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二與蕭鳳嫣劫後餘生,莫名來到了雲杉妖谷,雲杉妖谷其實是雲杉樹妖的上古棲息地。
隨同楓寒到來的五人,皆是長者摸樣,居中一人鶴髮童顏,麻衣麻鞋,妖氣內斂,頗有得道風骨。餘下四人,妖氣瀰漫,強橫無比。歸二能感到長者已經邁入他無法感知的境界,可能還在白蝠之上。
楓冰介紹道,“桑長老是我們神谷的大長老,也是上任族長。其他四位也是族中的長老。”
桑長老一直盯着歸二,若有所思後,笑問道,“兩位好本領,居然能闖入我神谷?”
歸二剛要解釋,蕭鳳嫣搶過話來,應道,“大長老誤會了,我二人結伴出遊,也不知怎的跌入了山洞,稀裡糊塗就到了這裡。”
桑長老聞聽,一笑而過,並未細問。身旁的四個長老卻顯得十分激動,相互之間竊竊私語,不時問楓寒經過的細節。
桑長老接着說,“兩位莫要見怪,我們雲杉神谷很少有外人進來,尤其兩位是突然出現在巽臺,他們才如此激動,雲杉族傳說中只有神使能夠穿過靈洞來到這裡,能夠得到靈將的認可纔會不被攻擊。我看你們都是修行之人,來到這裡恐怕不是偶然吧。”
歸二腦中略微遲疑,洞中自始至終沒有被攻擊的只有自己,難道自己真的是神使?
歸二相由心生,全然落在桑長老的眼中,“兩位莫要多想,先隨我回谷,遠來是客,咱們慢慢再說。”
雲杉谷是樹妖的天下,漫山遍野除了樹木就是枝蔓,翠綠中略帶妖異。沿途所見,都是奇花異草,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偶爾有居所也都是搭建在古樹之上。蕭鳳嫣所留意的卻是雲杉妖族的鎮尺妖獸,眼中不斷流露出豔羨神情。只是小女兒的可憐,也沒有引起妖族長老太多的在意。
桑長老的妖獸是一隻玳瑁獸,彷彿老玳瑁能感覺到歸二的原形,分外與他親近,歸二面對自己這個陸地上的“同族”,不由苦笑。桑長老也蹊蹺自己的封印獸向來不喜生人,今日的情景又讓他對歸二高看一眼。
如何離開這裡是歸二最關心的事情,至於雲杉妖族或是封印鎮尺,毫不在意,多年的修煉讓他心裡最信賴的絕不是外物的力量,只有提高修爲纔是唯一道理。桑長老很合歸二的胃口,兩人都是千年的老妖,見識心得有貼近處。少年滄桑啊,這個年輕人不一樣,桑長老長嘆道,“是不是神使,還是讓天意來判斷吧!”
長老們的居所與普通妖族有段距離,也有一絲遠離凡塵的清靜,歸二喜歡這樣的風格,若是沒有那些煩心的事情,他最想做的就是覓得良地,隱居修行。
打發走楓氏姐弟,桑長老請二人來到長老議事所在,蕭鳳嫣小心問起神使的事情,她心中也希望所謂的神使身份能給自己落些好處,至少能早點離開雲杉妖谷。
桑長老不緊不慢說道,“雲杉神谷中的確有神使傳說,不過上次神使出現還是在千年以前。兩位的出現的確與傳說中的神使相近,不過兩位都不是我妖族中人,這又有些蹊蹺。”
歸二問道,“神使又能如何?”
桑長老笑道,“神使的身份對兩位並沒有什麼幫助,不過對於我雲杉一族而言就不一樣了,神使的出現往往是雲杉興盛的前兆,千年前世人第一次瞭解到我雲杉妖族的厲害就是族人隨同神使所爲,至今雲杉谷的僅有的出口還是因他而來。我所能確定的是千年前的神使的確是妖族。”
“如此說,神使就可以離開雲杉了?”
“應該如此,不過具體的玄妙就不是我們這些族人所能瞭解的,神使必須要得到神樹的認可,這是我們的族規。”桑長老說。
“神樹?林海中的神樹?”歸二問道。
“對?就是神樹?”桑長老點頭應道
“如何得到認可?”歸二追問。
“找到神樹,獲得一段樹枝即可。”
“就這麼簡單?”略感疑惑,歸二靜靜看着桑長老。
“就這麼簡單。”桑長老微笑道。
歸二明白事實一定不是這麼簡單,神樹的位置不是什麼秘密,甚至連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問題一定在過程,或者在獲得樹枝的條件。
“除了獲得神樹認可以外,我們能不能從雲杉離開?”蕭鳳嫣也覺得看似簡單的事情必定埋藏着未知的兇險。
桑長老搖了搖頭,“雲杉的出口只有我們的族人才能通過,你們是絕無機會出去的。”
“如果不能得到神樹的認可,會怎樣?”
“進或退,生或死,兩位如果放棄,只好安心居住在我神谷,其實這裡的確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桑長老諧趣道。
歸二和蕭鳳嫣明白,他們其實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去證明自己的神使身份,歸二苦笑道,“我們何時可以去尋找神樹?”
“尋找神樹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們的族人不會干涉,兩位隨意。我聽說千年前的神使是在月圓之夜獲得了認可,我想這或許對你們有用。”桑長老悠悠道。
歸二無語。
最終歸二決定不冒風險,等到臨近月圓再出發尋找神樹,在雲杉谷盤桓的日子裡,歸二安心修煉,他不喜歡也不習慣在別人的地盤裡閒逛,至少他需要恢復自己的功力,應對即將到來的未知麻煩。蕭鳳嫣出乎意料的做出了歸二相同的選擇,風靈洞一戰,雖無大礙,她還是受了傷,尤其是道力耗盡。只能按耐住對雲杉妖族的好奇,抓緊時間恢復。
似乎是桑長老着意的命令,雲杉妖族的人也沒有來打擾他們,只有楓氏姐弟偶爾會送來些應用的東西,不知是什麼原因,楓寒一改當初的態度,變得對二人不冷不熱,尤其是對蕭鳳嫣,更是隱隱有些敵視。
雲杉谷中與世隔絕,葉落花開,過得彷彿比塵世中快了數倍,兩人間因爲風靈洞產生的敵意漸漸淡了許多,共同的境地和必須面對的問題,讓他們都避免談起以往的事情,無論做人還是做妖,畢竟都是要往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