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瓦和奧格塔維婭說話的時候,迴廊另一側的角落,金髮少女玩味地微笑着把一縷頭髮送到口中輕咬。“真有意思啊。”她自語。
“有什麼意思?”不知何時約西亞出現在她的身後,面色不善。
“你說呢?”少女有些嫵媚地瞥了約西亞一眼,嬌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奧格塔維婭這樣呢,你不覺得有意思麼?話說,你幹嘛不滾回去開會?”
“我不知道。”約西亞冷冷把頭甩到一邊,沒好氣地說,“賤女人,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警告你,不要和那小子有任何接觸!”
“嘖嘖,用那種表情看你的人可不少啊,我怎麼就‘賤’了呢?原來在你牀上來來去去的都是‘賤人’啊~”
“夠了!我們是血親!”
“天啊,我沒聽錯吧?你說我們是血親?”女子似笑非笑,“我怎麼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有過那麼荒謬的想法,真是嚇到我了。”
“隨你怎麼想。”
“哎呀,讓這小子在奧格塔維婭身邊呆下去不是事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啊~那樣你既能保全妹妹,又能保全手下。”
“你!”約西亞壓抑着憤怒,他低罵一聲靠到少女身後,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壓到胸前,他低下頭湊到在少女的耳邊,慍怒地低語:“我警告過你了!”
“是麼?”女子答得不緊不慢,她隨意地擡起手,握住了約西亞手臂,紅光在她瞳孔裡暴漲。感到手臂上巨力的約西亞面顯怒容,瞬間目中亦是紅光激盪。然而,少女悠閒地一寸一寸拉開了他的手,甩到一邊。
“威脅我?等你打得過我再說吧,我愚蠢的哥哥啊~”少女輕快地向前走了兩步,然後轉過身對約西亞嫣然一笑。不顧他的怒視,少女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開了。
……
再一次醒來後,瑞卡瓦盯着臥房的天頂看了好久,很快,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流離在外。在舒服的地方待久了,要再跑野外吃苦去想想還真有些不適應……
呵呵,有那麼懦弱的想法還算是刀口舔血的士兵麼?瑞卡瓦自嘲地笑了笑,從被窩裡鑽出,坐在牀邊套衣服。他好不容易把一身盔甲兵刃打理好,滿意地在落地鏡前故作正經地照了照,不禁擺出一個張揚的笑臉。不錯不錯!就以這個勁頭一鼓作氣砍過去吧!
走出臥房時,門“咚咚”得響了。
“來了。”瑞卡瓦一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快步走向門,心中很是疑惑,他家少有人拜訪,何況在這種時候。
“您好,請問您是……臥槽,怎麼是你!”瑞卡瓦剛開門便看到一位眼熟的金髮少女,她自稱安娜,其他的瑞卡瓦一概不知。
少女一言不發地進了門,面無表情地環顧四周一番,道:“還不錯。”
“……在評論前能不能先告訴你來這裡幹啥……”
“哎,居然送給了你,真是糟踐了。”少女無奈搖頭。
“……你來就是說這些的麼?”
“可能,也許,大概。”少女說着轉身關上門。
“我就要出門了。今天我出發去卡賽利亞。還請您……”瑞卡瓦退後兩步,語氣嚴肅而警惕。
“你真膽小。”她笑道。
“有奧格塔維婭的前車之鑑在,我可不敢和血族獨自相處。”
“我不是她。”少女緩步走向瑞卡瓦。
“你們都是血族,我只是區區朽慢。也許你和她差別很大,但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瑞卡瓦退到書櫃旁才停了下來,如是說道。對山羊來說,白狼和灰狼都是狼,沒有什麼區別。
“聽起來你似乎接受現實,找到自己的定位了呢~但我怎麼覺得,你還沒死心呢?”說着,少女已經逼到了瑞卡瓦面前。
“抱歉,在下不敢忤逆國族。而且,有何好死心的呢?”瑞卡瓦暗暗捏住刀柄,隨時準備行兇逃跑。
“那就讓我……實驗一下……”
少女微笑着,輕輕摟住了瑞卡瓦。
“你!”無論貼到自己身上的是怎樣的溫香軟玉,瑞卡瓦也完全起不了半點情思,反倒有種被怪物抓住的恐懼感。他被嚇出一身冷汗,捏刀的手控制不住地抽搐着,猶豫要不要拔刀自衛,畢竟對方此舉看起來不像是攻擊,反而是……
“把刀放下,你說好不忤逆的。”少女在少年的耳邊低吟,聲細如絲,脣齒開合間的氣息薰香般縈繞在少年的臉頰。恐懼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讓他滿臉通紅的燥熱感。
“我會死的……”瑞卡瓦不知道少女是誰,但僅僅知道她是血族就夠了。朽慢與血族通姦,若爲男朽慢,極刑處死,這是希瓦娜告訴瑞卡瓦的法律。他已經大概能猜到少女想幹什麼了,激動、興奮、疑惑、恐懼,各種情感一同涌上心頭,他整個身體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爲何是我?”瑞卡瓦呆愣愣地低聲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我長得很像……你主人?”
