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昭德塞淤

“此又皆勢處極重必難返者。”————————【萬曆野獲編】

出身江夏大族的費夫人個子不高,其貌不揚,看上去並不如何引人注目。其實在早年間,費氏一直是劉焉府中精明強幹的當家人,只是這些年來劉焉聽信盧夫人蠱惑,疏遠親戚,費夫人這才自晦避事。

作爲嫡子,從小深受寵愛的劉瑁並不怵費夫人,何況現今箭在弦上,他行事更無所顧忌。

甫一入內,便開門見山:“阿母,兒子欲成大事,還望阿母體諒纔是。”

費夫人正背對着門,坐在木格窗邊的席榻上,聽見兒子的話以後,她轉過頭看了劉瑁一眼,語氣平淡如水:“你要的東西就在那裡。”她挑了挑下巴,示意着牆邊的一隻漆盒。劉瑁臉色一喜,正欲大步上前去取,卻聽費夫人又說道:“我的兒,在你拿去之前,作孃的有句話要叮囑你。”

劉瑁停下了腳步,見費夫人面色沉重,想了想,說道:“阿母但有吩咐,直說便是。”

“費氏是你母家,費觀、費伯仁兄弟是你的表親。”費夫人帶着略爲強硬的語氣說道,雖然依如今的她根本無從威脅到劉瑁:“所謂‘內親其親’,爾等今後總得相幫相助,不得互爲仇敵。”

劉瑁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如同往常,自己所提出某種非分的要求得到父母滿足之後的那種千依百順。眼下這場景恰似往昔,不過費夫人的語氣稍待懇求,讓劉瑁心中有所觸動。他笑着迎上費夫人投來的目光,點頭答道:“兒子以後少不得要倚靠伯仁他們幾個,阿母不說,兒子也知道該怎麼做。”

費夫人輕嘆了一口氣,便垂下首不再說話了。

劉瑁這才走到牆邊,拿起漆盒,從中揀出兩塊直徑比五銖錢大不了多少的印綬,一塊是銀印青綬的益州牧官印、另一塊是銅印黑綬的監軍使者官印。劉瑁面露狂喜之色,從懷中拿出陽城侯的印綬,三塊不同材質的印綬同時捧在他手上,他幾乎認爲自己已然是握住了益州的大權。

在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在母親費夫人面前做出不會虧待母族費氏的擔保以後,劉瑁便興高采烈的走出去了。空蕩蕩的房間內轉瞬間只剩下費夫人一個人,她仍靜靜地坐在窗下,甚至連坐姿都未曾變動過。

灰白的天光通過木格窗透了進來,費夫人聽着似乎永不會停歇的雨聲,心裡驀然響起自己與劉焉當初對劉瑁這個兒子百般呵護、萬般寵溺;而劉瑁在他們膝下又是如何承歡恭順,到如今卻什麼都變了模樣。

費伯仁從暗處走了出來,他走到費夫人身邊蹲下,說道:“姑母……”

“難道就無別的機會了麼?”費夫人眼中含淚,哽咽着對費伯仁說道:“他就真這麼狠心——”

“姑母!”費伯仁忍不住打斷道:“事急如此,也別無他法,劉瑁固然是姑母的兒子,在長安的季玉兄弟等人,何嘗不是姑母的兒子!”

費夫人語噎,她如何不知這個道理,只是女人永遠比男人更難做下狠絕的抉擇——尤其是讓一個母親放任她最疼愛的兒子自生自滅。

可她知道如今容不得她自私任性,無論是爲了劉誕那另外幾個兒子、還是爲了江夏費氏今後的富貴,她都必須在今日做出割捨。兒子的離經叛道以及丈夫的即將逝去讓這個豪強大族出來的女子,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兩手捂着臉,狠狠的抽噎了起來——

“我如何會有這樣一個逆子啊……”

當初那個扯着她的裙角,吵嚷着要騎大馬的男孩、那個淋着大雨,也要出遠門尋親訪故的少年、那個口口聲聲說着擔心父母安危,執意入蜀的年輕人……他的身影在費夫人的眼淚中逐漸模糊,逐漸遠去了。

