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靜湖

眼前靜謐的湖水,讓歸二有一點流連忘返,更牽動了他對東海無限的懷念,雖然知道湖水下定然暗藏玄機,此刻的享受哪怕是虛幻,也不放過,這是歸二的原則。蕭鳳嫣不會有如此好心情,十分警覺對歸二說,“歸將軍,我們是不是落入幻陣當中,爲何剛纔的土牆全然不見了?”

歸二笑道,“應該不是幻陣,至少這景物都不是,就象那土巨人一樣,湖水也應該是真的,我們可能落入真蜃景中了。”

蕭鳳嫣不解問道,“海市蜃樓我聽說過,真蜃景又是什麼?”歸二哪裡能說得明白,草草應付道,“聽說是妖族特有的一種地方,連環相套,真假交接。”蕭鳳嫣,心下奇怪,卻也不好問得太多。作出楚楚可憐狀,眼巴巴看着歸二,言下之意,既然你知道什麼真蜃景,就請帶路好了。

歸二無奈,向前查看後,轉頭問蕭鳳嫣,“郡主小姐,可識水性?”鳳嫣點頭,見歸二有些吞吞吐吐,不耐煩道,“有什麼話直說,扭扭捏捏象個大姑娘。”

歸二隻好說,“我看過了,前方除了湖水似乎可以通過以外,沒有其他通路,不過要游過去似乎要費些時間,郡主這身打扮,翻山越嶺是無妨的,下水可能會累贅了點。”蕭鳳嫣這才知道歸二諧趣她,半氣半羞,滿臉通紅,瞪了歸二一眼,“你能下水,我自然有辦法,不勞操心。”歸二無語,只好笑笑。

歸二收拾停當,一頭扎入水中,五行屬水,他根本不需要施展什麼法術,沒有人比他更熟水性。正在潛水前行,突然歸二感到自己身形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拽住了自己。神念探查,差點沒把歸二的鼻子氣歪。蕭鳳嫣居然施法用兩根金線,悄然纏住了自己,歸二無端做起了苦功,看見歸二發現了自己變成拉車的毛驢,蕭鳳嫣滿臉得意,彷彿逗氣得勝的小媳婦。歸二正要躍出水面,再與蕭鳳嫣計較,此時橫生突變。

原本非常安靜的湖水,水流紊亂,一個個漩渦從湖底處冒了出來。不停有氣泡向兩人身邊包圍,原本清澈的湖水開始變成褐色,水藻象發了瘋一樣蔓延,最令人恐怖的是其間瀰漫的盡是妖氣。,迎面幾條半人長的怪魚,朝着目標急速游過來。歸二對這樣的小陣仗並不在意,幾個照面,輕巧躲過了怪魚的襲擊,可蕭鳳嫣就沒那麼好運氣,雖然沒受什麼傷,衣服卻被蹭的凌亂,於水中曲線盡現,少許春guang外泄。

蕭鳳嫣手中金線翻舞,將怪魚縛住後,生生開裂,頓時血水充滿了兩人周圍,歸二更是心中大呼不好,他擔心引來更大的麻煩。果然頃刻間,湖水翻江倒海,暗流洶涌,聲勢象極了妖物即將來臨的先兆。歸二向蕭鳳嫣示意,兩人迅速遊離此地,歸二下意識朝着妖氣最弱的湖底潛下去,果然一路都沒有碰到什麼水妖、怪魚。正當他稍微安心時,面前突然景色大變,歸二立時臉色蒼白,後悔不已。

正前方的湖底零零星星分散着些深褐色的巨卵,這是湖妖孵化小妖的巢穴啊,歸二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離開,他寧願面對湖水中的未知,也不願意遇見憤怒的母妖。蕭鳳嫣並不清楚歸二怎麼了,她以爲歸二有所發現,正好一個褐色的卵殼破裂,一隻剛出生的水妖探出頭來,感知到外面的人身上沒有母妖的氣味,張口妖寒之氣噴向蕭鳳嫣,郡主以爲這就是歸二的擔心,金線化爲短劍,手起劍落,悽悽哀號,小妖喪命。

歸二臉色已經不是蒼白,而是慘綠,妖族之人血脈相連,小妖出事,母妖必然有所感應。歸二連忙四下探視,想預先判斷逃離的方位。可惜,他如何也沒想到,母妖根本就沒有離開此地,只是埋在湖底繼續產卵,剛纔的聲音刺激了母妖,湖底的砂石翻起,兩側出現了長長的兩個巨大觸腳,向兩人撲噬過去,巨大的力量頓時掀起水流,蕭鳳嫣一不留神被觸腳狠狠纏住。歸二機警躲開了攻擊,攝出寒檀劍,砍向觸角,想將蕭鳳嫣救下來。

可惜此時母妖已經將妖身從湖底爬出,巨大的頭顱充斥着哀號,歸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水妖,妖怪張口血口,兩條蜈蚣狀的妖物閃電般攻向歸二,蕭鳳嫣也被觸腳捲起,看來妖怪是想一口吞了她。歸二此時再也不敢藏私,口中念念由詞,化成剛領悟的蛟龍變,幻成墨黑色的蛟龍,兩個妖物似乎有些害怕,有些退縮,母妖也被歸二的變化吸引,下意識將歸二當作了最大的敵人。觸腳揚起,蕭鳳嫣被扔到一旁,兩隻觸腳同時向蛟龍纏去,水裡的勾當怎難住歸二,要說這樣的打鬥對他而言,實在是家常便飯,幾個照面下來,母妖好像吃了大虧,憤怒的母妖兩隻觸腳一起斷裂,化爲兩隻怪魚,渾身是血,慘紅不堪。

歸二化爲蛟龍也支持不了多少時候,心下明白已經到了一決生死的時刻,長吟一聲,蛟龍入海向水妖的頭顱攻去,蕭鳳嫣瞅着機會想上前幫忙,總是無法得手。她看到水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歸二那裡,半天也沒見到其他水妖出現,計上心頭,蕭鳳嫣遊走與兩條怪魚周旋,慢慢將它們引向妖卵所在,更是隨手用金線不斷將經過的妖卵一一擊破。水妖大忿,可惜被歸二纏住無法分身,眼看自己的妖卵全部被蕭鳳嫣然毀去,攻擊也開始沒有章法。

歸二化回人身,寒檀劍抖出水龍,緊緊圍繞水妖,凝聚最後道力,歸二連人帶劍發動五行水術,滄浪滅,橫卷着衝入水妖身體,玉石俱焚的狠招啊!白光閃過,水妖終於化爲片片碎屍,蕭鳳嫣停下來,看着眼前突兀的一切,茫然無措,心中痠痛,發瘋般衝入湖底被炸開的水洞,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很在乎那個討厭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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