇帝,下至一衆大臣都心知肚明,所以目前也只能採取提高駑馬與糧草的兌換比例、重金購買良馬的措施。在皇帝看來,互市並不只是爲了求得良馬,更是爲了換來牛羊這些牲畜,至於換來的駑馬,皇帝與劉表想的大體類似,小部分駑馬用來給郡國兵當做訓練、或是交給軍屯戶當日常耕作工具,其中大部分則分配給亭長、或是驛道。

亭長有了馬,可以極大的方便於巡視鄉里,緝捕盜賊,驛道補充了一批驛馬,雖然耐力、體力方面並未達到真正驛馬的標準,但也能用於官府之間平常往來公文郵傳。將如今正在慢慢推行的驛道比作後世的高速公路、馬比作汽車,有了交通上的優勢,朝廷對地方的治理權力就會更深一步延伸,沿着每條驛道、每處鄉亭,深入到最基層。再配合不斷選拔、任命至鄉里的太學生,皇帝相信,只要堅持下去,皇權就能延展至民間的方方面面,他也就不用太過擔心政令出了長安城以後,再很難原原本本得到貫徹實施的問題了。

“驛馬要求飼養容易,能適應各地水土,體力強鍵,耐力強、善奔跑。如今天下無事,平常時使用駑馬,到勉強堪用。等到以後邊地起了烽燧,驛馬就得三百、六百、乃至八百里加急,傳遞軍務。”皇帝點了點桌案,對劉表說道:“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太僕現在要做的是儘快培育良馬,與平準監、均輸監一同做好互市的事情。”

說着,皇帝轉頭對侍立一旁的穆順吩咐道:“去傳鮑出、糜竺二人來。”

這兩人一個是平準令、一個的均輸令,掌握着大量的民間信息以及豐厚的物資儲備,皇帝是想讓平準均輸在互市中發揮作用,平準監負責採集各地的物價情況,均輸監負責在最低價的地方進行物資採購,然後運輸至互市地點與諸胡交易。交易來的牲畜,馬匹統一交給太僕,羊和部分牛則交由平準監、均輸監,用同樣的方式販運至內地,這一去一回,中間可以爲朝廷牟取重利、順帶平抑當地物價、解決畜力不足的問題。

見穆順應諾一聲,急匆匆的出去傳召,鮑出等人官署皆在宮外,一時片刻不得入宮,皇帝便讓人給劉表沏了茶,開始在這個時候談論家常。

“劉公是魯恭王之後?”皇帝問道,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唯唯。”劉表很謹慎的措辭道:“臣先祖正是魯恭王之後,迄今已有數百年了,臣無才無德,徒有國家之姓而已。”

皇帝搖了搖頭,不甚同意劉表的話:“我劉氏享天下已有四百餘載,其間多少宗室子弟,論才論德,幾不弱於大儒名臣。此豈非祖宗有德,而蒼天佑之?如今屢遭大難,宗室凋零,諸王皆唯唯守成之輩,不足與道。眼下正是大變之世,我欲改革前朝歷代沉痾痼疾,重開盛世,劉公與幷州劉虞、豫州劉艾等人皆爲我宗室才彥,安能不圖報效乎?”

聽了皇帝這話,劉表一時心驚不已,心驚之餘,更是惶恐。他並不是徹頭徹尾都在朝廷之中、事事跟着朝廷的腳步走的臣子,劉表在前不久還是坐鎮一方、自作威福的荊州牧、鎮南將軍!隨着叛亂造反的袁氏的覆滅,他同樣身爲一地諸侯,僥倖能提前看清形式,主動投靠,最後混得一個九卿已經是竭盡心力。如今皇帝卻將他與劉虞、劉艾這些宗親重臣們相提並論,劉表起初並不覺得榮幸或是自己的機會來了,而是認爲皇帝這是在試探他。

他提心吊膽的說道:“劉幷州深得海內之望,臣微薄之身,豈敢與其並論?”

