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出了一口胸中惡氣,收拾完諸葛佩玉三人,越蒼穹轉身回來招呼皇普清,和慕容恨準備走人。
皇普清卻搖搖頭說:“還不成,有些事情還沒辦完,只怕還不太方便。”
越蒼穹怪道:“如何不方便,不是要找九龍權杖嗎?”他又擡頭打量了身處的這座破村子,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差點兒忘了問,你來這裡是否有什麼緣故,這個村子破舊不堪,怕是曾經出了什麼事吧?”
皇普清站起來四處望了一眼,苦笑道:“其實,這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本來三年前還是好好的,後來卻遭遇了一場大火,被燒成這樣。這麼些年我一直不敢回來,怕望見昔日熟悉的地方,遇見死去的鄉親。”
越蒼穹恍然明白,這裡是他的傷心地,這才說道:“原來如此,看來這裡發生的意外,和你有關了?”
“可以這麼說,這麼些年曾經有無數人威脅過我,我都沒有屈服,唯獨那一次我怕了,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成了這樣,後來就暈了三天三夜,從此再也不敢回來,這一次不知怎麼糊里糊塗就跑到了這裡,也許是喝醉了吧,不是你將我弄醒,我此刻還想不起來身處的是什麼地方?”
皇普清望着小村破敗的景象,忽然像是重新目睹了那一場大火似的,鄉親們四處奔逃,卻無路可走,房屋在大火中被無情的吞噬,童年的一切都是那樣得經不起摧殘,一切都歷歷在目出現在眼前。
這一刻,越蒼穹施展幻術重顯了當時的場景,卻令皇普清一瞬間幾乎經歷生死之間的煎熬,他忍不住跪在地上說道:“爲什麼,一切都是爲什麼?到底是誰做的?我要找出他!”
越蒼穹嘆了口氣,那種心中鬱悶不得舒緩的感覺,他最是清楚不過,於是走前一步拉起他說道:“在走之前,讓我幫你找出當年發生的一切,揪出那個罪魁禍首。”
“怎麼幫?我連重新看一遍的勇氣都沒有,怎麼去找?”皇普清唯一苦笑說道。
“你當然可以!”越蒼穹也只有鼓勵他,“別忘了你是義捕皇普清,你可以追尋天下任何丟失的東西,相信只要仔細回憶當初的情形,就可以找出答案,一定是我們還看得不仔細。”
司空晨也從旁邊聽出了些端倪,這時說道:“是啊,你加把油,找出那個罪魁禍首,我司空晨可以替你免費殺了他。”
皇普清被兩人如此鼓勵,卻也不能再退縮,於是撿起地上的酒葫蘆,咕嘟嘟又喝了好大一口,才猛然將酒葫蘆,扔在一旁說道:“來吧!”
當即,越蒼穹施展陰陽巔峰,靈魂出竅,和皇普清一同巡查當年村中發生的一切,片刻之後卻似見了另一處景象,那是還沒有發生火災之時的小村,亦如往常那般的安靜。
這個時候還是清晨,村民們大都還沒起來,除了村東的老牛,每日都是天不亮就出來上山砍柴,今天也不例外一大早,就摸出了村子。
然後女人們開始起來燒火做飯,招呼小孩子起牀玩耍,男人們一個個出門耕種去了,老人們則聚在村口胡侃閒聊,年青時遇見過的新鮮事。
突然,村東頭有人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喊着什麼着火了,招呼大家趕緊逃命。
村民一時慌亂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人急着去找家人,有人急着帶着孩子逃命,亂糟糟地收拾着東西出逃。
然而,很快就被人堵了回來,幾匹快馬出現在村口,攔住了村民的出路,說是今天一個人也逃不出去,全都得死在這裡。
村民們一時驚慌起來,有的跪地求饒,有的大聲指責,膽大的衝上去和對方搏鬥,卻慘被一刀砍下了人頭。
皇普清眼前一驚,赫然認出了出手之人:“楊豹,太行寨巨寇,可是我已經在五年前將他逮捕歸案,人頭落地了,這怎麼可能?”
越蒼穹則走進了一步,仔細看道:“皇普兄你沒發覺,他有些不太一樣,似乎不是普通人類,也許和你往常看到的一樣,都是遊魂。”
與此同時,接下來一場慘案發生了,村民們走路無路,有的活生生被燒死在大火之中,有的被楊豹幾人屠殺殆盡,僅有老人小孩,只有拼命地往田地裡逃去。
那楊豹卻是窮追不捨,分派幾個手下全力捕捉,皇普清眼睜睜目睹這一切,卻是怒得雙眼都快要噴出火來,他恨不得上去狠狠一刀砍下這些惡匪的頭顱,可惜眼前不過是虛擬的幻境,他伸手觸及的卻只是一片虛無。
眼睜睜看着那楊豹繼續大肆逞威,皇普清幾乎不想再看下去,越蒼穹卻拉着他說道:“鎮定點兒,不要放棄,也許更關鍵的事情就在下一刻。”
便是此時,楊豹的手下追趕着一名村婦和她的孩子,來到農田之中,正要手起刀落,殺了那女人,女人卻奮不顧身將孩子推在麥田之中,求道:“大爺,你就行行好,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孩子他還小,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你饒了他吧,他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
那手下聽着竟也動了容,竟是下不去刀,然後楊豹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爲什麼停手,給我殺!一個都不能留,不然不得超生的就是你我,明白嗎!”
