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史當即表示,“好,本官這就進宮面見太后。”若是傳到那些小國中,還不得被人恥笑了去,這是萬萬不可以的!看到相國大人沒表態,他問道:“相國大人呢?”
“我也去吧。”相國大人嘆道,也許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蕭進心中笑了起來,他的計劃就要實現一半了,“既然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那先喝酒,不要辜負了這美酒良辰。”
相國大人舉起酒杯卻是沒心情喝,兩杯酒下肚宴席就在推脫中散去,蕭進並不勉強,反正一會兒他們都會進宮面見太后,因爲明日皇上就要早朝了,他可不想夜長夢多。
太后聽說林御史和蕭大人要見自己,還有相國大人也來了,心下不安,到底是爲了什麼事?現在皇上又病着,誰來拿主意?
“微臣參見太后。”相國大人,林御史,蕭大人紛紛拜見叩首行大禮,太后看了心裡瞭然,緩聲問道:“不知諸位有何要事?哀家早已不過問朝政,若是有什麼要事,還請皇上明日早朝再議,諸位大人請起。”
三位大臣像是商量好的,沒有一個人起身,林御史開口道:“啓稟,太后,微臣等有事要奏,並非涉及朝政。”他作爲御史大人,理應先稟明。
不是朝政大事,因何行這麼大的禮,太后忙道:“有什麼話請直說無妨。”
林御史這才說道:“皇上龍體染恙乃是因爲失血過多之過。”
“什麼?失血過多?”太后非常震驚,昨日去看他,他明明告訴她是因爲瘟疫的事情太過操勞,看着也沒有什麼大礙,就是顯得疲憊了些,可是怎麼會失血?她想不通,轉向相國大人問道:“相國大人,事情確實如此嗎?”朝臣中,她非常信任的也就是相國了,他是兩朝元老大臣,當初先皇在世的時候就非常倚重他,因爲他剛正不阿,不從有任何欺瞞。
相國大人鎮定的答道:“林大人所言非虛。”一旁的蕭進也急忙點頭,太后看了更是心寒,皇上怎麼能欺瞞自己,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無所知,“怎麼回事!你們給哀家說清楚!”
蕭進解釋道:“太后,微臣聽說,藍大人感染了瘟疫,危在旦夕,皇帝不顧生命,前往天山尋找能夠起死回生的夢魂花,但是這種夢魂花要輔以心頭血澆灌七日,才能等到開花。”他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番,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太后被震驚了,她在意的是七天用人血去澆灌一株還不知道會不會開花的怪草,這樣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即便是她自己生命垂危,也不會允許兒子去冒這個險,他竟然爲了一個臣子這樣胡鬧!
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你是說藍大人感染了瘟疫,皇上是爲了救他纔去找那什麼夢魂花?此話屬實?”微微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這一幕被蕭進看到了,心中暗喜,他知道太后震怒會是什麼後果,連忙叩首說道:“微臣不敢有任何
欺瞞,若有一句虛言,甘願受罰。”
太后怒道:“膽敢欺騙哀家,定繞不了你!”與其說是威脅蕭進,不如說是心中有火,撒到了蕭進的身上,她現在真是要被這個不孝子給氣死了。
“微臣句句屬實,太后可以親自調查。”蕭進又添了一把火,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怎麼可能來慫恿太后,除非不想活了。若是日後皇上責怪起來,完全可以說是爲了皇上的安危着想,再加上太后的壓力,皇上也無法有什麼動作。
太后怒不可遏,起身道:“哀家要去問問皇上,他到底想做什麼!”如此任意妄爲,他眼裡還有沒有她這個母后!
“太后息怒,萬萬不可!”蕭進連忙阻止,他不希望太后和皇上直接起正面衝突,那樣會發生意外,以皇上對姚依的寵溺恐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倒不如繞過皇上直接解決了姚依,豈不是更省事?
“爲什麼?”太后有些意外,他們來找她不就是求她做主嗎?怎麼又突然阻止?相國大人和林御史也是一臉不解,不知道蕭進要做什麼?
蕭進解釋道:“太后您想,皇上爲了那姚依連龍體都不顧,若是太后此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到時候只怕會弄得母子不合,如此一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他的目的在於姚依,而不是皇上和太后兩方產生矛盾。
“皇上當真這麼重視姚依?”太后驚訝的問道,她只知道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姚依也是比較瞭解皇上的,但是畢竟是臣子,從來都是臣子爲了皇上犧牲,哪裡有皇上爲了臣子不顧性命的理?
