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機

妖怪糊塗喪命,歸二的神識已經不再被阻礙,看清了原來自己兄弟正在一隻巨蚓的腹中,深埋在地下幾百米處。劈開巨蚓的身體,歸二拽着兩個兄弟,破土而出。重見天日,歸二化作金烏,抓起失去知覺的兩人,一起一落飛回鳳陽城守備府。

牛猛看到歸二的時候瞪大了眼睛,兩個兄弟昏迷不醒,渾身妖氣,尤其是朱戰天的模樣,活脫脫的妖怪造型。牛猛是個粗中帶細的人,曉得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做事,他輕輕將兩個兄弟抱進密室,垂手靜靜站在一旁。歸二略微有些焦躁,朱戰天的情形看似嚴重,歸二卻並不擔心,妖氣平衡後老五自然就沒事了,麻煩的反而是王子叔,他一直修煉的是道法,吞了妖丹會如何,歸二心下沒有着落。

王子叔躺在牀上,臉色鐵青,生氣全無,神識探過才能發現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體內澎湃,唯一的問題是這力量和軀殼格格不入。歸二沒有別的辦法,小心交待牛猛,“看好小豬,估計過幾日他就能醒轉,別讓生人靠近。子叔有些麻煩,我要帶着他閉關。”牛猛狠狠點了點頭,無比信任自己大哥,“抽空把派出去的兄弟們都召回來,附近恐怕不會有什麼蒼天教的妖人了。”,牛猛轉身前去安排。

歸二隻能將希望寄託在白蝠身上,老妖怪見多識廣,可能會有應對的辦法,修爲日深的歸二進出流火神界已經非常順暢。

每次進入流火神界歸二都有不同的感觸,今天更是特別,歸二所站的地方是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怪石磷峋,雖然雜亂卻暗合奇門之數。這裡啥時有了座石陣?還不是一般的幻陣,有殺氣更有陰森的鬼氣。歸二嘗試從生門闖出,可石陣彷彿會自己變化一般,幾次無功而返讓他心生警意。求生不能,何妨赴死?

掠轉身形,歸二徑直闖入了石陣的死門陣眼,就在這一刻,眼前所有的怪石突然消失,一轉頭萬事不同,歸二還是站在以往進入流火神界的地方。

“穆古啊,我說他定然能看破生死玄關吧,如何你輸了吧!”白蝠嬉皮笑臉地出現在歸二面前。

穆古搖晃着大腦袋服氣地說,“俺也覺得二爺能看破穆古的小玩藝,不過沒想到這麼快,俺是服了。”

拿我當猴耍啊,歸二氣不打一處來,心急火燎來尋白蝠,哪裡有心思和他們鬥咳嗽。剛要張口說話,白蝠一笑,“我知道你爲何而來,破而後立,死中求生,或許能救他一命。”

歸二半餉沉默,開口道“大哥是說子叔如今的狀況是要廢去道法根基不成?”

“也是也不是。”白蝠笑道,“你是不知錯過了多大的機緣,被你們折騰死的那隻藏蠑老怪死得還真冤。”

歸二也無語了,代父藏蠑,相伴而生,一個翱翔九天一個深藏地底,同爲九兇。看見歸二疑惑地看着自己,白蝠解釋道,“這隻藏蠑應該是正在蛻骨化身,才讓你們撿了便宜,可惜它全身都是天材地寶,被你棄之一旁,三刻之內妖身早已化爲塵土了。”歸二纔不關心藏蠑的妖身如何,他只在意王子叔,方纔聽白蝠說生死破立,立刻悟到關鍵所在。

“子叔若是去了道法,化了妖丹,豈不是也變成了妖怪?”

白蝠神色不再嘻笑,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讓我好好想想。”

妖氣、道法……倘若將妖丹中妖氣回引,或是反其道而行之,破了妖丹只留精氣,必然需要強大的力量控制,自己加上白蝠應該能辦到,問題是妖丹被破,剝離的妖氣如何處理?需要有個平衡的出口。

答案就在朱戰天身上,一個奇特而大膽的想法從歸二腦海中誕生。

稍加思索歸二將自己的念頭說給白蝠聽,老妖怪聽後一言不發,沉默了半晌,直瞪着歸二,“兄弟,這事要是成了,可算偷天之功,倘若有一點點差錯,你我功夫白費是小事,二人的性命恐是難保。”

“大哥說的我都懂,只是王子叔原本修煉的道法,無端成了妖怪,我這當哥哥怎麼也說不過去,世上的事哪件不是成敗在天。”

聽歸二這麼講,白蝠也不多語,他妖力通玄,雖然不象歸二精通卜卦,多少也能揣測天意,王朱二人明顯氣數甚旺,此事當可一試。

“既然兄弟堅持,老哥我就陪你瘋一次好了,不過不能在流火神界外行法,你等我將二人攝進來。”

歸二無聊加了一句,“大哥既然有如此本領,爲何不將我那肉身也攝入。”

白蝠白了他一眼,“天下誰都能被攝入流火神界,只有你那肉身不行,你以爲金鈴當真能被你煉化,煉化的不過是神器之形,從你成功的那一天起,你的肉身就代替了金鈴,成爲流火神界與人間的入口,除非你修行到無上神通,或許能解開這個死結。”

歸二不明白問道,“大哥不是說過,只要我恢復了千年的修爲,元神應當能與肉身合體。”

白蝠無奈向歸二解釋,“合體又如何,無非是你本事比起當年還要高出一籌,我說的大神通是金鈴與元神能再次分開,要麼你肉身再造,要麼你能重新替流火神界找到新的‘肉身’”。

“流火神界新的肉身?”

“哎呀,我就是打個比方,天下之大也許真有能容得流火神界的寶物啊。”白蝠笑道。

歸二懶得說這些沒影的事了,回到自己府內,招呼來牛猛將朱戰天背進屋,白蝠作法將三人帶入流火神界。

牛猛稀裡糊塗地進入了流火神界,茫然看着四周陌生的地方,他還認得白蝠身旁的大漢就是上次給歸二磕頭,幫自己兄弟打架的那人。轉瞬歸二也憑空出現,牛猛心裡稍微安定,但突然發現大哥的氣息比平時強大許多,甚至遠遠超過了烈火夷,歸二顧不上牛猛的震驚,簡單交待幾句,牛猛乖乖聽話同穆古一起揹着兩個兄弟,跟隨白蝠來到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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