然後一刀出手,竟然眼也不眨地就屠殺了這對母子,在這一刻不知是皇普清,就連越蒼穹也忍不住憤怒起來,這些賊人也太血腥了。
只是那楊豹似乎還另有苦衷,聽他口中所說,好像是被什麼人威逼着過來屠村,如果完不成對方的要求,留下一個活口,就會對自己辣手無情。
這些惡賊,爲了自己的活命,自然不敢違背,只是他已經是鬼魂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幾乎是同一時刻,越蒼穹和皇普清都想到了,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幻域!”
“看來這又是幻域搞得鬼,沒想到那麼多年以前,他們就已經對付你了,到底是爲什麼?”越蒼穹皺着眉頭問道,“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你說你練了天眼通之後,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髒東西,也許這些髒東西其實是幻域裡跑出來,想要吞噬凡人魂魄的,卻被你壞了好事,爲了阻止你繼續影響他們,所以就來屠村刺激你,讓你自甘墮落!”
皇普清聞言猛的一驚,事到如今他纔算明白,原來自己頹廢了這麼多年,卻是被人算計了,想一想自己沉落的這幾年,無異於在讓幕後的真兇,狡計得逞,於是忍不住說道:“越蒼穹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要追查到底,不管他幻域有多可怕,我非要去看個究竟不可,就算是上天下地,惹到天王老子,我也非要將他拉下馬不可。”
“說得好,這纔是義捕本色,這件事我絕對撐你到底。”越蒼穹使勁拉住皇普清的手,大聲讚歎道。
但是他轉身又望着,面前準備撤退的賊匪們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們看一看能不再追查到新的線索。”
卻見這夥賊匪兇殘地屠完村以後,又都一路折回了山道上,往西南方奔去,似乎在着急着想什麼人覆命,途徑附近的山林,忽然遇見一名漢子,從山上匆匆忙忙下來,見到這夥強人嚇得急忙躲在路邊。
本來楊豹他們已經從此人身旁經過,卻突然又勒住了馬回身問道:“喂,那漢子你可是前面村子的?”
那人正是一早上山砍柴的老牛,聽他們問話不敢說謊,忙點頭道:“不錯,我是村中的老牛,不知幾位方纔可是從村子出來的,是不是那邊發生了什麼?”
愚笨的老牛,因爲木訥,雖然感覺到這些人似乎不一般,卻糊里糊塗說出了身份,越蒼穹立馬知道此人要倒黴,果然那楊豹面樓一絲狠色,吩咐手下說道:“動手!”
立時奔來,直衝老牛殺來,嚇得老牛抱頭衝上了山,對方則牽馬上去,奈何山路不好走,卻被老牛一路躲進了深山,然後一人一騎不見蹤影,等了好半天天色漸漸變亮,頭目楊豹臉色一變,當即吹了聲口哨催促那命手下儘快歸來,不一會兒那人騎馬歸來,很是惶恐地說道::“被他跳下山去,不知是生是死?”
“不管了!”楊豹看了下天色,一皺眉頭徑直帶人離去,看來似乎有什麼事比較急迫,令他們耽擱。
越蒼穹和皇普清跟着這一批賊匪,一路出去來到二十里外的一處山洞,卻見這些人一個個下了馬,靜靜等在山洞外,片刻過後山洞之內閃爍起異樣的光彩,似乎有人在說話:“你們都回來了?可惜事情卻辦砸了,爲什麼少殺了一個人?”
那名追殺老牛的手下,當即站起反駁道:“沒有啊,他已經跳下山崖了,不可能再活了。”
“可是他沒有死,而且以後會成爲我們的禍害,早說過這件事你們只要少殺了一個人,就算沒辦成……”
楊豹不等山洞的聲音說完,轉身抽刀猛的砍在那名手上身上,瞬間這名手下整個身子都似分解了一般,頃刻便已煙消雲散。
“是我監管不力,還望主人給我們一個機會。”漏了這一手霹靂手段,楊豹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轉身又向自己的主人求饒。
然後山洞之中的光芒,卻再次耀眼起來,最終吞噬了外面所有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任何人我都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那強光刺得,一直在觀望的越蒼穹和皇普清竟然也無法直視,最終只有轉身閉眼,等到光芒退去之時,山洞外已是空無一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奇怪!這個主人實在是不簡單,可我不記得曾經得罪過這樣一個厲害角色?”皇普清不由奇怪。
越蒼穹則道:“也許對方就是幻域的主人,照目前行事的手法來看,其心思不可隨意揣測,也許很多年前他就已經開始佈局對付我們了。”
“那此刻怎麼辦?”皇普清想了想說道,“也許唯一的線索,就只有跳崖的老牛。”
“那麼,就讓我們回去尋找那唯一的線索吧。”越蒼穹轉身便走,頃刻間就和皇普清,轉移到了之前老牛跳崖的地方。
兩人徘徊在山崖之上,打探了好久,最終望了彼此一眼,頗有深意地說道:“可以了,也該出發了。”
“既然一切已經明瞭,就讓我們回去太玄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