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好勁爆的故事!”瑞卡瓦聽得入神,情不自禁感嘆了一聲。
“閉嘴!聽我說完。”希斯瓦娜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榮登賽靈斯伯爵之位的卡爾·賽靈斯以爲可以不再怕老婆,於是把他的情婦和私生女都帶了回來。最有趣的是,女孩的年齡居然比奧格塔維婭還大。然而不久後原先因謀殺上級領主前梅爾西斯公爵伊迪安·維影的罪名被下獄的歐斯莫亞伯爵,僞梅爾西斯公爵凱特爾·歐斯莫亞出獄,而且布洛德聯軍元帥阿德克尼諾·布洛德還默認了他對梅爾西斯公國的統治。
卡爾·賽靈斯的正妻,凱特爾的妹妹黛芙妮·歐斯莫亞的後臺瞬間硬得飛起。事件的結果是卡爾帶回的年輕人類女人在一年後離奇死亡。
而卡爾帶回賽靈斯的女孩,霍諾莉婭·賽靈斯,雖爲庶出,又是人類與血族的雜交產物,可她完美繼承了血族的血統,靈力優異又沒有失控跡象。既然如此,按照血族傳統,她即是賽靈斯真正的大小姐,卡爾的家庭的一員。
但由於私生子的身份和許多不可抗力因素的影響,這位真正的大小姐被除了她父親外的幾乎所有人孤立,包括她的兄弟姐妹。甚至於很多情況下所有人都裝作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都稱呼奧格塔維婭爲大小姐。這也是爲何瑞卡瓦從剛遇到奧格塔維婭開始一直以爲她是賽靈斯家族的大小姐的原因,因爲周圍人都是那麼叫的,要不是希斯瓦娜這次的無心之失,他幾乎不會注意到此事。
“約西亞和奧格塔維婭都很討厭那個女人,你可得當心點,不要觸了他們的黴頭。約西亞、奧格塔維婭和父親間唯一的芥蒂,就是那個女人。”希斯瓦娜諄諄教誨,“萬一因此被少爺和大小姐厭惡你可就倒黴了。”
“聽起來真可憐。”瑞卡瓦眨巴着眼睛,低聲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她是個下賤的私生女,邪惡狡猾,罪孽在她的血液中流淌。更何況,她的母親是個卑賤的朽慢!”希斯瓦娜的語氣忽然激烈起來,頗有些口不擇言的意味。
瑞卡瓦目光一黯,低下了頭。
“抱歉……我……”猛然清醒過來的希斯瓦娜懊悔起剛纔沒控制住情緒,輕聲解釋,“一般血族與人類通婚,都要先讓人類接受初擁。人類初擁後變爲血族纔會被接受爲真正的血族。之後他們才能生產。一般即使血族與人類在初擁前產下孩子,都會溺死,等初擁後再生產。”
之所以有這樣的規矩是因爲人類與血族結合有極大的可能生出沒有一絲血族能力的廢物血族,或是無法控制自我的污穢血族,正常的血族後裔是很少的,爲了優生優育,防止不測,血族養成了殺死人類與血族結合所生嬰兒的習慣。
“恐怕只有人類女子的孩子會這樣吧?血族女子要是生產,嬰兒還要溺死嗎?”瑞卡瓦的質疑相當堅定,血族女子在血族羣體裡的地位不比人類女子在人類裡,溺死嬰兒必然招致血族的女子的強烈不滿,稍有不慎內戰都有可能爆發,瑞卡瓦可不信他們會隨隨便便殘殺同族女子的孩子。
希斯瓦娜一時無言,良久後苦笑說:“沒錯,未初擁的人類與血族生產的話,若女方是人類,則把孩子溺死;若女方是血族,則可保留孩子,但也不是沒有懲罰。未初擁的人類與血族結合,一律被視爲通姦。若是男血族與女朽慢通姦,也不會怎麼樣,若男朽慢與女血族通姦,則把男方極刑處死。”
“反正死得都是人類咯。”
“我們說得太多了。”希斯瓦娜咬咬嘴脣,說,“這個話題沒必要繼續了。”
“沒錯,但我還是覺得奧格塔維婭的姐姐很可憐。”瑞卡瓦無奈地搖着頭,“母親不明不白死了,同父的兄弟姐妹對她極度仇視,其他人又孤立她,實在是……”
“無論如何,你都不該和她扯上關係。你現在已經是賽靈斯內城籍了,但你要是惹怒了二小姐,她完全可以對你下驅逐令。到那時你便成了無論哪個血族都能沒有一絲顧慮直接吸乾的存在了。你得知道,因爲你的職位而記恨你的血族一點都不少。”
“是麼。”瑞卡瓦苦笑一聲,道,“若是這樣的話……到那時,我希望我能死在你手裡。”說完瑞卡瓦愣了一下,讓莎莉絲特爲他處刑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他和莎莉絲特雖然有些過節但還蠻熟的。他情不自禁地繼續深思要是他真走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時應該在誰手裡討個痛快,奧格塔維婭自詡正義,他不敢指望;初林要塞領主府邸的夜晚爲用血契聯結傳給他絕影劍的女子似乎最合適,然而瑞卡瓦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塞西莉亞·奇帕夏,抓住瑞卡瓦把柄想要加以利用的陌生女子,她大概是最不喜歡瑞卡瓦死的吧。
瑞卡瓦又一次想到了夏普,曾經壓在夏普頭上的黑雲,似乎又籠罩在了他的頭上,而且是完全無法逃離的那種,滿是宿命般的威壓。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自顧自地走向門口,打開了大門。
“我們走吧。不然就晚了。”瑞卡瓦故作輕鬆,甚至還吹了個口哨。
希斯瓦娜默默起身,從留門的瑞卡瓦身邊掠過,走出了屋子。
“還是覺得你在主人面前乖巧些。”瑞卡瓦牽馬的時候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到底是對誰說。希斯瓦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上馬離開了。
二人一前一後慢慢地走向了賽靈斯血城的伯爵府邸,繁忙的街道上一切都很陌生。
賽靈斯伯爵府本是一個堅固但醜得不堪入目的石頭堡壘,直到某代賽靈斯伯爵去了一趟聖但丁堡後突發奇想,把作爲賽靈斯家府邸的堡壘直接推倒,重建了這座西方風格的宮殿。
伯爵府門前,衛兵們告訴二人賽靈斯伯爵已經設下了宴席,迎接遠征歸來的約西亞、奧格塔維婭兄妹和戰士們。見狀希斯瓦娜徑直把瑞卡瓦帶到他的偏房處,一路無言。
“這裡也不錯吧?”希斯瓦娜說。
瑞卡瓦點了點頭。他的房間當然不能和那宅子比,腳下的灰石板十分陳舊,可打掃得很乾淨,傢俱不多但都挺精緻,環境亦寬敞舒適,沒什麼好不滿意的。畢竟哪怕是賽靈斯外城的小民的房屋都比瑞卡瓦在南森林塔樓老家的破塔樓好多了。
“挺好。”說完瑞卡瓦撲到了牀上,愜意地打滾。
“兩把鑰匙我給你放桌子上了哦。”希斯瓦娜把宅子和房間的鑰匙都放到房間內的舊木桌上,轉身離開,告別道,“再會了,我先去看看主人。”
“走好……”瑞卡瓦還在牀上蹭來蹭去,舒服地呻吟。這種時候,再沒有比在舒服的牀上打滾更美好的事了。征戰了那麼久,終於到家了,雖說是陌生之家,但總比沒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