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雪姬教室的門被打開,下了課,教室裡面吵吵嚷嚷的一下子安靜下來,“雪姬。”門口出現了氣喘吁吁的陶然,雪姬看到陶然立馬出了教室,“雪姬,昨天你和陶甄在一起的是麼?”
“嗯,然後我們就分開了。”雪姬躲閃了一下,思忖着怎麼說纔好。
“陶甄的班主任剛剛來找我的,陶甄沒有來上課,昨晚也沒有回家。”陶然慌亂地不知道手腳放到哪裡是好,雪姬看着他答應了午休時候一起找找。
“今年收成不會好了。”青石拿着黑子又放下。
“這裡從我記事起就沒有過守護神。收成不好也沒什麼奇怪的吧。”祝融撫了撫自己的頭髮,拿起白子,思忖着下到哪裡去。
“如果是天災必然躲不了,但要是……”青石看着她猶豫的手,“雪辰和陶甄的氣味消失了,他們去哪裡了?”
“雪辰?雪昂估計又讓他去狼族了。他和我一直說不上話。”她按下了白子,還順走了一個黑子,“這回是我贏了吧。”
“……”青石無言以對,只能允諾給祝融一罈五年陳桃花釀。
“雪辰,雪辰。”雪姬搖晃着趴在桌上睡覺的雪辰,他好像很累。雪姬試過尋靈術,沒有找到陶甄,鎮子雖然不大,但是有霍靈的事情在前,聯繫不到必然會擔心。
雪辰終於擡起了頭,但卻把雪姬嚇得不輕,雪姬一下子慌亂地別過身去栽在陶然懷裡,陶然拍了拍雪姬的肩。
雪姬回過頭時看見雪辰已經摘下了剛剛那個嚇人的青銅面具放在桌上。那面具邊角上爬滿了鏽跡,那個面具方臉三角眼長鼻厚脣還有一對像大佛一樣大的出奇的墜耳,三角眼甚是凌厲,就是那雙眼睛讓雪姬嚇到躲在陶然懷裡。
“雪姬沒事了。”陶然看雪姬還是有點不安,這麼說道。
“雪辰……哥,陶甄不見了,趁午休的時候我們去找找吧。”雪姬不自覺的加了個哥字,陶然在她耳邊叫了她一聲,希望她能平定下來。
雪姬原以爲他會起身和自己一起走,卻發現他生氣地盯着自己,還說了一句,“我要找小滿。”
雪姬想起,雪昂說過的雪辰是言靈,每說一句話都會造成人間命格的改變。她想停住雪辰的話但是雪辰又帶上了面具,嘴裡一直唸叨着,“你看到小滿了麼?我在找小滿。”
雪姬從來沒有聽過小滿這個名字,來不及思考小滿是誰。自雪辰走過之處便開始結出冰晶,他一步一步向雪姬走過來,伸手想抓雪姬,雪姬嚇得動彈不得,最後還是陶然拉着雪姬跑出了教室,“啪”一把關上了教室的後門,飛快地下樓。
陶然和雪姬逃到樓梯口,他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雪姬,“雪辰應該是被附身了,就像惡鬼附身一樣被控制了。”
陶然脫下雪姬的校服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我引開他,你找到能剋制雪辰的人。”
“但是,你身體吃不消雪華的,太冒險了。”雪姬不肯走,她知道陶然見過雪辰的雪華,那次因爲自己而在醫院大打出手。她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想的,但在這裡他只是個人類,她不能走。
上下的樓梯自己都被凍結了,冰晶爬上了扶手,向着雪姬延伸。
雪姬在爲他擔心,一直忍耐的陶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親吻了雪姬的額頭,“有的話我一直沒有說,之前無法在妹妹和你之間做出抉擇。現在因爲喜歡你,相信你,所以多危險的事情都會擋在前面。你再不決定犧牲的就是這樓上所
