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跳!”看到河水後,陳菲菲衝着兩人喊了一嗓子,三人毫不猶豫,先是跳到正在下墜的鐵板上,鐵板還在下墜,腳下一條黃色的鳥頭大船正緩緩駛過,眼看鐵板越來越接近大船的甲板了,三人從鐵板上再次往下跳,穩穩地落在甲板上面。
此時野口谷河和王桂芝也跑到塔裡,見陳菲菲他們已經跳下去了,兩人也沒有猶豫,先跳到鐵板上面,看到這塊圓形鐵板四周連接着幾根粗大的金屬簧片,剛纔由於受到重擊,金屬簧片伸張,所以鐵板緩緩下降,當降到最低點時,簧片開始收縮,鐵板又慢慢升起,當回到初始位置的時候,一切都恢復原狀。
野口和王桂芝跳上鐵板的時候,正好趕上鐵板上升,他們距離黃色大船的高度正在增加,王桂芝有點恐高,看着下面暈暈乎乎腿肚子發軟,野口顧不了那麼多了,揪着他的脖領子兩眼一閉,腦袋一紮往下就跳,船依然在行走,他們的落點在船的尾部,野口和王桂芝着地後,就悄無聲息地趴在後面甲板上,沒有一點動作,前面的陳菲菲三人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異樣。
陳菲菲他們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身後還有人跳上船,她們此刻專注於巡視周圍的情況,這條船長約六丈左右,通體金黃,造船的木頭非常講究,雙腳跺上去,迴音如金屬般清脆響亮,而且很硬實,在船頭的位置有一根粗大的石柱,這塊石頭也是黃瑩瑩的顏色,質感溫潤如玉,在黑暗的地下發出淡黃色的熒光,石柱的頂端雕刻着一隻巨大的雞頭,這讓陳菲菲不禁想到了黑市上發現的雞頭石柱。
這艘大船上燈火通明,每根廊柱上都點着長明燈,這些燈的下半部分都隱藏在船身裡面,看來這艘船上儲備的燈油不算少,因爲靠着這些油料,這些燈已經燃燒了一百多年,此時的燈光依然足夠強勁,能讓他們看到很遠的地方。
在暗河的一邊是陡峭的石壁,如刀劍般鬼斧神工的各種石筍和石鐘乳依靠着石壁自然而生,這些石塊都是天然形成的,由於地處太行山邊緣,這裡的石頭並不算少,在石壁和暗河交接的地方,由於常年被水侵蝕,因此也有不少地勢相對緩和的平臺,雖說在地下奔流,可這條暗河還是很寬闊,陳菲菲打眼看過去,感覺河面的寬度至少在三十米以上,這條大船航行在裡面,真好似楓橋夜泊一般。
在暗河的另一邊則是一塊沙洲,由於整個暗河繞城盤旋,這個沙洲就是暗河盤旋的中心,在沙洲的中心還有一根粗大的天然石柱直通穹頂,整個地下空間就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就靠着這根石柱一柱擎天支撐着龐大的體量。
陳菲菲凝視着這別有洞天的秘境,心裡暗想老船工的話還真沒錯,這樣的地方在古人看來絕對是天生的風水寶地,只是位置極爲隱秘,旁人很難發現罷了,他們能進到這裡來也實屬僥倖,要是沒有前人開掘出一條金門直通進來,想要找到這條暗河根本就不可能。
暗河之水極爲平靜,船行駛在上面幾乎感覺不到是在前進,幾個人看罷周遭異景,又把注意力轉移到這艘船上,空氣中彌散着一股淡淡的水汽,但是並不潮溼,由於周圍石壁上有很多氣孔和外界想通,因此這裡的溫度和溼度都很合適,儘管外面已經是寒冬臘月,可這裡的溫度似乎一年四季都不會變,運河之水通過逐層的地下暗洞流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和大地進行着熱量的交換,等到了這裡,冬天水變暖,夏天水變涼。
幾個人站在船中間四處打探,並沒有看到傳說中的黃金人像,剛纔在上面看到的金光,其實就是船上的燈火,三人對着燈光心照不宣的地相視而笑,整個洞穴裡都寂靜異常,陳菲菲覺得有些怪異,自己剛纔明明在上面看到山崎玉的腳印,以他的聰明才智,破解鐵盒子上的五行謎題可謂不費吹灰之力,按理說他昨天就應該在這艘船上,可爲什麼現在船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剛纔耿長樂趁着他們觀察周圍動靜的時候,已經在船上四處尋找了,正走着,他被腳下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只見一塊石頭蓋板高出地面約有半尺,由於這裡被兩個桅杆遮住了燈光,比較昏暗,他一個沒留神,差點被絆個跟頭。
這塊石板非常光滑,而且很平整,整塊石板上面沒有一個字也沒有圖案,耿長樂覺得有些奇怪,不清楚在船上放這麼一塊石頭有什麼作用,他招呼陳菲菲和盧鐵旺過來,告訴他們這裡有情況。
陳菲菲打量着這塊石頭,又趴下去看石板和船之間的縫隙,發現船體在石板下面還有一塊微微凸起的地方,這塊地方正好被石板蓋住,好像是個隱藏的船艙,她讓耿長樂和盧鐵旺分別站在石板兩邊,她站在另一邊,想借三人合力把這塊石板擡起來。
陳菲菲儘管是女兒身,也像男人一樣挽起袖子,但由於力量實在太小,這三個人的力氣合起來只能夠讓石板左右搖晃兩下,耿長樂和盧鐵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辦法把石板擡起來。
“要是再有個爺們兒在這兒就好了!”盧鐵旺嘆道。
陳菲菲不服氣,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再來,我就不信擡不起來,沒準兒黃金像就在下面呢,你們也別停!”
“陳小姐,沒用的,咱們仨擡不動,如果把你換成個男人的話,興許能成,可是你畢竟是個姑娘...”盧鐵旺勸道。
陳菲菲咬着嘴脣捋了捋散亂的長髮,杏眼圓睜:“這會兒上哪找男人去?除非那個天殺的山崎玉也在這條船上!”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山崎玉冷冷的聲音傳來:“我就在船上!”一個人從陰影中慢慢走出來,手中的槍對着他們,面無表情。
陳菲菲見他現身,恨得牙根癢癢:“你這個騙子!虧得我還一直當你是師兄!”
山崎玉沒說話,只是慢慢挪動着腳步一直來到他們跟前,當他站到跟前的時候,陳菲菲發現他的眼神直愣愣的,而且他走路的動作也不太協調,好像中了邪一般,和往日裡完全不一樣,“把它擡起來!”山崎玉用手槍指着石板,以命令的口吻對這三人說道。
“擡什麼擡?你剛纔沒看見嗎?這石板太重了,我們三個根本擡不動!”陳菲菲沒好氣地嚷嚷起來,心想我看你作何反應,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盧鐵旺在旁邊附和着:“想要擡也行,只不過你得來幫忙,她是個姑娘,沒力氣。”他也看出來這山崎玉此時有點傻頭傻腦的,想騙他過來,把他的槍下了,畢竟被這玩意兒指着很不安全。
“這...”山崎玉一時不知所措,往日的機靈勁兒早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這什麼這!”陳菲菲嘴快如刀,“你要是想擡起石板,就得放下槍,然後過來幫忙,如果你就這麼棍子似的杵着,到你死的時候石板也不會自己蹦起來!”她說完這番話就豎起耳朵,聽着自己的聲音在洞穴裡迴盪,她發現山崎玉正在猶豫間,便偷偷衝耿長樂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我繼續跟他說話,把他搞亂,然後你繞過去偷襲,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