“難道太后沒聽說?”蕭進故作驚訝,這讓太后更加不滿,“什麼事你且說來。”她不知道皇上還有多少事情瞞着自己,看那蕭進的表情就知道,這種重視絕對不是一般的重視。
蕭進連忙惶恐的說道:“微臣不敢多嘴。”果然,太后更加震怒,“恕你無罪!快說,不許有半句隱瞞!你們都起來吧。”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顧性命的事情都做了,還有什麼能夠比的上這個嚴重?
三位大臣這才起了身,蕭進一五一十的把皇上怎麼跟姚依同吃同住同睡的事情說了一遍,太后越聽越怒,不過這事之前有聽宮女們議論過,後來她也去問過皇上,方道:“但是哀家聽說皇上是爲了靜和樓的事情與藍大人商討,想盡快翻修靜和樓,這才晝夜趕工。”她不會說是皇上親口告訴她的,這樣豈不是更加深了他們母子的間隙。
蕭進皺眉道:“微臣最初也是這麼認爲的,不過現在看來,那些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私下覺得,皇上跟藍大人的關係不一般啊。”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不一般”這三個字戳中了太后的心,怒喝道:“真是大膽!裘兒也太不像話了!”
相國大人和林御史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初也曾屢次上書請皇上不要太過親近姚依,惹得朝裡朝外流言蜚語不斷,
但都石沉大海,偶爾朝堂上提及,還被皇上大罵,加上姚依包了品仙樓的魅仙姑娘,他們就再也沒有多嘴了。
原以爲此事就這麼過去也好,畢竟藍大人也算是天赫朝的棟樑之才,哪知在抵制瘟疫成功的檔口又出了這樣的事,姚依的慶功宴倒變成了……哎,只怪他命不好,爲了皇上的安康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有時候,被皇上太過器重,也是一種壓力。
蕭進適時的又添了一把火,“微臣擔心這些事情傳出去對皇上的名聲不好,我天赫朝的國君怎能被一個男子弄的神魂顛倒。”
聽到這句話,太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真是藍顏禍水!天赫朝的臉面往哪裡擱?太混賬了!”對於宇文裘的行徑,她是無法再容忍了,先是讓祖先蒙羞,又不顧江山社稷爲救一個臣子罔顧自己的性命,簡直太令她寒心了。
“太后息怒。”蕭進勸道,雖然眼前這個令人敬重的女人是他的堂姐,但是他也不敢說的太過誇張,因爲上一輩的恩怨,他們兩家一直都走的比較遠,現在這種親戚關係雖然存在,但畢竟一直是隱蔽的,私下裡也很少這樣叫。
太后怒容滿面,“哀家竟然都不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們怎麼不早說?”她只能心裡責怪這個堂弟,怎麼有了什麼消息都不通知她,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還好皇上沒出什麼事情,要是有個閃失,誰也擔待不起!
“太后,現在重要的是皇上已經被姚依徹底矇蔽,您若是去找皇上,只怕……”蕭進說着突然停了下來,繼而又道:“險些連太后都要被姚依矇蔽。”
太后心裡一驚,他說的沒錯,自己差點就被姚依給矇蔽了,以爲他是多麼的博學多才,是天赫朝的棟樑所在,原來卻是個蛀蟲,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哀家該怎麼做?”一時之間,竟也沒了主意。也許,她是要費些心思想想該怎麼做,才能挽救皇上,挽救天赫王朝。
相國大人和林御史一言不發,雖然不知道這個蕭進到底是何居心,但是說到底也是爲了天赫朝的穩固,是以並未多嘴,而且太后震怒,也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太后,藍顏禍水,後患無窮啊。”蕭進一臉忠君之相的嘆道,彷彿有姚依在,天赫朝就要完了一樣。一語驚醒夢中人,太后立刻就明白了,說道:“哀家知道怎麼做了,三位請回吧。”此事還需好好安排,靜候時機纔是。
“臣等告退。”三位大臣恭敬的退出,出了太后的宮殿,林御史就問道:“蕭大人,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實在是不理解蕭進爲什麼千方百計的要置姚依於死地,只要他離開天赫,或者離開朝堂不就行了嗎?
蕭進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相國大人,笑問,“相國大人不覺得後患無窮嗎?”相國大人說道:“蕭大人思慮長遠,實在佩服。”
只聽林御史低聲嘆道:“希望太后能夠手下留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