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掌乾坤
不過林舞兒並沒有過多地埋怨曉箏,若不是屠金方現身她也不會料到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理解裡,屠金芳喜歡杜曉蘭,爲了她而蒙生殺心也屬正常,並未多想。
她現在考慮的是楚珞漓跟自己說的話,原來她曾想過與呆二神不知鬼不覺在此隱居下來,誰成想楚大小姐卻偏偏喜歡上了呆二,這是她始料不及的,而且隨着與呆二接觸的加深,她發現自己愛的是以前的三郎而不是現在的呆二,以前的三郎又壞又惹人喜歡,現在的呆二卻未免古板了些,可她喚不回呆二的記憶,又不忍拒絕對呆二用情已深的楚珞漓,理不出頭緒她便此時說給了曉箏。
曉箏畢竟是局外人,看的更遠些,微一思忖道:“若是姑娘答應了楚大小姐隱居起來,那麼笑大人可就永遠也回不來了,姑娘沒想過麼?若是大人恢復了記憶可以皆大歡喜,雖然楚姑娘與大人有深仇大恨可以楚姑娘現在對大人的情義也 未嘗不能化解,本來就是他父親有錯在先嘛,有何怪大人替師父報仇呢,反過來,若姑娘答應了這件事,一來姑娘心裡未必可以釋懷,二來京城笑大人的夫人公主們豈不是傷心死了,大人身爲國家重臣當朝駙馬,需要他的地方太多了,若我們爲了一己之私隱居起來,使大人不能恢復記憶,豈不是成爲了罪人麼?奴婢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可總覺得大人應該回到以前。”
林舞兒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曉箏,真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經她一提醒頓時茅塞頓開,可她戀色須臾又黯淡下來,幽嘆一聲道:“我也想讓大人恢復記憶,可做了這麼多努力也是白費,而留給我們的時間又不多了,這可如何是 好呢?”
“依奴婢之見,姑娘何不先勸勸楚姑娘,讓她放棄隱居的想法,勸她放棄仇恨,若是如此姑娘就可將這件事通知笑家的人,大人如今身爲當朝駙馬,或許到時候回有辦法喚回他的記憶也說不定,畢竟京城名醫衆多嘛。”
林舞兒笑了:“好辦法,你看我,都鑽進死衚衕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楚姑娘勸勸她。”
呵呵,不用她去,楚大小姐來了,院外響起了敲門聲,丫鬟曉箏跑出去打開門一看,正是楚珞漓與呆二。
說曹操,曹操就到,曉箏也是興奮異常,回頭高興地喊道:“小姐,楚姑娘與呆二公子來了。”
林舞兒趕忙迎了出來,將二人讓進了廳房,吩咐曉箏上茶。
呆二擡頭看看林舞兒拱手道:“聽說昨日是姑娘救了我,在下感激不盡。”
林舞兒還禮道:“不瞞公子,舞兒救的是三郎而不是呆二,奴與三郎哥哥情至繾綣,與公子卻是生疏的很,難道公子以前的事情真的一點記不起來嗎?”
呆二不是一點也記不起來,可那些零星的碎片他難以將他們連貫在一起,他能感覺到他與林舞兒之間必定發生過什麼,可他現在與楚珞漓的感情很深,寧願做呆二,而不繼續去想那些以前的事,一去想那些事他就頭疼的要命,想隨遇而安了。
呆二訕訕地笑笑:“姑娘,呆二真的想不起來了,還請姑娘原諒在下。”
楚珞漓見她又在提以前的事滿臉的不高興,端起茶以袖掩脣抿了一口道:“昨日我與姑娘所說之事姑娘考慮的怎麼樣了?”
林舞兒一想反正呆二也在場,不如自己就當面把這事說清楚,因此淺然笑道:“姑娘所說之事我想了一夜,卻還是覺得不妥。”
“哦?哪裡不妥?”
“姑娘可曾想過呆二的身份麼?他本是當朝駙馬,若朝庭久無他的消息會怎麼樣?她的幾位夫人會如何?”
“騰!”楚珞漓站了起來,氣的粉面通紅:“林姑娘,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他是呆二,不是什麼當朝駙馬,姑娘若是不同意我們就回了。”
說完起身拉起呆二就要走,丫鬟曉箏趕忙上來攔住陪笑道:“楚姑娘請息怒,我家小姐無心之言還請姑娘勿怪,其實她何嘗又不是爲呆二公子着想呢,姑娘請坐,我家小姐會考慮的。”
楚珞漓還是希望林舞兒能同意她的話,以免生枝節,撅着小嘴又坐了下來,“林姑娘,那些無妄的話請不要再說,若再說一句我們馬上就走。”
林舞兒看看呆二,見他仍然是一副茫然神色,望望這個看看那個,暗忖道:“此時不說還等什麼時候?難道等她們走了再說?”