有的同學還有你我了。”
陶然眼睛裡盡是溫柔,她想到每次雪辰不在他奮力鋪墊子,一個一個發便當的樣子,想到他被陶甄毒舌的面子全無,只能憨憨地笑的樣子,想到第一次見面他拿出畫自豪的樣子,還有認真給她介紹青石鎮的樣子……突然雪姬想到了在雪辰還不能控制好雪華,抱着酒罈不停結晶的時候,祝融拍了他的肩膀,那冰霜就褪去了的。
冰霜快接近陶然腳邊了,他們的安全地界只剩下“一席之地”。
“雪姬,找到陶甄就拜託你了。”陶然踏上結了冰的樓梯準備上天台。陶然向她勉強地笑着,雪姬看到他扶着欄杆的手都開始被冰晶刺的通紅。
雪姬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想着尋靈術,在她眼裡立刻展現了幾個強大的靈體。
她無暇顧及別的,迅速找到了祝融的那片紅色,伸出食指和中指按住那抹紅色,“祝媽媽,雪辰出事了,速來學校。”由於雪姬花火掌握的不是很好,剛聚起來的花火開始散開,雪姬害怕她沒有喊到,一直努力再聚起花火。
本來雪辰尋着雪姬的氣味就要爬上天台了,但是他感到雪姬的花火之力還在樓梯拐口,便改變了追上天台,轉身回去,陶然一回頭髮現雪辰沒有跟着,心裡暗叫不妙,等他看到雪姬時,他覺得他的時間呼吸乃至心跳都停了,雪姬閉眼打坐着,而雪辰已經舉起冰刀。
“雪姬!”陶然控制不住自己唯一喊出的只是這個名字,卻因爲大叫眼裡的淚水一下子奪眶。
那個初見是膽怯的躲在祝融身後的她,那個關心不帶陶甄上學的善良的她,那個自己性命堪憂卻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讓想傷害自己的陶甄受傷的她,那個聽到他找不到陶甄一口答應一起尋找的她,那個擔心他安全的她。他剛剛和她表白了,但是卻要失去她了,他閉上了眼睛。
“錚”的一聲,一條火蛇切開了雪辰,那個面具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發出了聲響。
“雪辰”的顏色立馬淡了下來,原來這個雪辰只是冰晶捏出來的。
雪姬感到肩上一暖,睜開眼看見祝融一鞭子劈碎了“雪辰”。樓梯口的冰也迅速化成水,雪姬看到了樓梯上的陶然,對着他笑了笑,也暗自慶幸祝融來的太準時了。
祝融還穿着和青石下棋時候的深衣,飄飄的裙踞和這個學校完全格格不入,她扶起了雪姬,雪姬看到自己並沒有凍到便撤開了拉着祝融的手。
她雙手捧着一團火焰,走向陶然,她走得小心翼翼,緊張到皺起了眉頭。“這個是我的花火,我把它放到你手上,對它說話以後我就能聽到了。”
雪姬輕輕地放到他手心,剛觸到他的手,花火就在他的手心變成了一個紅色水滴狀的花苞,“不過,我也是剛學習到的,也沒有和別人用過,希望你不要嫌棄。”
祝融看着雪姬羞紅臉的樣子,心裡暗自揣度着雪昂知道自家丫頭這顆大白菜要被豬拱了是什麼樣的臭表情,想着想着她也掩嘴笑開了花。
“融兒,你快出來。”雪昂的聲音比現在耳際,祝融還在想,不是吧想到他就出幻聽了,但看到樓梯上下都是帶着面具穿着校服的學生的時候,祝融就知道這不是幻聽,她心裡還是忍了忍沒有吐槽他是“曹操”,一把拉着雪姬陶然從樓梯窗口跳下。
祝融跳下窗口的時候發現雪辰在整棟樓外圍設了結界,有幾個跟出來的手自己扶上了窗戶,但雪昂已經把結界閉合了,他們在結界內側怎麼敲都是徒勞。
“融兒。”雪
