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瞧見皇甫弦沒事,齊文鳶這才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急忙讓韓傲去探查餘下的幾個護衛的情況。
由於這一天不停奔波,那幾個護衛身心具備,此刻睡意正酣。
韓傲輕皺了下眉頭,慢慢的退出來,調侃道:“這些便是你的侍衛麼,依我看,他們對周公可比對你忠心多了。”
齊文鳶聽到這話,並不吱聲,右手拿着手絹輕輕的擦拭着皇甫弦臉上的水珠。
雖然她心裡也明白這幾個護衛忠心耿耿,不過,他們幾個常年在齊府內,臨敵經驗卻是不足。
本來以爲找個解藥也沒什麼難的,無非就是爬幾座高山,不想中途卻差點把命送了進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現在才明白這句話的真諦,看來以後得更加小心行事。
昨晚上的驚心動魄,她並沒對皇甫弦細說,只輕描淡寫了幾句。她實在不願意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心存愧疚。
韓傲卻是頗有不滿,但見齊文鳶眼神堅定,也就沒拆穿。
感覺着齊文鳶的溫柔,皇甫弦心神盪漾,臉頰通紅,不免想着:若是每天都能這樣,他就是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願。
齊文鳶見他眼神迷離,滿面紅光,情知他是犯了花癡,把手絹往他臉上一扔,說道:“你自己擦去,我去看看雪衣女。”
皇甫弦接過手帕,訕訕的笑着,垂頭不語。
這小子還真是不懂的遮掩,韓傲輕笑了一聲,把臉別向一側。
“謝謝你救了鳶兒。” 突然意識到韓傲的存在,皇甫弦微笑着開了口。
韓傲卻是頭也不回,伸手指了指齊文鳶,只淡淡的回了句:“閣下何必這麼客氣,我救的是她又不是你。”
語氣中濃郁的距離感,讓皇甫弦十分不滿。
但一想到眼前的人是齊文鳶哥哥的摯友,皇甫弦努力使自己保持鎮靜,並不回擊。他深知打好關係的重要性。
“雪衣女,你怎麼了?”齊文鳶的聲音傳來,帶了幾分緊張和擔心。
聽見這話,皇甫弦騰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急忙往門裡奔去,卻在門口撞倒韓傲的身子。
那門本就不寬,兩個人的身材又十分魁梧,誰也不肯想讓。一時半會,竟誰也進不去。
“皇甫兄,你來看一下雪衣女怎麼了?”
齊文鳶往門口的方向張望過去,見倆人擠在門口,心裡一陣無語。不就是進個門,又不是比武招親,至於分個先來後到麼。
聽見齊文鳶喊自己,皇甫弦眉毛一挑,得意的衝韓傲使了使眼色,說道:“鳶兒喊我呢。”
韓傲無奈的閃在一邊,心中很是不甘心。
雪衣女倦倦的睡着,齊文鳶輕拍了好久,也不見它睜開眼睛,不由得擔憂起來。
皇甫弦小心的接過雪衣女,仔細的端詳起來:見它全然不似以前的活潑,羽毛看起來更加雪白,不由得一陣心疼。
全面的查看了雪衣女的情況之後,確認它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的開口道:“鳶兒,不要擔心。雪衣女是吃了不該吃的食物,我抓一副藥給它吃就會好的。
幸好皇甫弦從小跟着父親長大,對這尋常之疾,倒也精通。
果然藥到病除,幾個時辰之後,雪衣女便又生龍活虎的飛來飛去,不時的落在皇甫弦的肩頭上,用腦袋蹭着他的脖子。
皇甫弦眉開眼笑,本來他長相就英俊,這一笑之下,更是溫暖陽光。
連齊文鳶都不住在心底嘖嘖稱讚,這傻小子,長得倒還不錯。只是太嫩了些,她可幹不出來吃嫩草的事情。
開心之餘,她眼睛的餘光突然捕捉到門邊站的韓傲,從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竟依稀看到了一絲落寞。
她懷疑自己是自己看錯了,便趕緊揉揉眼睛,又朝韓傲望過去,卻看見韓傲正一臉微笑的盯着自己。
齊文鳶匆忙低下頭,臉紅到了脖子根,有種做了壞事被人抓到現行的窘迫感。果然是自己看花了眼,他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麼會覺得落寞。
只短短共處了一個晚上,齊文鳶卻對韓傲產生了依賴之情,生怕他提出要離開。
畢竟,解藥至今還沒有找到,她實在擔心青龍幫那幫人去而復來。
留得韓傲在,不怕沒柴燒。
太陽掛上林梢,霧氣盡散。萬物仿似獲得新生,都披着一層淡淡的金光。
那四個護衛已然醒來,聽說齊文鳶昨晚遇襲,心下十分歉仄,連連向齊文鳶請罪。
由於齊文鳶性情善良,平時對下人們十分照顧。所以,他們幾個也是一顆真心向着齊文鳶。
也就是昨兒個疏忽了,齊文鳶深表理解,也就不去計較。
也是時候啓程了。此去高涼郡還有一段距離,時間緊迫耽誤不得。
“韓大哥,你去哪?”齊文鳶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一句話問的很是沒有底氣,她希望韓傲留下來,卻也不好直說。
韓傲微微揚起嘴角,向齊文鳶他們幾個施了一禮,說道:“我這個人好奇心重,也想見識見識那綺夢香的模樣,恐怕要打擾諸位了。”