伴隨着她的哭泣,像是應和一樣,窗外的雨聲中似乎也傳來了幾聲飄忽不定的哭喊聲。

就在劉瑁拿到印綬,正準備召集益州羣僚議事的時候,府中恰好傳來了劉焉的死訊。據說劉焉是當晚癰疽發背,膿水流遍全身,疼痛而死。劉瑁在得知這個死因外,還得知一個不好的風聲,說是劉焉除了因病而死以外,還是因爲被去年燒燬所有僭越乘輿的綿竹天火、還有劉瑁忤逆不孝等事接連受到打擊而死。

既痛其子,又感祅災,兼受疾病。

很快有人將此作爲劉焉身死的三個主因,於是城中風言風語不斷,有好事者更在私下傳說,言是上天怒劉焉僭越禮制,所以特降天火警示、又賜癰疽之病。如今若還不早點向天子認罪,敬慎修德,恐怕就會禍及全家,乃至於益州也會遭受無端兵燹!

這流言傳的有模有樣,人心一時譁然,他們都知道劉焉的兒子劉瑁是個性情狷狂之輩,不愛讀書親賢,偏喜歡與一些遊俠走卒廝混。眼下劉焉病故,劉瑁勢必會站出來主持大局,倘若他不捨得放下權力,非要與白水關外的官軍抵抗,豈非是以卵擊石?

劉瑁聽了這短時間內遍及蜀郡的流言之後,簡直氣急敗壞,他知道這定然是呂常背地裡傳出的流言,不然誰又會知道當日在府中發生的事?他立即衝孫肇說道:“先父病篤,我從未有一日得受召見,每每求謁,都是這個呂常百般阻撓!呂常不使我父子相見,又不通告病況,我料其必有奸計!今日非得將其捉來拷問,查清先父死因,以慰泉下之靈!”

孫肇深以爲然,立時遣人去拿呂常,誰知那人沒過多久便空手而歸,說呂常心懷故主,不願見故主獨自魂逝,已於家中自刎,如今在呂常家附近的人都知道了此事,皆言呂常侍主之忠貞。

“好、好、好。”劉瑁臉色發青,咬着牙說道:“他本來一副將死的病軀,如今自戕,固然是全其聲名,反倒顯得我不是人了!”

孫肇看了劉瑁一眼,擔心對方會因此情緒失控,於是出聲言道:“於今之計,在於安定人心。這滿城流言洶洶,背後定然有人唆使,依我看,也不過來敏這幾人。只要拿下了來敏,掌握蜀郡,諒彼等也不敢妄爲。”

“是這個道理。”劉瑁眼神清明瞭幾分,他強忍着此時派人去尋呂常麻煩的衝動,面色鐵青的說道:“呂常既然死了,索性就便宜他好了,讓他葬在我先父旁邊,以旌義烈。明日停靈,我再去大哭一場,先將這人心穩住再說。”

孫肇眼睛一亮,深深點頭,他果然沒看錯劉瑁,雖然對方智謀並不如何出彩,但這能屈能伸、無所不用其極的氣魄卻是常人所趕不上的——這也是他當初看中劉瑁的其中一點。

於是他當即附和道:“劉君說的是!明日正好有蜀郡大小豪強、名士來府中告祭,劉君不妨先用好言說之,以慢彼等之心。若彼等不同意益州歸屬,然後我再兵圍府邸,則事可成。”

劉瑁一手捏着那隻龜鈕的陽城侯金印,輕輕的摩挲着,不發一言。

孫肇見他這兩日經常把玩着這塊侯爵金印,而其他兩塊更爲重要的官印卻不見其佩戴,好奇的問道:“劉君倒是很喜歡這塊金印?”

劉瑁低頭看着那隻惟妙惟肖的金龜,忽然想起在很久以前,劉焉好不容易在益州扎穩腳跟、翦除豪強刺頭後,在府中大擺宴席,期間曾拿此印示之於他,說:‘此物我暫佩幾年,以後終歸是你的’。那時他深信於此,可誰知後來又是盧夫人在府中竊權,離間他父子二人、緊接着又是來敏與吳班私下說降,他看得見劉焉心中的動搖,也知道劉焉打算違背當初對他許下的諾言!

憑什麼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以爲他守不住這片基業?憑什麼自作主張,就要把他當做一個權力的過渡,享受不了幾天萬人之上的滋味,便要拱手讓人?憑什麼直到死,他父親也不願意見他?

就因爲他擔心盧夫人會搶走本該屬於他的權勢,所以在暗地裡動作頻繁?就因爲他着急的等待接班麼?就因爲他‘執迷不悟’麼?

