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暖陽融融,臨江客棧內笑雪風走出房門,望着天邊幾朵如棉般的白雲,他撫了撫自己仍略顯深沉的頭部,喃喃道:“昨夜我都做了些什麼呀,然而許南蓉嬌媚的神態,微微的喘息,雪白的肌膚已深深印在他腦海裡,不能拂去。”
他又想到了張小玲,自言自語道:
“昨夜之事我怎麼對得起她呢,有了素娥,如今又有了蓉兒,假如她仍在世上,我該怎麼向她解釋呢?”
“哎,也許只有我自己穿越到了這個朝代,玲兒可能已經不在了,如果我再離蓉兒而去,不是又傷了一個好女孩的心嗎?”
想到這裡他略感釋然,又想起昨日之約,今日自己還要去看望蓉兒的父親、自己昔日的恩師,便不再猶豫,快步向許府走去……
笑雪風走到許府門前,見許南蓉和丫鬟春蘭早已在門內等候,見到笑雪風進來許南蓉泛起滿面紅霞,嬌羞地瞄了他一眼,便垂下粉頸。
倒是丫鬟春蘭,頗解風情,上前施了個萬福,開口道:“婢子恭迎笑公子大駕,我家老爺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言罷柳眉上撩,笑吟吟地看着笑雪風。
三郎明白,昨日之事定是瞞不過她,趕緊還了一禮,開口道:“有勞蘭兒啦,改日我定當答謝!”
春蘭抿嘴一笑道:“公子可別忘了今日的話哦,跟我來吧。”
言罷引着笑雪風來到大廳,許南蓉眉目含春,一語不發,跟在後面來到客廳之中。
進得廳堂,見正中寬大的太師椅上端坐一花白鬍須的老者,手捻鬍鬚正看着他,正是自己學業三年的恩師許世儒。
笑雪風忙上前拜倒,“弟子,笑雪風參見恩師,您老人家身體一向可好?”
許世儒清朗地一笑道:“三郎果然還在世上,故人有後,老朽太高興了,幾年不見你已長成翩翩俊書生了,好孩子,快起來。”
說着話,他顫抖着雙手,起身將笑雪風拉了起來。
“當年你就是幾個孩子中文采、曲賦最出色的,家門慘遭橫禍,與狀元擦肩而過,老夫甚爲痛心,不知這些年未見你可曾荒廢啊?”
“承蒙恩師掛懷,弟子一刻不敢荒廢,弟子這次到杭州來就是要找仇人報殺父誅母之仇。”
“好孩子,有出息。”
他突然醒悟過來,驚訝道:“我當年督促官府查辦此案,卻不曾有任何線索,你可知殺你父母的仇人是何人嗎?”
未待三郎回答,門外有人道:
“先生,你老今天難得這麼高興,可是多日未見您如此開心了!吆,三郎也在啊,你前日力挫大漠七鷹中的塞北雙雄,武林中可是傳遍了,你老兄現在可是一夜成名啊!”
外面談笑風生地走進一人,正是柳玉庭。
“哪裡,哪裡,玉庭你過獎了,僥倖而已。”笑雪風忙站起身迎着柳玉庭。
“三郎不要如此說,大漠七鷹名徹宇內,又豈是僥倖能勝的,你有如此神功說不定正好能爲先生排憂解難哩!”
許世儒雖爲朝廷中人,但大名鼎鼎的大漠七鷹之名他還是知道的,聞言拉着笑雪風的手說道:
“玉庭之言當真,你真的勝了那大漠七鷹?”
“回恩師,確是實情,弟子前日在七霞嶺上曾勝過塞北雙雄一招半式。而且殺我父母的仇人就是大漠七鷹中的佝僂雙怪!”
“好,太好了,哈哈哈……,國家之幸,社稷之幸啊!你既已有了仇人的消息,可需要我派兵緝拿嗎?”
笑雪風聞言極爲感動,可佝僂雙怪這樣的魔頭又豈是幾百官兵能拿得住的?忙推卻道:“賊人名滿江湖,武功極高,派官兵追捕白白妄送了性命,此事容弟子從長計議。”
許南蓉走到老父親身邊,伸出纖纖細手,撫弄着許世儒的幾縷花白鬍須嬌聲道:“爹,你看你樂成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事要三郎哥幫忙啊?”
笑雪風聞言也是一楞,暗忖道:“怎麼,我勝了塞北雙雄,卻跟大宋江山社稷興亡有關了,這哪跟哪啊?”
