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在北宋被稱爲“絲綢之府”、亦是大宋朝聞名遐邇的“魚米之鄉”,京杭大運河和以大涌潮聞名的錢塘江穿城而過。杭州城內“鴻泰秀莊”也是江浙一帶最大的刺繡、絲綢布匹經營之所。
此時斜陽西下,紅霞滿天,時值早春季節,傍晚的街道仍給人絲絲的涼意,在“鴻泰秀莊”門前站着一俊挺,儒雅的年輕人,他正擡頭向店內張望。
此時由門內跑出一身着藍色衣衫的年輕夥計,向這年輕人恭身施禮道:“少東家,我們已等候您多日了。”說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側。
被稱爲少東家的年輕人正是風塵僕僕由洞庭湖趕來的笑雪風,雖連日趕路,但仍神采奕奕,面現興奮之色,他並未遲疑,昂首舉步走入這豪華氣派的店鋪之內。
店夥計引着他直奔後宅,迎面又迎出來幾人,頭前之人,一身青衣,臉膛黑裡透紅,正是洪烈。
未待笑雪風說話,洪烈已恭身說道:“少爺,我已備好宴席爲你接風。”敢情這洪烈爲了替蒼九宮復仇,心甘情願稱笑雪風爲少爺,聽他驅使。
宴席之上,洪烈告訴三郎,他已在“臨江客棧”爲笑雪風安排好住處,這樣做也是爲了不暴露他少東家的身份,而這布莊的生意仍由洪烈來打理,同時私下裡做笑雪風的接應。
洪烈還告訴他杭州城內離“臨江客棧”不遠的“天府酒家”是江湖人物聚集之地,江湖上的各種傳聞佚事,只要你去那裡多半會打聽得到。
酒足飯飽,笑雪風由人引領便趕回客棧休息,連日趕路他也確是有些疲勞,足足的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醒來,三郎突然想起一事,自己穿越到這古代天朝之前,在讀大學期間,曾遊覽過杭州西湖,現在既然到此,便又想故地重遊,看看這西湖美景與二十世紀之西湖有何不同。
一念到此,便不再猶豫,問清道路,信步向西湖走來,待到得西湖邊上舉目望去,卻又生出無限感慨。
但見這古西湖一望無垠,碧波泛舟、桃紅柳綠、櫻花燦爛,東出紅日,清朗蒼穹一碧如洗,端的是人間仙境,又豈是自己昔日在現代世界所見那般擁擠、混沌。
想到這裡,就又感覺自己甚是幸運,得以死而復生、完成穿越,享受這人間勝景。
走過“夾株楊柳夾株桃”美景的蘇堤,甚是心醉神馳,只覺意猶未盡,便又沿白堤折回。白堤兩側桃蕊芬芳,馨香四溢,一路走來,不知不覺已到盡頭,四野望去,西湖勝景盡收眼底。
此時三郎才注意到,原來自己駐足之地已是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可惜此時正是曉春,無緣見那斷橋之雪。
須臾,便又想起,斷橋乃是傳說中白娘子、許仙贈傘結緣之地,身臨其地,想到這纏綿悲愴的愛情故事,卻不免有些悵然,便隨口吟道:“白蛇百練意未泯,問佛何處是知音……”
正待續吟下去,卻聽一清朗幽怨,極具穿透力的聲音接道:“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
笑雪風一驚,自己只顧欣賞美景、借景抒情,有人到了自己身側,自己卻還不知,當下循聲望去。
只見在自己身後不足一丈遠處,橋身的另一側,正站着一清秀書生,此人一襲白衣,上寬下窄的瓜子臉,畫眉鳳眼,脣紅齒白,面如美玉,端的是翩翩美男子,俊雅之極,只是身材略顯瘦削,難免多了些女人之風。
那俊美書生見笑雪風望向自己,也自衝他頜首一笑,這一笑竟如一片綻放的荷花,給人一種清涼、脫俗的感覺。
笑雪風暗忖道:“真是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美貌男子。”也忙還一禮,笑聲道:“兄臺好文采,這上下兩句和的恰到好處,比我之所想還要高明。”
俊美書生一拱手,似被笑雪風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俊臉微紅說道:“小弟所賦之詞乃引經據典,投機取巧,兄臺所吟才屬原創,詞美境佳,堪稱雅人。”
頓了頓又道:“聽兄臺所賦之詞似是見景生情,以詞言志,心中似是有無限心事?可是想起了自己的紅粉佳人嗎?”
笑雪風忖道:“此人一眼看破我心事,倒是聰明之人,只是我所想所憶之人又怎能告訴一個剛剛見面,不知底細的陌生人。”忙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說罷兩人相對一笑,於是兩人在這人間絕美之地,斷橋之上高談闊論,抒詞吟賦,甚是投緣,不知不覺已是豔陽高掛。
三郎忽然想起一事,問道:“還不知兄臺大名,可否相告?”
那書生似是略有吃驚,稍頓了頓才道:“小弟姓宋名書青,敢問兄臺大名?”
笑雪風見對方只是一介文弱書生,也就不再隱瞞,把自己名字具實相告。
通完姓名,那書生宋書青說道:“已近午時,想必兄臺也已餓了,你我二人到天府酒家共飲兩杯如何?”
笑雪風本就對這俊美書生極有好感,一聽是天府酒家,正合自己心意。忙道:“好,就依兄弟之言,你我二人把酒再敘。”
他只道書生不會武功,擔心將他落下,開始走的並不急,卻見那書生絲毫不見落後,便又加快腳步,可是任他怎樣加快,那書生始終不離他左右半尺。
笑雪風才知是自己看走眼了,原來這文弱書生竟然身懷上乘武學,暗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此人氣質不俗,自己當好生結交纔是。
天府酒家本就不算太遠,再加上二人腳步甚快,不多時就來到天府酒家門樓前,擡頭一望,只見樓閣橫匾上,斗大的四個漆黑大字“天府酒家”。
這時門邊兩位侍者,趕快上前,躬身抱拳笑道:“兩位爺,請進!敝樓陳年好酒,南北名菜,應有盡有,招待周到,包君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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