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竺店外設的給下田人休息的板凳上,女人湊成一堆在嘮嗑。
“你聽說了沒,季家兄弟是那個,你們知道麼?”剛寡婦不久的牛大的媳婦兒,瞥着便利一百的門匾向一夥兒人這麼說着。
“怪不得兩個好模好樣的青年小夥子,跑到我們這鄉下來。”兒子文嘉開摩托送客摔斷了腿,又因此被毀了兩門親事的文嘉的媽,也陰裡怪氣的接到。之前文家不肯西醫截肢,不肯住院,硬是要季思成診一診在家開中藥,自己家卻自己忙農活兒,丟了兒子和季思成兩人在家。季思成只能給幫忙煎了藥,一直忙到太陽下山,連個飽飯都沒有。
“我也覺得嘛,都那麼大人了,工作又好,給他提了幾門親事,都不理我的呦。”長着一張媒婆嘴單家大媽也招這扇子故作驚訝。
“上次霍靈死的那天,他們兩不是早回家了麼,誰知道大白天的回家幹什麼。”孫婆婆家女兒剛從中河省了親回來,聽孫家婆婆嘮嗑過的,這也倒了出來。之前她也迷了季思成老久,自己婚禮推了好久,最後還是嫁給了中河王慶兒。這會兒說這話,這裡這些人一面支持着她一面嘲笑着她。
“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不想和女人在一起呢……你說說這世道哎呦。”兒子入贅了開小餐館的陳家婆婆嘖了嘖嘴,看到了季允竺快走了過來,便收了聲,忙壓上草帽下田去了。
在雪昂處理好雪羽的事之前,季允竺就聽到這種聲音了,不知道爲什麼,他想聽季思成怎麼想便告訴了季思成。
他本想季思成定會不在意這樣的事情,誰知道季思成聽到之後臉色大變,甚至在屋子裡設置了“逆眼之牢”,低價賣了允竺店裡的存貨,關了他的便利店,他還沒怎沒做什麼就禁足了他。
季思成把允竺關在家裡,他給允竺做飯,給允竺洗澡,允竺任他擺佈,就像提線木偶一樣,季思成這麼做他只是習慣了順從並不多話。但是允竺心念着教陶甄管狐家的刀法,被關了幾天後就拿了長刀抵在他脖子上,季思成只是笑着說,“你知道我來到這裡爲什麼要隱了名姓麼?”
說着季允竺身後扯出了幾條銀色的鎖鏈,一下子鎖
住了季允竺的手腳。季思成摸着他的臉,手順着他的肌膚,劃過他的脖子,鎖骨,最終停在胸膛。“我叫季思成,意思是即刻死成。”
允竺在被束縛之後,掙扎着,扯動着,卻在聽到這句話後停下了,他的眼裡滿是失望。
“我知道一早便會有這一天,你跟着我……我總會有這麼一天把你束縛在這裡,墨玉……墨玉!”
“對不起,但是不要這樣好麼,我們一起安靜的過不行麼,像以前一樣不行麼!”季允竺還在苦苦地哀求着。他喜歡和季思成一起度過的日子,他害怕他自己又會被季思成拋棄,他受不了這樣的大擊,因爲對他而言失去了季思成的他便失去了這世間的所有,甚至是自己的命。
“已經……也許做不到了。”季思成突然間攤坐到了地上,手扶着季允竺的身體,最後滑落到身子兩側,“你要我怎麼辦,我的眼睛,我的角。”
“思……沒有你我也沒有存在的意義的。但是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做。你知道我在管竹之狐長大,竺荷對我有恩,她被迫嫁給陶家,她喜歡的人……”
“夠了!”季思成手抓緊了地板,在地板上刻錄出幾道抓痕,但立馬又平靜了下來,“你還是待在家裡吧,不要掙扎了,這是鎖魂鏈,就算你是刀靈,也是徒勞。管竹之狐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轉到趕廟會前,季家兄弟和雪姬一行人相遇。其實是季思成用來欺騙大家的幻術,只是他穿了白色的那件浴衣,背了兩把桃枝木做的長短刀。雪昂並不在,自然也沒人說出所謂的季家兄弟只是季思成一個人。
自然,那個帶陶甄練刀卻沒有說話的人就是季思成,那片桃林就是季思成一族的遺址,每株桃樹都是族人的墓碑,陶甄撞到的那棵樹上的臉便是季思成的父親,也就是季思成和季允竺或者叫他墨玉殺死的人。
今天季思成又帶着陶甄來到桃林,但陶甄還是不知道她眼前的季允竺就是季思成。
但今天季思成一改往日的沉默,問了她一個問題。“陶甄,你說聽從惡人而殺死父親,我有權利殺死惡人替父親報仇麼?”
陶甄說,“爲什麼要復仇
?我管狐只爲有意義的人戰鬥,只爲對自己有意義的人犧牲,在我們眼裡沒有復仇。”
“我知道了。”季思成低頭想了想,但立馬又改正了刀。他看着刀,想起了住在青石鎮的時候,竺荷教自己的刀法。竺荷舞地很漂亮,當年竺荷兩袖飄飄,裙裾翻轉,長刀短刃兩刀疊疊,不分左右的長短總是會左躲右閃的墨玉散了腰帶,然後墨玉便提着褲子,跑回房接了接腰帶。這總能引起管狐家家長的拍手叫好。
墨玉是他的侍從,也是他的佩刀的刀魂。墨玉一共兩把,季允竺借給竺荷的就是自己配帶的墨玉。
這場墨玉和墨玉戰鬥,傷不到墨玉,但卻讓墨玉很是難堪。
季思成想教會竺荷使的那套雙刀,季允竺再怎麼教也只是站在刀的角度,這樣教出來的刀法只能是唯唯不前的刀客。
竺荷的刀法是季思成教的,季思成的刀法是父親教的,季思成是白家的最後一隻白澤。
季思成有個慈父,手把手教刀法,手把手的教捕獵。白家的子嗣若是長成白澤角,那麼小白澤就必須殺死白澤,然後出去輔佐明君,引導時間朝代的更替。
但是到了季思成這裡卻出現了錯位。
季思成的父親輔佐一代明君之後朝代更替白澤隱去,回到管竹之狐,卻發現季思成已經長出了角,但是他卻不想像父親一樣出去輔佐明君,還聲稱喜歡上了管竹之狐的竺荷。
管竹之狐和地土之精住在決玉山,山外是白澤的桃林。在管竹之狐,每隻狐都必須嫁給地土之精的男子,而季思成只是父親寄放在管竹之狐的,但是他卻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地位。他父親看到這樣的季思成,心裡着了急,他徹夜未眠,最後他決定是該讓他繼承白澤了。
季思成發了個呆,陶甄的刀氣襲了他,他左臂立馬錯了骨,陶甄忙跑過去看他受傷的情況,她一低頭,正好沒有看到季思成因爲疼痛而消失的幻術。
陶甄給他接好骨,掏着之前季允竺給送的膏藥,剛準備給他抹上,他卻站了起來,看着青石鎮方向,他擺手示意陶甄不要說話,卻也看到了林子裡的一對血色的眼睛,那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