許世儒看了看笑雪風,又回頭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許南蓉道:“你這丫頭,三郎倒沒問,你倒比他還急,幸好都是自家人,要是外人在場成何體統。”
言語中雖有責怪之意,卻更含憐愛之情。
“爹,你看你,又這麼說人家,人家都是大姑娘了。”她把大姑娘兩個字拉的特別長。
許世儒自是知道女兒心意,點着愛女的鼻子尖嗔道:“等爲父了卻這樁心事自會替你們做主,三郎父母都不在了,這事我就替他們擔待了。”
三郎也明白許世儒所指何事,他心緒糾結,只是站在一邊默默不語。
許南蓉則滿面紅霞,嬌聲道:“爹,你看你,都說些什麼呀。”言罷輕擰纖腰跑進內室。
笑雪風見她女兒嬌態,心神一片盪漾,心中對許南蓉更多了份愛戀。
就在大家喜意融融之際,卻有一人面部肌肉**,緊握雙拳之手瑟瑟發抖,這人正是柳玉庭。
柳玉庭對許南蓉愛之深切可以說遠勝笑雪風,乍聞許世儒之言豈能不惱,但他這個人喜怒不形於色,他強剋制住自己內心的情緒,暗暗發誓道:“笑雪風,笑三郎,有朝一日我柳玉庭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方解我心頭之恨,南蓉是我的,你憑什麼跟我搶?”
心中如此想,他卻上前一步向許世儒拱手道:“先生如此高興,還沒說到底是什麼事情要三郎幫忙呢。”
“你們瞧,我只顧高興了,正事倒忘了說。”
他把笑雪風拉到身旁坐定,才又道:“有一事正要三郎出力,前些時日,遼國派使臣到汴梁,帶來一怪物,並向當今聖上言明,我大宋若能降得此物,當與我大宋修百世之好,永不再犯我邊境,若不能降得此物,則要我大宋向他們契丹人年年納貢,歲歲稱臣。”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看了看外面突起陰靄的天氣,接着道:“我大宋天朝豈能向化外蠻夷稱臣,當今聖上便答應了他的條件,並約期百日。”
笑雪風也甚是好奇,接口道:“卻不知結果如何?”
“哪裡有什麼結果,想我堂堂天朝,哎,卻無人識得那怪物,多人下場,卻被那怪物當作了盤中之物,眼看時限已到,當今聖上便下旨各州府薦舉能人異士,若能降得此怪物者,官升三級,世爵永祿,倒也招了幾個江湖異士前去,可是也非死即傷,眼看百日之期,只剩半月,是以我天天到衙內召集衆人商量,尋訪賢才,卻不得結果。”
說到這,他雙睛盯着笑雪風道:“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今日恰得你來此,想你一身武功既能勝得大漠七鷹中兩人,當可與那怪物一較長短,只是不知你可願意冒險一試?”
笑雪風本是血性之人,又得修成神功,連敗“秦川三鬼”,“塞北雙雄”等一流高手,心氣正旺,見許世儒眼中滿含期望之態,當下豪氣陡壯,不假思索昂頭道:
“國家興亡,匹夫有則,弟子不才,願冒險一試!”
“我不讓你去。”原來是許南蓉聽笑雪風要去跟怪物搏鬥,又從屏風後衝了出來。
“那怪物這麼多能人降它不得,我三郎哥也是血肉之軀又怎麼能做到?爹爹!你不是讓三郎哥送死嗎?”
許南蓉薄嗔着父親,言語中極盡對笑雪風的關懷之意。
許世儒爲難地看着笑雪風,女兒之言不無道理,萬一笑雪風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怎麼對得起他九泉下的父母呢。
笑雪風明白老師的心意,忙道:“南蓉妹妹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那妖物,你只管放心就是,即是時間緊急我明日就動身啓程,也正好順路回梨花村看看。”
原來三郎想到自己自從雙親遇難後還未回去祭拜過,怎麼說也是自己生身之人,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回去看看。
“我也去。”許南蓉見他言辭肯切,知道不能再阻攔,是以想陪着笑雪風。
“蓉兒不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瘋瘋癲癲的跑在外面成何體統,待明日爲父陪你一同前往,我們就在汴京碰面。”
許世儒滿目威嚴,沉聲阻止了許南蓉。
許南蓉知道父親的脾氣,家教甚嚴,父親既已答應自己同去,自己也不好再爭執。
大廳一角,一個人陰森森的冷笑着,他的如意算盤終於成功了,這一切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他要笑雪風死在那怪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