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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一片的世界,微風徐徐的吹過,吹起積雪。粉末狀的顆粒,飄飄灑灑,陡然有一種涼意。
滿世界的雪白,映得深沉的黑夜,硬生生的多了幾分光亮。
聽聞辛鬱要尋御醫,齊文鳶的心頭一陣喜悅。無奈身體分毫動彈不得,不然,這會兒,她已蹦跳起來了。
幸好自己遇上的不是真是狠毒心腸的人,她慶幸的感嘆着,覺得連呼吸進鼻腔中的空氣,也清新了幾分。
眼下,她最關心的倒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師兄的下落。
她在王府少說也有半月,但師兄竟然沒半分的蹤跡,難道沒人知曉她的下落。
她的心頭涌上幾分緊張,莫名深陷王府,到底不是件好事。
王府,皇宮,性質相差無幾,步步驚心。
耳畔傳來辛鬱起伏有致的呼吸聲,齊文鳶的心臟莫名漏跳了兩拍,臉頰上微微泛紅。
天吶,他要怎樣?
不安的念頭,襲進齊文鳶的腦海中。雖然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紀,早已擺脫了守舊的保守。但眼下她畢竟心有所屬。
灼熱的氣息,拍打在她臉上,她癢的難受,心中更是忐忑。
她這樣的狀態,就像是案板上待斬的青魚,任人宰割,毫無反抗的餘地。
強壓下心中涌起的情緒,辛鬱悄然的擡起頭,將珠釵緊緊的攥在掌心,目光望着窗外的雪白。
珠釵的形狀並不規則,因爲用力過猛的關係,他寬厚的手掌,被硌的生疼。
辛鬱的眉頭緊緊蹙着,心情複雜,等會御醫來之後,齊文鳶甦醒便會在片刻之間。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離她這樣近,近的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聽見她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突然傳來一折匆促的腳步聲。
辛鬱低眉,眼中莫名掛着一抹黯然,悄悄的從椅子上站起,站在屏風的正前方。
“王爺,這是臣的摯友,名曰雪雨星,江湖人稱雪仙。”御醫恭謹的跪在地上,聲音中摻雜着幾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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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辛鬱轉過身來,打量着與御醫並排跪着的人。
那人頭髮花白,鬍鬚飄飄,面前放置着幾個紅色的小木盒子。因爲埋頭的緣故,一時並不瞧得見容貌。
“王爺,齊姑娘的情況,老朽已經掌握了。類似這樣的情況,老朽見過許多次。所以,王爺儘管放心。”
名叫雪雨星的老者,緩緩的擡起頭,目光裡流露出幾分真誠。
他的面容上有幾分風霜之色,想是長期在外雲遊所致。但他的眉眼,很是清秀。
辛鬱點點頭,側過了身子,吩咐道:“卻要,你在這守着。我回去養心殿。”
御醫的神色迷惑不解,在這節骨眼上,王爺竟然要走,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頓了一頓,他急忙拱了手,感激的道:“多謝王爺的信任,微臣一定竭盡所能。”
“恩。”辛鬱的腳步未曾停下,只從鼻腔中擠出一個單音節。
要是齊文鳶片刻便醒過來,該如何辦,他至今還未有好的主意。所以,暫且避上一避,實在是不得已的選擇。
聽到辛鬱的命令,卻要的心中雪亮。急忙上前幾步,在辛鬱面前表了衷心,讓他放心離去。
有卻要在,辛鬱沒什麼可擔心,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月亮躲在厚厚的雲層中,沒露出半分的影子。
辛鬱獨自走在路上,甚至沒找人陪同。冷風呼呼的吹過來,灌進他的脖頸中。
他瑟縮着抖了一下身子,皺着眉頭,將身上披着的風衣仔細的裹緊了。
比起這個,心中的寒冷與倉皇,更讓人猝不及防。
要是,要是鳶兒醒來,他要以何種面目去面對,是鳳翔城中的辛鬱,還是高涼郡中的王爺。不同的身份,昭示着太過不同的結局。
母后的話,迴盪在耳邊,鬱兒,我們眼下還未在高涼站穩腳跟。你的王妃,必須是有着不凡來歷,可以支持我們母子的。
這樣的道理,他固然明白,只是,在內心深處,隱隱的有幾分不情願。
齊家雖說是富貴人家,但在鳳翔城中頗不顯眼,更別提在高涼郡。
依母后的心性,自然是不會同意。而且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估計不同意的佔大多數。
穿堂風呼呼的吹着,辛鬱的腳步駐足下來,擡頭望向蒼茫的天幕。
暗黑的天色,沒有一星半點的點綴,像是他心中濃重的憂愁與擔憂,化不開,散不去。
要是他不是王爺,身上沒這麼大的膽子,該有多好。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口中氤氳出一團白氣,緩緩的消弭在冰冷的空氣中。
“雪神醫,齊姑娘的意識什麼時候會恢復?”