孫肇見劉瑁這模樣,不知是回憶起了哪段陳年舊事。他本是奸猾之徒,不曾體會到劉瑁這般百感交集,又是哀慼、又是暢快的複雜情緒,只是擔心這種情緒會影響大事,於是想了想,好言說道:“無論是何種緣故,劉君當要明白,今後劉君將爲益州之主,封疆一方,大可盡展宏圖,以慰劉公於泉下。”

“你說得對。”劉瑁心中那一絲愧恨終於散去,他聲音冰冷,語氣逐漸強硬起來:“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劉瑁絕非易與之輩!”

待到俟日,尚在蜀郡的、有名有姓的人物都來到劉焉府上,上有蜀郡太守高眹等官;再有來敏、吳懿等人。劉焉作爲益州的最高長官,成名已久的士人,在他過世之後前來弔唁的也大都是與其相伴入蜀的故交、或是他徵辟的那些僚屬、本地名士。他們面容悲慼,卻俱是滿腹心思,他們或是獨自入內、或是結伴而來,在靈前恭恭敬敬的告祭了劉焉。

劉瑁身穿麻衣、頭戴麻冠、腳上穿着竹屐,兩眼脹紅的忙着帶引賓客。在遇到劉焉故交的時候,還會縱聲痛哭一番,聲音悲慟:“呂公與我先父生死相依,如今以死相隨,可堪忠烈。小子打算讓呂公葬我先父附近,願人死後有靈,能繼續伴我先父於泉下。”

蜀郡太守高眹笑道:“劉君通曉大義,也不枉先君教誨。”

“是啊,聽聞劉君仁義守節,最是知禮。單看劉君如此親勞喪事、厚待忠僕,便可見一二。”說話的正是蜀郡人杜瓊,他少學於大儒任安,是蜀地年青一代的名士。

劉瑁知道這兩人給他戴高帽是什麼意思,他故意東扯西扯,故意迴避關鍵性的問題,試圖拖延時間。

避難逃於蜀中、頗受劉焉恩遇的河南雒陽人孟光個性最是耿直、而且心直口快,他站在劉瑁等人身前,聽了這番虛與委蛇的官腔後,直截了當的說道:“叔玉,你當也知道,如今朝廷兵臨白水關,矢志討賊。我等爲漢家百姓、益州既爲王土,不敢不忠君之事,前次官軍進擊陽平,我等見劉公病篤,未曾聲言,如今米賊張魯逃竄巴郡,爲表忠貞,合該邀官軍入關,合兵共討米賊纔是!”

劉瑁面色一僵,好半天才強笑道:“孟公直言,讓我輩欽服不已!只是小子無賴,既無官身,如何做得了主?”

杜瓊忽然笑道:“這也無妨,我等可暫時擁立叔玉爲益州牧,以劉公的官印發號政令。等益州歸附以後,由我等聯名爲朝廷請赦暫代州牧等罪,朝廷追念前功,必然允赦,不僅如此,還會大加恩賞,以光閥閱。無論是劉公泉下有靈、還是叔玉那三個身在長安的兄弟,也俱會感佩有之。”

劉瑁從未將那幾個兄弟的死活記在心上,他早就想過,自己一旦割據蜀地,劉誕這幾人勢必難逃一死。如今還想在他面前講什麼兄弟情誼,用這種理由來說服他,豈非可笑?他‘嗤’的冷笑一聲,轉身揮袖,坦然大方的走到主位上,徑直坐了下去,拿起一旁的茶壺自斟自飲起來。

這一番拿腔作調、底氣十足的模樣唬住了三人,他們俱是隱隱心生擔憂,相互看了一眼。

如今在這間用來客人休憩的房間內,只有孟光等三人,其中孟光是孝順皇帝時的太尉孟鬱的族人,二千石世家,在關東享譽盛名,就連劉焉也常禮讓三分。如今他代表着入蜀僑士、高眹代表着本地官員、而杜瓊又代表着蜀郡豪強,三人一齊前來遊說,是要強行將劉瑁架上歸附朝廷的馬車。

這一切原本是劉焉生前的打算,但隨着形勢的改變、劉瑁拒不合作的態度,臨了又新生了變故。

高眹見劉瑁默然不語,顯然是心裡另有打算。他心下一嘆,又進言勸道:“叔玉……”

‘啪——’

劉瑁一把將杯盞丟在地上,登時摔成幾瓣,發出一聲輕響。

孟光等人暗道不妙,只聽劉瑁說道:“你少這麼親熱的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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