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博的敘述下,靳宛終於知道了邪靈殿之人到古國後,所做的事情始末。
其過程與谷祺瑞說的沒多大出入,只是箇中細節,谷博都說得清清楚楚。
最後谷博告訴衆人:“據後來使者所說,本王是被靈師直接從寢宮裡,用麻袋裝走的……但是本王對此卻是毫無察覺,直到醒後,才發現自己不在寢宮的牀上。
“那邪靈殿的使者直接進來,告訴本王他們的目標是容族。同時,他們也對谷族與容族的關係十分了解,所以纔會直接對本王下手。幸好在這之前,本王便隱隱察覺到國中有股隱藏勢力在活動,並且預感到這股勢力不弱,恐怕難以抵擋。
“因而爲了容族的生存大計着想,本王便寫了密信讓死侍送往容族。爲防泄密,死侍在送完信後便會自盡。同時,本王亦擔心瑞兒回國後會落入敵手,於是讓死侍前往帝都送信,編造了一個藉口讓瑞兒暫且不要回國。
“此外,本王還命令死侍想方設法,務必要將此事上報給帝君,由帝君派人前來援救容族。”
當谷祺瑞聽到這裡,面上驟然變色。
“可兒臣並未遇上前往帝都送密信之人!”他目光如炬地注視着谷博,沉聲道:“兒臣回國後從死侍手中接到的密信,只說了父王所遇之事,以及容族之危,而不是像父王說的這般……”
聞言,靳宛險些以爲,這是靈師故意設下的圈套!
幸好谷博下一句話就解釋清了其中緣由。
“那是因爲,當初本王做的便是兩手準備。本王擔心前往帝都的死侍會與你錯身而過,或者你對信中內容起疑,察覺到不妥而執意回國。
“是以,本王便留下了第二封信。而這第二封信便由谷城的死侍保管,一旦你回了谷城,死侍就會將其交給你。信中是提醒你要保護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一己之力對抗那股神秘勢力。”
說着,谷博眼中閃過欣慰之色。
然後對谷祺瑞道:“瑞兒果然沒讓父王失望。看瑞兒這樣子,應當沒有步上本王后塵,落入了使者之手吧?”
話音還沒落下,谷祺瑞已經面露慚色。
靳宛這時耐心地說明道:“其實,瑞王子也與邪靈殿之人碰上了。他和谷國主一樣,都被植入了魂種。不過瑞王子身上有一半的容族血脈,體質比較特殊,是故沒有受到魂種侵蝕。”
谷博驚訝地看着谷祺瑞,“郡主此話可是不假?”
“不假。”雖然心裡慚愧,覺得辜負了父王的期望,但谷祺瑞依然是誠實地點頭,“兒臣一回來便去同父王請安,那時候隱隱察覺到父王有些不同,但也沒有多想。
“等兒臣想要到宮外的私宅處理點兒事情,才遇上了死侍,看到那封信。可那時爲時已晚,想必兒臣在見過父王后,被使者控制的父王便將兒臣回來的消息,告知了使者。
“因而當晚父王又連夜將兒臣召進了王宮,兒臣並不知魂種的存在,以爲父王是想同兒臣商量如何對付不明勢力。結果到了書房後,父王言行舉止愈發與以往不同,兒臣便懷疑父王是被人假扮。
“可就在兒臣想要尋藉口離去時,萬沒想到,操控父王的使者竟出現了……之後,兒臣便被植入了魂種。由於已經見識過父王的異狀,儘管心裡不知爲何此物對兒臣無用,但兒臣仍是順勢而爲,裝成受使者操控的模樣,這才能夠活到今日。”
一口氣說完整個過程,谷祺瑞依舊是臉不紅氣不喘,可見肺活量着實不凡!
——聽着谷祺瑞講故事的靳宛,暗搓搓地在心裡想着。
“瑞兒……運氣不錯。”而最後,谷博也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話。
靳宛贊同地點點頭,這運氣何止是不錯?要只是不錯的話,那麼後來他也不能碰上來谷城撈海鮮的自己啊!
能夠在邪靈殿那幫人的眼皮底下搞小動作,並且還沒被發現,順利等到靳宛他們過來,可以說谷祺瑞運氣逆天了。
除此之外,谷祺瑞本身的智慧與膽氣,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見兩人互相交底交的差不多了,靳宛終於插話,試圖將話題拉回到原本的“議題”上。
“從谷國主的話中,我們可以知道的信息有兩點。”
靳宛此話一出,衆人便看着她,安靜地等着她的分析。
“第一點,靈師的武功高強,而且不是一般的高強。最起碼,他的武功也能跟大個子一比,否則不可能在毫不驚動谷國主以及宮中禁衛軍的前提下,用個麻袋就把谷國主扛走了。”
說這話時,靳宛的表情非常嚴肅,一點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對大多數人來說,其實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靈師的可怕之處了。能有如此厲害的武功,恐怕就算他們找到了靈師,也拿對方沒辦法吧!
然而靳宛卻是道:“若靈師只是武功高,那他還不至於讓我們如此棘手。可問題是第二點,結合了谷國主與瑞王子的說法,足以證明這靈師心思縝密、頭腦靈活,並且,他的疑心病很重!
“如若不然,靈師爲何連自己的手下都不相信?他的去處,竟然連邪靈殿的那名使者都不清楚,這豈不是代表靈師對使者也不信任?
“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何我們搜尋了這麼長時間,卻一直沒有靈師的蹤跡。以此人的性格,估計在剛聽到一絲風吹草動時,便已經悄然蟄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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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想要抓捕靈師,除非我們可以讓他放下戒心。只有在一個完全安全的環境下,靈師纔敢出來活動,就這一點而言,他簡直就跟蝸牛、烏龜沒什麼兩樣。”
平時形容一個人像“蝸牛”或者“烏龜”,那肯定是在罵對方。但此刻靳宛用這兩個詞來形容靈師,心裡卻只有佩服和咬牙切齒的不甘,倒是沒有鄙夷之意。
說實話,古國的這個靈師,大概是迄今爲止,靳宛和敖千遇到的最難對付的一個傢伙。這種難對付,不是說他有多厲害,而是說他很能藏!
而與敖千爲敵時,能藏比能打,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