齊文鳶強壓下心頭的激動,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
那四個侍衛也是相視一笑,當即放心了大半。他們早就聽說過韓傲的名頭,有他同行,自會安全的多。
只有皇甫弦扁扁小嘴,一臉的不高興,不知爲何,他總是覺得韓傲來者不善,心裡難安。
高高的城牆上,龍飛鳳舞的寫着三個大字:高涼郡。
齊文鳶盯着欣賞了很久,纔回過神來,這字比之上次在寺廟所見,又多了幾分威嚴,讓人不免肅然起敬。
終於到高涼郡了,齊文鳶在心底不住感嘆。越靠近,她越覺得忐忑。
蓬萊山。這個本來應該在山東境內的仙山,卻硬生生的出現在了高涼郡。
城門的左側,飄揚着一個白布製成的旗子,像是戰敗時的投降用的白旗,頗有幾分淒涼之情。
齊文鳶剛纔並未在意,這時看到,心中不由一陣好奇,在心底暗暗猜測這旗子的由來。
韓傲雖說見多識廣,卻也不知道這是何緣故。畢竟,白布是不吉的象徵,緣何會掛在了城門之上。
帶着心頭的疑惑,幾個人下馬進了城去。
素聞高涼郡富甲一方,民風淳樸,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這時候,身在其中,更覺得名副其實。
這高涼城比之陳國的京城,更顯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只是,眼見過往人羣,男女老少,都無一例外在臂上纏了黑紗,神色哀慼。
耐不住強烈的好奇心,幾個人決定前往一家茶館稍作休息,順便打探情況。
一番詢問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是高涼郡的郡王冼乾元三天前去世了。
這冼乾元一生勵精圖治,體恤百姓,這些年來,深得高涼人的愛戴。
聽聞他去世,百姓們心中難過,難以自抑,便自發的纏了黑紗,以此來緬懷他們心中最偉大的郡王。
齊文鳶在心頭略一沉吟,不免心生遺憾。若是有可能的話,她其實很想見一下這受民敬仰的郡王,到底是何模樣。
“小二,蓬萊山在哪?”皇甫弦想起此行的目的,打聽起來。
本來那店小二心平氣和的跟他們交談,一聽到蓬萊山幾個字,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問道:“蓬萊山?幾位客官到那裡做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聽說這蓬萊山是座仙山,我們特地來瞧一瞧的。”察覺到店小二的神色變化,齊文鳶用眼神示意皇甫弦不要再說話,自己搶先開了口。
“我勸幾位客官還是不要貿然前去,聽說那蓬萊山鬧鬼,已經有好幾個人無緣無故的死在那裡。”那店小二一手遮擋在臉上,一臉害怕的低聲說道。
“那韓某非去不可了,我倒想瞧瞧那鬼長什麼模樣。”
看不慣店小二的故弄玄虛,韓傲起身拍了桌子,厲聲說道。
這一開口,引得茶館裡的客人們紛紛側目,他們都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主。
卻瞧見韓傲神色凜然,眉宇間一股英氣,倒也稱得上非凡之輩。
聽完話,那店小二訕訕的退開了,也不再理他們,去給其他人倒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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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鳶懊惱不已,她本來想從那小二口中才打聽多點消息。去不料,憑空出現一個驕傲的主,破壞了整個計劃。
這人還真是,不怪他傲嬌到沒朋友,齊文鳶拿眼狠狠的瞪了一眼韓傲。
見他神色依然倨傲,毫無慚愧之意,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想別的辦法了。
新鬱離開鳳翔已經兩天,這天午後,終於遠遠的看見了高涼郡威武的城牆。
他的鼻頭有些發酸,想起上次離開之時,父親一臉不放心的叮囑,直覺恍如隔世。
爲了掩人耳目,他讓卻要先行進城去。自己準備等着夜深人靜之時,再潛入城中打探消息。
所以,直至傍晚,他都隱伏在城門旁的一片樹林之中,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情況。
忽見來了一撥人,大約六七個都騎了馬,神色匆匆。
旁邊的白衣男子,約莫二十多歲,看起來武藝頗高。難道是二皇子他們找來的援軍,新鬱因爲好奇,不免多看了幾眼。
突然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新鬱心頭一驚,咦,她怎麼到高涼來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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