昂身上還穿着白大褂就知道也是趁着醫院中午午休出來的。他一把拉住祝融左右看了看,“尾巴呢?”祝融本來看到雪昂這麼關心自己,看到丫頭這裡也有了點着落,還開心的不得了,誰知雪昂來了這句,她一拳在雪昂頭上砸了個大包,“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化狐過的!嗯哼?纔不是你看到小仙都會瞬間化狼。”
祝融看了看整個學校,雪昂設了兩個結界一個是教學樓,另一個就是他們站的操場,她不自覺揚起嘴角,這傢伙一直都是這麼拿捏的好分寸,知道被人看到這樣說話會很麻煩。
雪昂摟着祝融笑了笑,向她遞了個眼神,這點事考慮不周全怎麼做老公。不過在雪姬和陶然眼裡他們站在一起就顯得很衝擊了,火紅深衣和白大褂穿越之白大褂和漢服公主不得不說的秘密的視感,偏偏兩個人還那麼親暱,雪姬頭上掛滿了黑線。
“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從二樓這麼跳下陶然站都站不住了。
“說來話長,雪辰昨晚在去狼族的路上不見了。”雪昂看了看祝融,“雪羽預測到了,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她已經被你接到青石鎮了麼?”祝融斜眼看着雪昂。
“她要住在魏恩家。”雪昂不敢看祝融的眼睛,“從狼族那邊的消息說是,芒種和小滿在回連山的路上不見了。我也沒有見過他們,但我覺得雪辰失蹤和他們有關。”
“叔叔有看到陶甄麼?”陶然不禁鬆開了抓住雪姬的手,“昨晚,雪姬和陶甄還在一起的,但是今早陶甄沒有去上課然後看到雪辰變成這樣。”
“昨天……昨天陶甄說她還有事,要我先走了的。今天用尋靈術也沒有看到陶甄。”雪姬低下了頭,陶甄和季允竺的事情對別人必須保密。
“這還不能確定陶甄和這件事有關係,雪姬昨晚你在哪裡看到陶甄的?”
“決女神峰山腳。”雪姬頓了頓,雪昂鏡片閃了閃,但還是做出了決定“雪姬陶然你們沿昨天的路走一次看看能發現什麼,記住無論發生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深入。”雪昂囑咐了他們,雪昂又指了指雪姬的護身符,“有危險就燒掉它。”
雪姬點了點頭,陶然看着雪辰也點了點頭。
雪姬和陶然走後雪昂鬆開了一直封閉着教學樓的結界一大堆的青銅面具人從教學樓涌出來。
“多少年沒有一起並肩戰鬥了。連丫頭都有喜歡的人了。”祝融一個後空翻一把摘下兩張面具,那面具後的少年就像失去了動力現在那裡不動了又來了個貴妃臥塌踢掉了十幾個面具。
“融兒,你說什麼!是那個臭小子麼!等處理完這事我宰了他不可。”雪辰一怒捏碎了面具。
“我覺得他挺好的啊,上次我在病房門口偷窺到的,英雄救美什麼的,果然是年輕人才能幹的事情啊。”祝融一個癡迷沒發覺一個面具踩到了她的裙襬,雪昂看情勢不對立馬化狼撲了過去,收拾了面具,搖着尾巴向她邀功。
“都說了人家是英雄救美,你呀,你這是美女和野獸,帶壞我的風格。”祝融噗嗤一笑,頓時覺得繁重的摘面具任務變得輕鬆許多。
“雪姬,這不是女神峰方向。”陶然被雪姬拉着向東北方向走。陶然不肯走了,他知道這幾天他爸爸都在決玉山上看玉石。
雪姬急了,“我昨天就是在決玉山看到陶甄的。”看着身邊時不時有人走過,雪姬拉緊了陶然坐上了一輛去東河決玉山底剛送完菜籽回去的小電三輪。雪姬對他耳語,“上山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