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謹歡掩面而逃,一不留神撞到從客廳裡出來的阮菁,她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阮菁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看着冒冒失失地跑進來的盧謹歡,她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怒斥道:“盧老就是這樣教育你的?一點規矩也不懂。”
盧謹歡斂了神色,端端正正地立在一旁,“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有意的,下次我會注意。”
對阮菁,盧謹歡心裡是存着三分畏懼。這個商場上的女強人,對待親人就像對待下屬一般嚴苛。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正拿着藤條抽打犯錯的慕巖,一下下毫不留情,打得慕巖白嫩的雙手皮開肉綻。而讓她印象最深刻的,是當時阮菁的神情,那不是母親對孩子的恨鐵不成鋼,而是明明白白的憎惡。
也許是當時阮菁留給她的記憶太深刻了,所以即使現在她長大了,她依然害怕跟阮菁相處。
阮菁斜了盧謹歡一眼,輕哼一聲,“知道注意就好。”
若是在自己家裡,盧謹歡被人這樣訓斥,鐵定已經翻了個大白眼給她了。可是這是在慕家,由不得她放肆。因此她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儘量不惹阮菁反感。
“是,媽媽。”她畢恭畢敬道。
阮菁目光掠過盧謹歡的頭頂,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厭惡之色。她轉身往客廳走去,邊走邊說:“如今你也是我們慕家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在家裡那樣隨性。對了,我聽說你在h大讀書?”
盧謹歡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老老實實的回答,“是,媽媽。”
聽她口口聲聲叫自己“媽媽”,阮菁的柳葉眉不自覺地蹙緊,實在很厭惡聽到她這樣叫自己,於是語氣又冷了幾分,“h大是所好學校,慕巖跟楚兒都是從這所大學裡走出來的,你今年該畢業了吧?”
“明年畢業。”
“嗯,那暑假你有什麼安排?若是沒有,就去公司裡幫幫慕巖,一來熟悉一下公司的業務,二來也跟慕巖培養培養感情。”阮菁雖是在徵詢她的意見,實則已經替她做了主。
盧謹歡不敢有異意,點頭應是。比起待在這座快要讓她窒息的大宅子裡,她寧願出去工作,至少身心能得到短暫的自由。
慕巖從外面進來,剛好聽到阮菁說的話,心裡不由得冷笑,說是讓他們培養感情,不過是行監視之名。當初阮菁幫盧家度過金融危機,條件便是要盧謹歡嫁進慕家。而他爲了完成父親遺囑裡的條件,只能跟盧謹歡結婚。
如今,該是阮菁放手大權的時候,她又豈會甘心從高位上退下來?
慕巖自然地摟着盧謹歡坐下,對阮菁道:“媽,我正要跟你提這事,歡歡學的是工商管理,去公司幫忙,當是學以致用,對她明年寫畢業論文很有用。”
阮菁不動聲色地看了慕巖一眼,目光交會之處,暗潮洶涌,臉上卻帶着優雅的笑意,“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你不反對,那就讓她跟在你身邊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