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每月必到的親戚拜訪時,盧謹歡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失落有,然而更多的卻是鬆了口氣。也許在她如此強烈的想懷上孩子時,她到底沒有做好當一個母親的心理準備,更沒有做好將孩子生下來就拋棄的心理準備。
大姨媽來的時候,剛好下班。因爲日子又提前了,所以她沒有準備衛生巾,看到褲子上的那抹血色,她臉都綠了。37樓青一色男性同胞,她就是想借也沒得地方借。只好磨蹭到所有人都走了,她纔拿着包擋着屁.股衝進電梯。
自從第一天來上班她吃了悶虧後,就再也不肯跟慕巖坐同一輛車來公司。她直接乘電梯到了負一層,中途有職員進電梯,她都緊緊靠着金屬壁,不讓人瞧出端倪來。
好不容易熬到負一層,她已經一頭冷汗,匆匆坐進車裡,她腹痛如絞,擡手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再看後視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難怪剛纔那幾個職員看到她跟見鬼了似的。
穩了穩心神,她這纔開車離開。回到南園,她連車門都顧不上鎖,星急火燎的往樓上衝去。在樓道里,又碰到了正要外出的慕楚,她下意識拿包擋着屁.股,衝他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飛速向樓上跑去。
慕楚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撓了撓頭,往樓下走去。
當天晚上,盧謹歡肚子疼得連飯都沒去靜安雅筑吃,躺在牀上疼得直冒冷汗。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覺得做個女人太不容易了,每月一次大出血,倒黴的,還要痛得死去活來。
可是今天痛歸痛,她卻無比慶幸,至少這樣,她就不用再承受他的粗暴。如是想着,她的心情竟也大好,連帶的覺得肚子也不那麼痛了。
慕巖吃飯的時候聽柳媽說盧謹歡病了,也不甚在意。吃過飯回到房裡,盧謹歡正躺在牀上看雜誌,臉色有些青白,精神倒是很好,“我聽說你病了,哪裡不舒服?”
盧謹歡擡眸衝着他笑,他一時怔忡,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衝他真心的微笑,她嘴角一咧,帶着些自豪道:“我來大姨媽了。”
她的潛在意思是,我來大姨媽了,所以這兩天就要委屈你老人家不要再折騰我了。
“哦。”慕巖應了一聲,就去浴室洗澡去了,水聲嘩嘩,他想起盧謹歡剛纔那幾乎雀躍的神情,脣邊不自覺綻開一抹笑意,真是個天真的丫頭。
慕巖從浴室出來,盧謹歡已經歪在靠枕上睡着了,手裡翻看着的雜誌要掉不掉的。慕巖哭笑不得,邊擦頭髮邊走過去,他俯下身去,貼得近了,連她纖細濃長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見過的女人中,她長得不算美,可是看着卻讓人覺得很舒服,皮膚白皙乾淨,毛孔細膩,很天然的美人。跟他相處時總是死氣沉沉,只有在他身下被他佔有時,才能勉強有點表情。
他彎腰從她手裡小心翼翼的抽出雜誌,瞥眼看見她停在的那一頁,瞳仁猛得縮緊。他擡眸看她,正好瞧見她眼角滑過一顆晶瑩的淚珠。
心,剎那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