“你不也曾是‘八顧’麼?”皇帝提起了劉表曾經參加太學生的運動,被士人們讚許,將之與其他人並論的稱號。

這話讓劉表愈加驚懼,心裡更加篤定皇帝這是在試探他了。

他有些慌張的低下了頭,此前沉靜淡然的風度立時無存,語氣甚至帶了些心虛:“當年虛名,不敢再提。”

皇帝知道劉表是怕什麼,司空趙溫舉薦的同鄉、新任荊州刺史常洽在襄陽發現了不少當年從雒陽宮中逃至南方的工匠,雖然劉表早已私下裡焚燬了僭越的車駕圖紙,但這些工匠卻還在。劉表還想將這些工匠獻還給朝廷用來營造宮室,誰知道他赴任的倉促,將這些人留在了治所,讓常洽一來便發現了蹊蹺。

好在常洽是趙溫從太學薦舉出去的手下人,又曾經做過荊州刺史,如今在皇帝的授意下,很能壓得住荊州那邊的消息。

知道劉表心中的懼怕,皇帝就能握住把柄,更好的用他。雖然劉表不見得能力有多出色,但對方在荊州最後的時間裡曾險些被當地豪強算計,雙方結下樑子,讓劉表用來制服荊州也是可以的,再不濟也能當個招牌。

“我聽人說起過,你當年授任刺史,單騎入宜城,使人誘當地宗賊五十五人,於宴中皆斬之不留。”說到這裡,皇帝不免有些唏噓,劉表剛上任的行爲與劉焉大同小異,都是孤身上任,藉助一幫豪強剷除另一幫豪強,從而坐穩位置,就連歷史上的劉繇也是同樣,身單力薄的他在揚州很快拉起一支軍旅,若不是遇見了孫策,他興許也能守住江東。由此可見,東漢末年的時候,劉氏宗親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無能之輩,只是劉焉最後垂垂老矣、劉表銳氣盡喪,爲豪強擺佈,這才使漢室與中興的機會屢屢交臂。

皇帝看着惶恐之情流於表面的劉表,低聲道:“大氣魄啊。”

“陛下!”劉表惶然,在席上稽首道:“臣當年臨危受命,赴任荊襄,爲了應付局面,也是不得不施以雷霆!不然,外有逆賊作亂,內有宗族擁兵,臣縱然有尊軍討不臣之心,也是力有不足啊……”

“荊州的豪強……”皇帝沉吟一聲,這時他看着穆順已站在門外,提醒他鮑出、糜竺兩人已經到了。皇帝不着痕跡的對穆順使了個眼色,讓彼等稍待,自己則輕言細語的劉表說:“劉公莫懼,當時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亂世用重典,非如此不足以懲奸邪,我豈會因此怪咎於你?”

皇帝又好生勸了幾句,這才讓劉表稍稍安下心來。冷靜下來的劉表心裡也覺得奇怪,自己是當時朝廷名正言順遣派的荊州刺史,在當地殺不法宗族,恢復統治秩序,按理說並沒有做錯,皇帝拿着個僅僅只是對他敲打,卻難以真的拿他做文章。若說皇帝真要爲難他,自有別的題目可說,爲何偏要從這裡着手?

劉表心裡念頭轉的飛快,其中有些想法好似是蔡夫人曾對他提起過的,細細一想,卻不記得了。

只見皇帝悠然攏了攏衣袖,輕聲問道:“荊州位置偏南,不比兗、豫以及河北人煙湊集,士人盈野。但我聽說其地也有不少豪強大族,彼此聯姻,互通聲氣,劉公在荊州數年,心裡應該都有數?”

連着又敲又打之後,皇帝對劉表的稱呼從‘劉公’到‘你’,又變回了尊稱。劉表聽到這裡,不禁舒了口氣,若是讓他陳述荊州豪強以及彼等內部之間的關係,這卻是不難,而關鍵在於皇帝想知道這些做什麼?以及,爲何偏要通過他去知道這些?

鬆了口氣的劉表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荊州的豪強大族都細緻的說了個遍,譬如江夏黃氏、南陽來氏、南郡龐氏、蒯氏、馬氏等等,彼等之間互有婚姻、師徒、故吏的名分。關係錯綜複雜,若非是長期在荊州爲官,深入瞭解過,光憑皇帝手中最得力的平準監與繡衣使者都難以在短期內摸得這麼清楚。

在如今的荊州豪強之中,勢力最大的自然是江夏黃氏,黃琬位至司徒、錄尚書事、陽泉鄉侯,與其同宗同族的既有黃承彥這樣的大儒名士,也有黃祖這樣的武將。更不用說黃琬是天下少有的能臣、名士,更與弘農楊氏有交,已經是荊州士人在朝中最強的勢力……

劉表回憶起剛纔爭論時,黃琬與楊琦二人彼此唱和的景象,心神有些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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