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娘,不是我偷吃的西瓜,是大個兒吃的——他讓我偷的瓜!”
“小兔崽子,什麼大個兒,小個兒的,老孃沒給你吃,還是沒給你喝,少吃一天瓜,你會死是不是,連主上的瓜都偷!”
“嗚嗚嗚——我幫大個兒用美人計還有肉肉計收拾他小姑姑,他還欺負我,你是我娘,你也打我——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
“什麼美人計,肉肉計,你這死孩子一天天上學堂不知道學的啥玩意兒,就知道玩!”
湖邊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人提着個掃帚正揪住一個戴斗笠的小孩兒,也不顧他哭得滿臉鼻涕眼淚悽慘無比,扒下他的褲子,對着他光溜溜的小屁股就是一頓抽。
……
不遠處的小林子裡,一個少女提着個果籃子定定地看着那一幕,她歪着腦袋想了想,喃喃自語:“剛纔好像明明和那個小傢伙在一起的是三爺啊……小姑姑……難道是……。”
唐瑟瑟若有所思地提着果籃子轉身離開。
……
夜色漸臨。
楚瑜正坐在房間裡,任由紅袖替自己挽了一個靈巧的螺髻,簪了兩隻俏麗的紅寶點翠流蘇蝴蝶,眉心一點細紫珠花鈿,薄施粉黛。
楚瑜看着鏡子裡自己的模樣,淡淡地道:“口脂可以再深一點,紅袖姐姐。”
她目光一掃桌面上的幾個裝口脂的水晶琉璃小罐,點了一隻深紅色的:“就這個吧。”
紅袖一愣:“但是小姐,你並不太合適這種顏色。”
小魚是靈動慧黠的女孩兒,眉宇間的靈氣顯得她容貌鮮俏如朝露晨曦,更合適一些清新的淡妝顏色。
那種深紅,若沒有大妝紅衣相伴,在她身上只會顯得分外不協調和老氣。
楚瑜笑了笑:“我喜歡。”
紅袖見她堅持,也沒有辦法,只好爲她點了那紅色。
楚瑜看着鏡子裡自己瞬間老成,又帶點怪異的妝容,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一會三爺就要來了,布膳罷。”
說着,她轉身進房間,又隨便換了一件看起來老成華麗的褙子,整個人看起來一股子暮氣沉沉的模樣。
紅袖看着她那模樣,心中有些無奈,也只得應道:“好。”
膳食是早已備下的,不一會就有侍女們魚貫而入,擺好了膳食。
楚瑜便是徑自安靜地坐着,一言不發地等候着。
不一會,門外便傳來了交談與說話的聲音。
“嗯,此事一直是日曜負責,讓他去做準備就是。”
“是,主上。”
……
那熟悉又陌生的幽涼低柔如流水的聲音還是讓楚瑜忍不住微微握緊了衣袖。
不一會,那修白的身影便到了門口,身後還跟着金曜。
金曜一見楚瑜,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隨後又恢復了平靜。
楚瑜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到了門口恭恭敬敬地福了福:“妾身見過三爺,三爺辛苦了,膳食已經擺下,您請用膳。”
她能感覺那微幽邃的目光在自己頭頂停了停,隨後便淡淡地道:“嗯。”
楚瑜便直起了身子,領着琴笙轉身進了席。
姿態雖然有些生澀,卻也足夠優美和恭謙,十足十的大家夫人的做派。
紅袖在一邊看着,隻眼角不停地抽跳。
金大姑姑平日也是這麼姿態,看着只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風範十足,但不知爲何在小魚身上,卻看着——這麼彆扭!
“伺候三爺洗手。”楚瑜看了眼紅袖。
紅袖暗自嘆息了一聲,臉上卻不顯,只領着丫鬟們過來伺候。
琴笙神色淡淡,看着紅袖過來,他雖然擡起手,卻看向楚瑜溫柔一笑:“本尊以爲會是夫人伺候我?”
楚瑜一頓,紅袖立刻知情達意地站到了一邊,讓出自己的位置。
楚瑜神色從容地站了過去,看着琴笙優美的玉骨手,沉默了一會,學着金曜平日裡伺候琴笙的模樣,擡手替他解開那特製的薄如蟬翼如第二層肌膚一般貼在他手上的手套。
琴笙一雙精緻非常,肌骨瑩潤如玉的玉骨手便露了出來,她便將他的手輕輕按在盛滿了花瓣與特製香露、藥材調製的水晶盆子裡。
然後……
楚瑜忽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只是她按着他的手,覺得莫名其妙地——尷尬,頓了頓之後,她只好隨意地用水在他手上胡亂地搓洗起來。
“咳,平日裡金曜星君都會爲主上按摩一會手指和掌心。”氣氛異樣,莫名地有一股子凝窒的氣息,紅袖連提醒楚瑜,都得小心謹慎。
楚瑜聞言,抿了抿脣角,直全當沒有看見琴笙落在自己身上的幽邃莫測的眸光,只擡手輕輕地用花瓣按摩他修長而骨節精緻的手指。
琴笙的指尖細膩微涼,摸下去有一種玉骨金脈之感,她不止一次地牽過這雙手,曾經彷彿被他握在掌心,便有了可以安放自己的溫柔安全之地。
但是,如今再握住這雙手,她卻只能感覺到莫測甚至危險和……誘惑?!
