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微閉雙眼,兩根指頭微微撥動着細線,牽引着卻在司徒茗的手腕上一動一動,煞是驚奇。
衆人正看得側目之時,越雲風心中卻感覺到異樣的氣息,面前的此女不知爲何和之前遇見的那個完全不一樣。
雖然二人的裝扮身材,都是如出一轍,但是此刻藉由細線接觸之下,對此女的氣息瞭解得更加深入。
然而越是查探,越是心驚,無論對方身上所散發的氣息,還是涌入腦海的記憶,都和之前完全不同。
沒有似曾相識的熟悉之感,也沒有像對方說得那樣,真的和司空晨有什麼深仇大恨。
反倒是此女天生不能言語的缺陷,卻是真的。
只不過那牽扯到其母司徒皖的一段陳年往事,具體細節又只是一些碎片,不得全貌。
於是便道:“我看司徒姑娘果然有一段令人感慨的身世,你不能開口言語的毛病,當是和你的身世有關。是否司徒國主當年因爲奔波操勞,才引致傷了胎氣,從而令司徒姑娘體內氣息凝滯,未出生就落下病根?”
此番話一出,卻似引動了司徒茗的心事,不由得眼神一挑,最後點了點頭,又在桌上沾着酒水寫道:“正確!”
隨後又跟着加了幾字:“你何以知道?”
越雲風擺手卻說:“天機不可泄露,雲風也只是偶然略有心得罷了。姑娘的病我可以幫忙調理,但要一下子治好,怕是很難。”
說着一抖指間的細線,忽然卻將之扯斷,最後將之分成幾根,連番點在司徒茗的手腕之上說:“我先助你調理一下內息,回頭給你一些淨水,每日飲用慢慢就能驅除病根了。”
隨着他連番在司徒茗手腕上,以細線點撥,一絲絲氣息被灌輸進其體內,試圖助其循環經脈內的氣息,然後循環血液,融會貫通。
接着細線一分爲四,更是在其身上穴位不停遊走,連番施法,完善爲其疏通血脈的過程,也暗中更爲詳細地打探了此女的隱秘。
忽然,腦海中映入一個奇怪的人影,竟似和此女一般的裝扮,連身材高矮都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就是對方居然會開口說話,而且那聲音……
越雲風微一詫異,背後卻有李管家拍了拍他說:“雲風,在這裡怕不太方便,不如擇日你將方法傳給司徒小姐的丫鬟,再由其代勞爲好。”
恰是關鍵時刻,越雲風就被人打斷了,無奈打個酒嗝笑說:“喝多了,一時情不自禁,顯露下身手。管家大叔莫怪,我這便將治病的淨水給小姐留些。”
當即取出綠柳瓶,找來一個小瓷瓶,爲其到了滿滿一瓶的淨水,然後交給李管家讓其爲司徒小姐收好。
白豫川坐在一旁,看到此處不由眼神一亮,卻似看到了什麼特別之物,只是他不動聲色,並未聲張。
一場宴會就這麼嘎然而止,各人告辭離去,離開白侯府。
越雲風心中記掛那司徒茗的來歷,卻找了個藉口,和皇普川、獨孤宗分手,帶着慕容求折道去追司徒茗。
方纔爲其贈送淨水之時,越雲風將半粒七寶仙羅的種子扣在了瓷瓶瓶底,爲自己留下了追尋對方蹤跡的機會。
當即憑藉着七寶仙羅種子留下的淡淡氣息,一路跟蹤出去,不多會兒就發覺對方居然去了城外。
越雲風越追越是覺得蹊蹺,眼見就要離開帝都城內,忽的卻停下來讓慕容求原路折回,查探城內是否有大事要發生?
慕容求忙問:“怎麼,你是怕有什麼詭計?”
越雲風則道:“我看事情有古怪,這深更半夜司徒茗爲何不休息,卻跑去城外,我只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慕容咱們還是分頭行事,你回去把大夥兒都叫起來,尤其是趙大他們六個,去查探城內的任何變故,一定要當心,不可隨意行動。我今天卻要看看這個司徒茗到底什麼來歷,究竟要搞什麼鬼?”