“早有預料,可是……”瑞卡瓦瞳孔猛縮,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可當少女真的承認之時他居然還是有些驚慌失措。
少女沒讓少年說完,便吻住了他乾裂的嘴脣,柔軟而冰冷。瑞卡瓦的腦中,一片空白。血族的血,一向是冷的。
少女將香舌頂進他的脣齒間,輕柔地在他的舌頭上游移撫弄。吸吮他人的津液一向被瑞卡瓦以爲是噁心的東西,但他沒有想到,此刻少女卻不停地對他做這種“噁心”的動作。他更沒想到的,他居然也會情不自禁地迴應。
那寒冷的觸感一次次壓下他的心中的火焰,而罪惡的挑逗則一次次將火焰重新煽起。隨着火焰的起起伏伏,他的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劇烈。就在他的心臟蹦跳的速度達到頂峰的一刻,少女忽然將他一把推開,右手拉着他的手,左手捂住嘴,把頭扭向另一邊。
“她從沒叫過我姐姐,我也不覺得我和她是姐妹。”她輕輕喘息着,說。
“我的天啊,我幹了什麼……”瑞卡瓦不可思議地瞪着面前的少女,喃喃自語。
“別在意,我對你沒什麼感覺。我只是覺得這樣做能讓她不開心而已。”
“我只是他的朽慢侍從。”
“可她對你的態度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也許是很要好的朋友吧……這樣就夠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和自己最討厭的異母姐妹搞到一塊,一定會氣得不行的。”霍諾莉婭瞥了瑞卡瓦一眼,淡淡笑道,“真是對不起你呀……哪怕你和我只是簡單的朋友,她都可能會一怒之下殺了你喲,何況是這種關係呢~”
“哎呀,我說太多了。”霍諾莉婭苦笑一聲就要轉身走開。
不過瑞卡瓦並沒鬆開她的手。
“反正也是要死……”瑞卡瓦冷冷道,“那我不如做的徹底一點。”他把霍諾莉婭一把拉回自己懷裡,另一手攬過她的腰,說:“你也別會錯意了,我對你也沒感覺,僅僅貪色縱慾罷了。”
下一刻,他就對上了霍諾莉婭那雙泛出血光的紅眼。
“還要繼續嗎?”感覺到瑞卡瓦動作停滯,霍諾莉婭說道,語調中滿是寒意。
“反正也是要死。”瑞卡瓦苦笑一聲,便學着霍諾莉婭之前對自己所做的那樣,回吻上去。
霍諾莉婭沒有抵抗,而是保持着血能解放的狀態,任憑少年對自己貪婪的索取。直到瑞卡瓦試圖拉開她腰間的繫帶,她纔將他一把推開,然後回過身去,用手掌按摩起自己的眼睛。
“夠了……我該走了……你也該走了……”
瑞卡瓦沒再追上去,只是嘆了口氣坐到沙發上,扶額苦笑。
“你想讓我幹什麼?”
“這件事我暫時不會說出去的……你安心去卡賽利亞吧……”說完,霍諾莉婭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裙,離開了宅邸。
“你還不如勾引愛格伯特去呢。”瑞卡瓦苦笑自語,他無力地走向家門,看着霍諾莉婭騎上馬,跑出院子,然而沒多久,她居然突兀地停下了。
她的面前不遠處,是同樣騎在馬上的約西亞。道路的另一側,照常有一輛雙馬拉的大車駛過,篷佈下是一大摞乾屍,要被拉到內城外處理掉。
“你在這裡幹嘛?”約西亞看了眼門邊失魂落魄的瑞卡瓦,對霍諾莉婭冷冷地問道。
霍諾莉婭故意理了理領口,意味深長地笑道:“你猜啊?”說完,她提繮絕塵而去。
“她什麼也沒幹。”看到約西亞疑惑地望向自己,瑞卡瓦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