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一現身,立馬招到了圍觀。
“你就是那個會救人的占星師?”
“占星師?你完全不像啊!”
之前由於情況緊急而沒能問出口的話,蒲萱和東柏一股腦的全拋了出來。
就連蒲志銘,看到這陣仗也是一愣,“你真的是占星師?”他本來還以爲是安青不想暴露身份,編出了瞎話騙他的。
安青非常不滿,“我怎麼就不能是占星師了!”
言末安微笑地站在安青身後,也不幫他辯解——辯解了也沒用,對比衆人心中對占星師的印象,安青的差距實在太大。
“這麼年輕的占星師……”東柏感慨。
“會這麼多花樣的占星師……”蒲志銘感慨。
“脾氣這麼臭、這麼容易炸毛的占星師……”蒲萱感慨。
“你說誰容易炸毛了?誰脾氣臭了?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脾氣臭!”安青炸毛了。
言末安仍舊站在一旁微笑。
“你笑什麼鬼!”安青回頭就吼。言末安不幫他,他已經很不爽了。
蒲萱搖着頭繼續感慨,“連對着自家主子,脾氣也這麼臭……”
安青轉過頭,直直瞪着蒲萱,“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惹人討厭。”
“還好。”蒲萱當即就回應道,“比某個惹人討厭的小鬼要好多了。”
望見安青又要爆發,言末安終於出面,攔下安青,對蒲萱笑道,“楚姑娘,你何必和他一個小鬼計較。”
“靠!”安青伸手往門板上一砸,待衆人都回頭看他,伸手朝言末安比了箇中指,“言子你幫她不幫我是吧?好啊,都交給你了,我不招呼了!”說完轉身就走。
幾人愣愣地看安青走遠,東柏問言末安,“你的家僕?”
“他脾氣一向不好。”言末安此時笑得很無奈,“還望幾位見諒。”
“見諒、見諒。”幾人愣愣地點頭,都尋思着言末安這個主子當得可真不容易。
東柏湊到言末安身旁,低聲說道,“現在我能體會出你之前說的那話了。”
言末安之前說過,東柏很快就能體會到蒲萱有多麼可愛了。
而這可不可愛,顯然是要比出來的。
畢竟,形容蒲萱,只需要一個詞:惡劣。
而要形容安青,則需要一句話:惡劣得令人髮指。
總之,由於種種原因,雖然最後怨氣被轉移到了言末安身上,安青還是極其迅速的同蒲萱結下了樑子。
可惜在安青與言末安之間,做主的還是言末安,安青對蒲萱的怨氣再大,也阻不了五人決定同行。
決定同行之後,蒲志銘首先急切地說要快些走。
“你這麼急幹嘛?”言末安很疑惑,“這地方山清水秀,我還打算多呆幾天。”
蒲志銘嚴肅地答道,“夜長夢多。”
蒲萱東柏都爲蒲志銘的老實捏了一把汗,還好言末安並沒有追問。
倒是安青在一旁冷笑,“是因爲我和她都已經醒了吧?那麼其他服了藥的人,應該也早就醒了。你這麼急着走,是在躲誰呢?”
因爲蒲萱的連帶關係,安青現在看蒲志銘和東柏也是一樣的不爽,動不動就會說幾句風涼話刺一刺。
“你還以爲你這個手下真的有多老實是吧?”安青望着蒲萱,繼續冷笑。
蒲萱被他笑得發毛,但尋思了半晌也想不通他到底在笑些什麼,最後問道,“難道你這是在挑撥離間?你以爲我們也跟你個小屁孩似地這麼幼稚?”
“你說誰幼……”安青擡手剛準備猛拍桌子,一尋思,又將手收回,繼續冷笑,“得了吧,少動不動‘小屁孩’的叫,裝得自己比我大多少似的。”
很遺憾,蒲萱本質上至少比安青大了幾百歲。
這種沒營養的鬥嘴一多,其他的沒事人也懶得管了。
可惜言末安不能算沒事人,他必須時刻留意着安青有沒有往蒲萱的鞋子裡放釘子,有沒有往蒲萱的被子裡塞蟲子,有沒有往蒲萱的飯菜裡下瀉藥……
好在安青還比較有公平競爭意識,鬥嘴歸鬥嘴,小動作一樣也沒做。
至於蒲萱動不動的腹瀉,只能理解爲她體質不好……只有東柏看到,她每天都會偷偷往自己碗裡倒辣椒粉。
至於放辣椒粉的原因,據蒲萱說:“我就是愛這個味!”
