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遠行

病房裡,浩坐在病牀旁邊,寒冬陽躺在牀上睡着。醫生進來查房,“醫生她爲什麼還不醒?已經睡了這麼多天了?”他緊張地看着醫生。

“她已經醒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而已,你們可以出院了。”醫生說完離開了。

浩坐在牀邊扶起她,讓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撫摸着她的臂膀,“醒醒吧!澈已離開,他不再需要你我,他不再有疼痛,他解脫了。他希望你好好活着,爲了他,你要振作。”

寒冬陽蜷縮在火爐旁邊,她在瑟瑟發抖,她感覺從心裡向外散發着寒氣,她想找一個溫暖的角落呆着,她將自己再一次冰封在寒冷的冬季,但在她內心深處有一個小小的火苗在輕輕的跳動,那是澈,他不會讓她一直冷下去。

浩一直陪在她身邊,不敢離開,他拿了毛毯圍在她身上,他點燃了一支香菸放在她的嘴裡,她吸了一口煙,她的手顫抖的夾着那隻煙,輕聲地說:“回去吧!我沒事了,不會再那樣做了。”她大口地吸着那支菸,浩默默坐在他旁邊,幫她把菸蒂扔進火爐裡。她用毛毯把自己裹緊,頭靠在牆上,閉着眼睛。

浩看着她淡淡的說:“希望你能明白除了澈,你身邊還有一個‘精靈’自從出事後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說,這樣下去會出事的,別毀了她,你和澈是她引以爲傲的依靠,是她心靈的支柱,她一直在向你們學習,學着如何努力好好活下去。”浩低下頭看着地面。

“去叫她過來吧!”寒冬陽睜開眼,無神的看着某一處。

門開了,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那裡,在陽光裡顯得更加弱小,惹人憐。寒冬陽伸開雙臂,她奔向她的懷抱,寒冬陽緊緊擁抱着她,用下巴蹭着她的頭髮“可憐的巧兒,我可憐的巧兒,是小姨不對,以後不會那樣了。”

“小姨心裡是有巧兒的,對吧?”她滿眼是淚得看着寒冬陽。

寒冬陽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的疼,她緊緊摟着巧兒淚已成河“小姨錯了,是小姨錯了,小姨對不起巧兒,小姨只是怕舅舅孤單……小姨不是有意丟下巧兒的。”

在這一刻,她理解了母親的離去,還有誰比她更明白巧兒此時的心理!在巧兒的心裡對舅舅和小姨情感不低於父母,巧兒在小姨的懷裡抽噎着,釋放着自己的委屈。

巧兒,生活在這樣一個與衆不同的家庭裡,她努力承受着人們異樣的目光。寒冬陽在這個家裡唯一一個還算正常的人,她若和澈一同離開,巧兒的世界大概也會跟着一同崩塌。

離開的人已離去,不知所蹤,留下的人還要努力活着,雖然心還在疼,但還要咬緊牙關活着。

一個飄雪的清晨,寒冬陽要遠行了……她蹲在巧兒的面前,撫摸着她的臉親切地問:“會埋怨小姨離開嗎?”

巧兒眨着大眼睛搖搖頭“不會,你會找到另一個舅舅是吧?”巧兒堅定的看着她。

“嗯,一定會的,”她肯定的回答。

浩來到她面前弱弱地說:“買個手機吧!至少讓我們知道你平安。”

她看着浩喃喃地說:“他不喜歡手機的鈴聲,他嫌吵。”

她背起行囊,踏上開往大山外面的汽車開始遠行!她將手放在胸前低頭輕聲問:“你在嗎?我們要遠行了!”她寧願相信他就在那裡,她閉上眼大顆淚珠滾落下來,她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就如同抓住他的手……!

寒冬陽開始了新的旅途,一個陌生的世界在等着她!她面臨着熟悉與陌生的抉擇,有太多的未知在等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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