當即二人分手,越雲風一路追出,甚至還加快了速度,駕馭着黃金巨蟹飛也似的直追了出來。
直到奔出了二里地有餘,卻見到地上的馬車印突然消失,心頭就是一動,難道被發覺了。
但他暗藏的七寶仙羅種子,殘留的氣息還在,依舊往前走了不遠,卻見到一輛馬車翻到在地,車廂都已經離體了,馬車軲轆飛速旋轉着,上面似乎安置了特別的機關,以至於馬車以非一般的速度趕路。
越雲風心頭更加陰暗起來,再往前走,卻將兩匹怪馬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已是苟延殘喘,想是拼命趕路累虛脫了。
那主人可真心狠的,坐騎不行了,就直接拋棄,越雲風心中越發不屑,手中卻已亮出了護身軟鞭。
憑直覺感覺,危機馬上就要降臨,果然再走沒兩步,地面之下卻突然竄出幾個黑影,手拿鋼刀盾牌,向自己發動攻擊。
越雲風早有防備,軟鞭揮舞噼啪作響,竟以莫大神力,把那些人打得虎口裂開,盾牌兵刃撒手,摔落在地。
“什麼人讓你們來的,還不叫你們主子出來?”越雲風一聲斷喝,霸字訣殺陣立時激起,軟鞭未曾收回之時,就在半空中祭起莫名肅殺的陣法。
那些個受傷的殺手,未曾脫逃,就被困陣法之中,飽受折磨。
然而,敵人卻不是這麼好解決的。
那幾名盾牌手雖然落敗,不遠處卻又有幾十名更厲害的好手圍了上來。
最爲辣手的卻是,這些人手執厲害的機關暗器,一言不發,就向越雲風招呼過來。
越雲風見狀冷笑道:“找死!在我越雲風面前用暗器,看誰死得更快。”
當下繼續揮舞軟鞭,在半空中將霸字訣殺陣催動極處的同時,卻又將殺字訣隨即施展而出,兩種陣法結合在一處,威力大增,攻擊範圍更是擴大一倍不止。
與此同時,越雲風更把身下的黃金巨蟹祭起在半空,無端亮出那龐大的蟹身,登時處在居高臨下的境界。
巨蟹在越雲風的指揮下,兩個巨大的蟹鉗,宛如無敵的利器一般,四下狂攻,不斷何等暗器,一旦被觸上,立時被夾得粉碎。
越雲風大顯神威,立時震懾當場,那些殺手紛紛落敗,手中的厲害機關,竟是排不上用場。
一時間紛紛敗退,有的更是慘死當場,越雲風趁勝追擊,抓住幾人逼問:“誰讓你們來的,司徒茗那丫頭呢,讓她出來見我!”
一番逼問,卻得知司徒茗就在前方不遠處等着自己,於是馬不停蹄讓人帶路過去。
好容易終於見到了司徒茗的身影,只見她就在不遠處也就是一身翠衫,迴轉頭望着自己,身邊卻只有之前見過的那名僕人相伴。
竟是打算置身和越雲風相見!
越雲風一步步走上前去,依舊殺氣四溢地走向了對方:“司徒茗,今個誰也阻擋不了我,你究竟爲何要與我爲難,咱們得說個清楚了。”
司徒茗凝望着越雲風,卻淡淡地解開了面紗,與此同時他身旁的僕人卻替其講解說道:“我們小姐說了,她本是要置你於死地的,看在今晚你幫忙爲其治病的份上,才網開一面。”
越雲風不由大笑:“置我於死地的?開玩笑,你那些蝦兵蟹將根本不夠我嘩啦的。”
司徒茗也不辯駁,繼續做起手勢,那僕人跟着解釋:“小姐還說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是誰?甚至還想一親芳澤,得窺真顏?”
不等越雲風反駁,接口又說:“本來我小姐看你是個人物,倒也想成全你,可惜答應了某人,要做一場大戲引你入甕,所以對不起了。”
越雲風狂笑說:“我就知道這背後有什麼陰謀,司徒小姐你身邊還有一個和你長相相近的女子,在冒充你吧?我能感覺得出來,最開始在拍賣場,還有那日在司空晨家裡遇見的都不是你。只有今晚白侯府內,以及此刻站在我面前纔是真正的司徒小姐。你說吧,究竟什麼人在幫你,亦或者你在幫什麼人?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若然不能讓我滿意,你就是死路一條。”
眼見他殺氣逼人,隨時就要大開殺戒,那司徒小姐卻突然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了本來的俊俏容貌。
那一張惹人遐想的臉龐,果然卻如今晚越雲風所感覺的那個氣息一般,出塵絕色。
可惜,卻不是越雲風想要見到的那張臉!
奇怪,越雲風在心中發問,他究竟期待遇見的是什麼人呢?
雖然司徒茗露出了真正面目,卻沒有讓越雲風有絲毫的滿意,他早已猜到在眼前的不是自己一直打交道的那人。
當即再度逼上前去,幾乎依舊靠近那司徒茗身前半尺的距離,方纔說道:“姑娘雖是絕色,可惜我雲風也不只是惜花之人,必要時阻擋我去路的,即使是美若桃花,一樣斬之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