因此她站起身親自跟楚欏漓倒了杯茶笑道:“姑娘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既然如此在乎我說起以前的事情,就說明呆二公子就是三郎。”
說完她轉向呆二:“呆二公子難道以爲不是嗎?”
此時的呆二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不錯他也和楚珞漓一樣,不願意面對,因爲楚珞漓曾說過,要他永遠做她的呆二,否則她會殺了他。對她的愛超過理智,他轉頭看向楚珞漓。
與呆二的感情已經溶入了她的生命,哥哥,師父,都離開了自己,她只有呆二了,若呆二變回三郎她與他的感情也就徹底完了,殺父之仇不管誰對誰錯又豈能不報?
盛怒之下,她拍案而起,一句話不說拉起呆二就走。
“楚姑娘,你……”小丫鬟曉箏還想阻攔,叮噹的聲音響起,楚珞漓已拉着呆二摔門而去。
回到柳府,她二話不說甩開呆二回到了閨房,趴在窗上啼哭不止,此時她是無助的,如果聽了林舞兒的話,自己僅存的那點生活的希望都沒了。
小丫鬟巧蓮如何勸也沒有用,她哭完了就望着帷幔發呆,好象木雕泥塑一般……
呆二不知道楚珞漓爲何走了,呆呆地愣了半晌整出一句:“女人啊,太難琢磨了。”
話音方落,他就看見大管家柳炎臉膛紅潤東張希望地從後院走了出來,三進院子的牆後一個小丫鬟探頭向這邊望了望又縮了回去。
這不是八夫人的丫鬟嗎?她探頭探腦地幹什麼?
一切看似正常,卻又令人遐想,
他剛扭回頭來,就看見一張雖然嫵媚無比卻顯稚嫩的臉,她行走間款款風情宛若婦人般的姿態不是九夫人的丫鬟碧奴是誰?
碧奴也看見了他,不再象上次爲自己那長衫洗衣服時那麼恭謹含羞,而是厭惡地哼了一聲,挺起胸前的兩個堪比婦人的蓓蕾快步而去。
沒走幾步對面正碰上柳炎。
柳炎面含威嚴道:“不好生侍奉九夫人到處跑什麼?九夫人這幾日心情不好,有什麼事看我不拿你誓問。”
碧奴吐了吐舌頭:“大管家,夫人出門買花紅去了,奴婢去門前迎了迎。”
“那你爲什麼不跟着?”柳炎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夫人說要散散心,不讓奴婢陪着,所以奴婢就回來了。”
“哦?”柳炎笑道:“九夫人最近很喜歡買花紅啊,也好,她心情不好,該散散心,你要好好伺候着。”
“是,奴婢告退。”
碧奴眉波流轉瞟了他一眼,淺施一禮快步離開了。
可惜的是她是背對着呆二的,呆二看不清她的表情。
柳炎遠遠地看見了月亮門下的呆二,輕哼了一身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呆二主要就想看看這柳府還有什麼鬼,看了半天,除了錢四進了一趟柳炎的房間,再也沒有什麼發現。
中午用完午膳,楚珞漓也沒來找他,想起林舞兒和她的對話,他竟也有些煩悶的感覺,躺在牀上又琢磨起林舞兒給自己說的那些話來,直想的腦袋疼也沒有頭緒,索性躺在牀上睡起覺來。
這一覺就睡到了日色偏西,呆二起來望着水娃子的空牀,又想起了水娃子可愛的表情,與自己在水中嬉戲抓魚的情景,不覺長嘆一口氣,也更加定了爲他報仇的決心。
閒着無事,想到自己已經有幾天沒洗澡了,如果楚姑娘來了,人家一個冰清玉潔的大姑娘,自己這個樣子豈不是太失禮了?呵呵,於是趁着天色暖和他想洗個澡,考慮到自己那點水性,沒有水娃子在身邊自己下水還是膽怯了些,便到木架上拿了手巾,到廚房借了個木桶和瓢,徑直出了側門往河邊而來,他如今還是柳府管事的身份,拿這些東西洗個澡還是很容易的。
上次他與水娃子洗澡的地方中間有一片樹林子遮住了人們的視線,呆二穿過林子到田間摘了一根絲瓜藤,到河邊打了一桶水,在林中擦洗着身子。
擦了片刻,總覺的不自在,反正這裡又是自己一人,自己一個大男人也不用顧忌,便將褻褲也脫了,用水瓢舀着水往身子上澆,洗個痛快。
呆二將瓜藤在身上抹了抹,然後又舀了一瓢水嘩地肩頭澆了下來。哇,天然淋浴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的感覺真爽啊。
呵呵,呆二洗的很痛快,他覺得此處只有自己一人,不會有人看到,即使有男人看到,自己也是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的?卻沒想到有一個含羞脈脈的美人將他洗澡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於不該看到的地方也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