卻要湊了個頭,好奇的問道。辛鬱把事情託付給他,他斷然不敢掉以輕心。
雪雨星正兀自在燭火上炙烤着銀針,神情嚴肅。聽到卻要的問話,微微側了頭,看了看齊文鳶,說道:“自是要因人而異,少則一刻鐘,多則一夜。”
“竟然如此迅速,您真是好醫術。”辛鬱讚歎着,眼中流露出一抹欽佩的表情。
這會,他愈發明白辛鬱決然離去的原因,想是怕齊文鳶醒來,覺得尷尬。
攥緊了雙掌,卻要悄然退了身子,守在一旁,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雪雨星手中的動作。
雪雨星在醫術上,半點也不含糊,找準了齊文鳶手腕上的穴位,狠狠的刺下去。
他的力道凌厲,比起一般的大夫,多了幾分果敢與自信。
卻要倒嚇了一跳,饒是他見慣了刀光劍影的場面,此刻,心臟卻跟着一顫。似乎承受着那份痛楚的不是齊文鳶,而是自己一般。
他咬緊了嘴脣,神色不安的盯着牀榻上的齊文鳶。齊文鳶的額頭滲出星星點點的汗珠,想是因爲疼痛的緣故。
這樣的場面,換成是少主在,估計,如何也看不下去的吧。
卻要正欲開口阻攔,卻見齊文鳶的眉頭一皺,接着胳膊動了一下。
又是一針下去,銀針上冒着黑黑的霧氣,良久,隨着霧氣的消散,齊文鳶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來。
一時間,卻要震驚的眼珠就要掉下來,嘴巴長得老大,半天沒能合上。
“雪兄,果然是你醫術高明,做兄弟的自愧弗如。”
一旁站着的御醫,情不自禁的出口稱讚。在高涼郡王府中,行醫多年,倒是坐井觀天了。
雪雨星搖了搖頭,臉上顯露出淺淺的笑意,小心將自己的物品,一一歸置好,道:“有如此神效,卻要歸功於老弟你之前的調理,還有這位姑娘的底子。二者缺一不可。”
齊文鳶眨巴着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待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她方纔看清雪雨星的身影。
“師父。” 同樣的白髮白鬚,乍一看以爲是師父前來救治。齊文鳶一個沒忍住,驚呼出聲。
雪雨星淡然的笑了笑,面色上帶着幾分關切,開口問道:“姑娘,你可感覺好些了?”
他原就生的慈眉善目,在齊文鳶看來,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
“好多了。不好意思,方纔是我認錯了人,多謝神醫救命之恩。”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齊文鳶歉然的笑了笑。
雪雨星不以爲意,點點頭,用手示意她不要起身,關切的道:“齊姑娘的身子,還未徹底痊癒。還得好好歇着纔是,風寒是一點兒也受不得。不然,以後會留下不可治癒的後遺症。”
“是,神醫,多謝神醫。”恢復了自由,齊文鳶只顧着心中喜悅,倒忘了旁邊還有卻要和御醫在場。
第一次,她發現自由行動,是如此的幸福。重新感覺到光亮,看到景色,四肢可以接受大腦的支配,這種感覺像是如獲新生。
“卻大人,眼下齊姑娘已經沒什麼大礙,我們且先回去了。等明日一早雪停了,老朽就要繼續踏上旅途了。”
雪雨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手抱拳,向新鬱輕輕的福了福身子。
他這一生漂泊的慣了,反而不適應停留。要不是大雪漫漫,他早就離開了高涼。
下一站,他去的是清河。聽說那裡最近戰事吃緊,受傷的官兵頗多。
身爲大夫,明知道百姓有疾苦,讓他袖手旁觀卻是不能。
卻要猶豫了一下,勸阻道:“雪神醫,可否請您多留一日。你治好了齊姑娘,按理說,王爺不日就會下令賞賜的。不如,暫時等上一等?”
卻要建議着,對着旁邊站着的御醫,使了使眼色。
“雪兄。你我兄弟重逢沒幾日,何不再留幾日,等到雪化了再走不遲。”
御醫心領神會,旁敲側擊。他並非貪婪富貴,實是因爲他這個摯友,一生行醫卻分文不取,所以,生活清貧的緊。
雪雨星搖了搖頭,握緊了手中的藥箱,神色間流露出幾分灑脫來:“還請卻大人轉告王爺,封賞什麼的,老朽卻是受不起。老朽行醫數年,只講一個緣字,從不收取銀兩。齊姑娘今日得老朽救治,亦是因爲有緣。所以,一切便不必了。”
他的聲音渾厚,不卑不亢,身上超然的氣質,讓人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