等到蒲萱對安青的迴應方式由針鋒相對轉變爲了愛理不理,蒲志銘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某天清晨,幾人所住的屋門被人一腳踹開,人還沒出現聲音便已先到,“王八蛋,你給我滾出來!”來人自然是孤狼。
蒲志銘兩次襲擊山寨,最後更是由安青一陣煙毒翻了山寨,造成死傷無數,這筆帳,孤狼全數算在了蒲志銘頭上。
蒲志銘倒不是怕她找來算賬……只是不想見她而已。
除了蒲志銘,餘下幾人看到孤狼都是一愣。
“誰啊?”幾人中只有安青沒見過她。
“之前那山寨的老大。”言末安低聲回答。
“你之前不是還很清楚志銘救了她嗎,怎麼現在又不認識了?”蒲萱適時地嘲笑安青。
“我只知道他拿了顆解藥去救人,怎麼知道被救的會是她?”安青聞言又多看了孤狼一眼,“想不到他的口味還挺重。”
“我倒覺得她還不錯,力氣大夠豪邁,一看就好生養。”蒲萱也盯着孤狼上下打量,“身材也好。”
“確實比你要好。”安青盯着蒲萱,見她完全沒反應,曬曬地繼續說道,“你怎麼像是早就知道被救的會是她了?”
“廢話,那一山寨的粗男人,除了她還有誰值得被救?”蒲萱說着嘆了口氣,“志銘這小子也真是的,這種事是好事啊,爲什麼不和我說?”
兩人一唱一和,貌似在私下鬥嘴,音量卻不小,院內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當然也包括剛剛衝進來的孤狼。
孤狼那個憋屈啊。
本來知道自己是被蒲志銘救的就已經夠憋屈了,現在再被兩人這麼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地一討論,早憋得臉都青了。
尤其是現在蒲萱看她的那眼神,就像是個老媽子在看未來兒媳婦。
反觀蒲志銘,那叫一個鎮定,像塊石頭一樣立在院子正中,護着身後衆人。
孤狼一槍掃過去,蒲志銘沒動,槍尖停在了他眼前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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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孤狼問,神情極冷峻。
蒲志銘思索了一下,道,“好久不見。”頓了頓,又喚道,“二丫。”
“靠!”孤狼越發憋屈。
“二丫……”
“他叫了二丫……”
“確實是二丫……”
“他叫的確實是二丫……”
“他好像還說了好久不見……”
在沒事人一樣的衆人之中,感慨聲此起彼伏。
“唉……”最後蒲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做出總結,“我本來還以爲一見鍾情,沒想到居然是青梅竹馬!”
孤狼忍受不住這衆多的精神攻擊了,當即盪開槍尖指向院外,“我們出去,單挑!”
蒲志銘沒動。
孤狼一槍朝着蒲志銘面門戳去,槍尖仍舊停在了蒲志銘眼前。
因爲蒲志銘還是沒動。
“王八蛋……你出招啊!”孤狼吼。
蒲志銘依舊沒動。
“他爲什麼不動?”東柏問。
“廢話。”蒲萱豪氣萬丈地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一翹,“我在這兒呢!我沒讓他動,他怎麼會動?”
“你爲什麼不讓他動?”安青問。
蒲萱白了安青一眼,“你叫我讓他動,我就讓他動?那多沒面子!”
“喂!”安青朝孤狼喊了一聲,然後拿手指了指蒲萱,“你照着她戳,他保準動。”
結果他這一聲喊出來,第一個動的卻是言末安。
言末安幾步檔在蒲萱身前,朝着孤狼拱手笑道,“女俠乃是女中豪傑,想來也不會爲難我等小民。此時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沒你的事!”孤狼早就看出言末安是之前被綁在山寨的那個人,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槍尖始終指着蒲志銘,“我只找他算賬。”
“但是這位兄弟,似乎完全不打算應戰。”言末安嘆了口氣,然後又笑,“面對着他一個毫無戰意的人……女俠想必也不願意勝之不武吧?”
孤狼這纔拿正眼看了下言末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女俠既然特地找來,我們自然也不好讓女俠白跑一趟。而當日女俠山寨所遭遇到的事情,說實話,我也有份。”言末安沉吟片刻,道,“女俠硬要算賬的話,不如,就由我代替這位兄弟,與女俠過幾招?”
孤狼一愣,不由得上下打量起言末安。
言末安當初被綁進山寨的時候,那是一點反抗都沒有過啊……孤狼壓根就想不到他會武功。
“言子,回來!”孤狼還沒表態,安青首先急了,“這有你什麼事,你頂上去幹嘛?”
衆人感慨:這小子脾氣雖然惡劣,到底還是關心自家主子的。
哪想安青下一句就喊道,“還沒讓你上,你自己就上了,這太沒面子了!”
衆人無語……言末安卻回頭笑着看了安青一眼,“你說得有理。”然後再度對孤狼道,“女俠對不住了,我突然發覺,我似乎也絲毫沒有要與女俠對戰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