楚瑜微微一僵,臉上莫名地有點發燒,原本正在動作的手也僵了僵。
只因爲,琴笙的指尖在水下,正慢條斯理一點點地輕摳着她的掌心。
他指尖本就細膩非常,帶着一點涼意,一點點地摸索着她掌心溫熱敏感的肌膚,那種詭異酥麻的感覺一下子就讓楚瑜忍不住擡起眼瞪他。
卻見琴笙正一臉溫雅沉穩地和一邊站着的金曜說着公務,彷彿這種輕浮的行爲根本不是他所爲。
……
楚瑜瞬間無語,忽又想起自己還戴着‘賢良淑德’的面具,便忍耐了下來,擡手試圖避開他撩撥自己掌心的手。
但是效果,並不太好。
她避開了掌心,他的指尖就撩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腕皮膚更細膩柔軟如膏脂,他似乎更感興趣,指尖竟在她脈門的附近輕佻地畫着圈,一點點地、極輕地摩挲着她細膩的皮膚,像是羽毛劃過一般。
楚瑜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脈門附近居然也是敏感處,又或者是他的技巧太好,他指尖就這麼輕輕一撩,一愛撫,像是一排小蟲兒就順着她手腕內側的肌膚一點點地爬了上手臂。
瞬間整條手臂都是軟酥發麻的。
楚瑜漲紅了臉,避了幾下,原本是打算幫他擦洗的手忍無可忍地一翻,驀然抓住他的手腕,正打算粗魯地直接跟西雞爪子一樣洗乾淨拉倒。
卻不想,她動作太大,竟直接“砰!”地一聲打翻了整個洗手的水晶盆子。
“主上,小心。”金曜倒是眼明手快,擡手就去扶住那盆子。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手才伸出去,忽然手臂內側一麻,竟就這麼擡不起來了。
“嘩啦!”半盆子淨手的香水就這麼潑在了琴笙的身上。
周圍的人鴉雀無聲,而楚瑜看着琴笙淡然,不喜不怒的沉靜表情,瞬間無語——
這特孃的就尷尬了。
但這魔頭是故意的罷?
……
“夫人,替我更衣罷。”琴笙淡淡地吩咐,也並沒有怪罪,只站了起來轉身向內間而去。
潑在他身上的那些花瓣和清冷馥郁的香氣一路蜿蜒拖曳了一地。
金曜看着楚瑜,嘆了一聲,想說什麼:“你……。”
但最後,卻在楚瑜兇猛的眼神裡,他硬生生地住了口。
紅袖也暗自嘆了一聲,看向楚瑜,小心輕柔地道:“主上那邊要不我或者金曜星君去伺候罷?”
楚瑜一聽,卻抿了抿嘴脣:“不,我去就好,伺候三爺是我的本分,以前也不是沒有伺候過。”
說着,她往內間而去。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紅袖或者金曜去伺候琴笙更衣,她心裡就有點不太舒服。
也許直到如今,她還是覺得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身體是她的笙兒罷。
楚瑜脣角彎起一點無奈的笑,獨自進了內間的門。
那魔頭,總不會在外間裡有這麼多人的時候,還敢對她怎麼樣。
楚瑜先去雕花紫檀的衣櫥裡取了另外一套白色的衣袍過來,才往琴笙那邊走過去。
琴笙已經站在西洋水銀梳妝鏡前,自行鬆了腰帶,見她過來,便優雅張開手。
看着他那熟悉的動作和背影,楚瑜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站在那裡的還是等着她去伺候的嬌氣又矜傲的‘少年’,對着她撒嬌似地不耐輕哼——
“魚,你怎麼還不過來?”
……
她亦習慣性擡手環過他的修窄線條優美的腰肢,去解玉帶。
只是這麼一靠近,她才聞見他身上那浸潤了水潮的香氣,瞬間清醒過來。
自己這般模樣,倒似主動去抱住他一般。
她下意識地想要退開,卻聽見他幽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了,小魚?”
楚瑜一頓,微微側臉避開他輕掃過自己敏感耳邊的惑人呼吸,垂下眸子:“沒什麼,三爺站好便是,妾身伺候您寬衣。”
琴笙眯起眸子,看了懷裡的人兒半天,輕笑:“好。”
楚瑜定了定心神,目不斜視地替他鬆了玉帶,又開始解上裳。
這水潑得有點多,幾乎大半都潑在他上半身。
所以只能連着中衣都要一起脫掉。
楚瑜替他脫外袍的時候,尚且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脫到中衣之後,看着眼前袒露出來的大片如玉肌膚,近在咫尺的性感的胸膛和小腹。
並着他身上散發出來那種惑人的冷香似愈發濃郁撩人,楚瑜莫名起來地呼吸有點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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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麼麼噠~套路玩兒得深~色字頭上一把刀。
三爺:o( ̄ヘ ̄o)呵呵。
小魚: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