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都準備好了。”青石放下最後一個陶罐子,看着祝融。
“不要吃點東西麼?就算是妖怪坐月子也是要保養的,等下來要……”
祝融用刀子在手臂上割開了兩條長長的刀口,血從手臂滲出,青石的眼神亮了亮,但還是關了大殿的門出來了。她長嘆了一口氣,剛剛差點就被那力量吸引了,真的是好險,好險。
狸貓正好捕捉到這一幕,瞪着眼睛看她,不過就算他的眼神再強烈,他也只是一隻狸貓,所以慌亂地青石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狸貓。”祝融聲音微弱但是還是傳到了狸貓耳朵裡,狸貓趴在主殿門口仔細地聽。
“人家叫吳名啊。”狸貓心裡暗吼,但是又怕聽不清說了什麼,只能放在心裡叫囂着。
“日焱之火的軍隊在那邊了麼?”祝融還是不放心,都已經拖了一天了,還是遲遲沒有動手,這樣下去大小雪姬都會越來越衰弱。
“是的,大人。”狸貓確認過了日焱之火的位置,確實是在範圍之外。
“那麼無論白澤之澤發生什麼,我幹了什麼事情,在雪昂沒有見到雪姬之前你都不要再管,只保護雪姬,知道麼?”祝融換了好幾口氣才把這句說完,吳名聽了心裡也不住的心疼起來。
他知道業火之狐的事情,也在業火之狐生存過,爲了延續業火之名,族長死之前都會讓血祭司將自己的業火之魄傳給後人,這就是業火之狐最古老的轉身咒符術,事成之後,祭品灰飛煙滅,血祭司如果法力不夠格也可能會死去。平日裡這就很燒人精力,祝融還剛生完孩子……危險度大大加深,但是又不能不做,狸貓不禁嘆了口氣。
“知道了。”
殿內,祝融將兩個孩子放到了地上,小雪姬睜着大大的眼睛,咬着手左看看又看看,就像她能知曉眼前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大雪姬還在昏睡着,祝融摸了摸她們的臉,對小雪姬說“對不起,媽媽不能陪你一起長大了。”
又對大雪姬說:“你是我唯一的女兒。”
說完她在地上畫下九葉火蓮她們躺在九葉火蓮的花瓣處,祝融在蓮花的根部,她念動了咒語,地上的九葉火蓮開始燃燒。火舌舔盡她們的衣服,露出她們白皙的身體,身上血色的字開始像是血液一樣通聲流動。
剛起火的時候,小雪姬不安地**着自己的腳丫子,可當血字循環起來的時候,她身體就像僵硬了一樣,就連眼睛也閉上了。
祝融的腰還很疼,剛坐了一會兒就開始不行了,她咬着牙,撐開漸漸疲憊的雙眼,只要等小雪姬頭上倒置的九葉火蓮到大雪姬的額前變成正在眉心的蓮花,咒術就完成了,但是這畢竟有違逆生死禮法,對祭司的傷害也是不可言喻的,眼下已經啓動了咒術,所以只能傾力而爲了。
“魏奶奶好。”陶然在牀上醒了過來,看到奶奶端着湯藥走到他面前,陶然坐了起來乖乖喝了藥。
“陶然,你在哪了裡沾不乾淨的東西麼?”魏奶奶坐在他牀邊,仔細盯着他眼睛。
他側了眼認真的想起來,不過他真的想不起來,再加上剛剛進陣法的時候身上的戾氣被拔除了,關於那個黑煙在自己身體裡做的事情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只模糊的記得奶奶生病了,然後他就被帶到了這裡,想到奶奶難過的樣子,他眼淚都含在了眼睛裡,“對了,魏奶奶,我奶奶生病了,醫院
查不出來,魏奶奶你和我一起去看一下吧。”
“孩子,你就因爲這件事,跋山涉水而來麼?”魏奶奶,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爲之一愣,但是馬上抓住了魏奶奶的手,“沒有跋山也沒有涉水,奶奶就在青石鎮決玉山下,求魏奶奶速和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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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什麼時候發病,症狀是什麼你一一告知我,我揣度個大概整理藥箱。”魏奶奶反手覆在他手上,要他不要擔心。
“父親……”雪姬班上的學委紀運帷站在了鎮長辦公室裡。
“人員都疏散好了麼?沒有失蹤的人吧?”青石守護紀於名也是青石鎮的鎮長看着玻璃窗外的青石鎮的景色說道。
紀運帷帶着一副青銅面具兩邊綴着黑色的流蘇,頭髮很鬆散的在肩背處束了起來,一身明朝儒服黑白分明。
“沒有,但是……”紀運帷看着手上剛遞給他對於雪家和魏家的處理方式,他不禁握緊了紙張。
“我做的決定有什麼不妥?”紀於名轉過身扶着老闆椅,仔細看着自己兒子。
“這次事件怎麼看都是雪家被襲擊,我們應該制裁襲擊者而不是勒令弱者。”紀運帷曾認爲雪姬很可疑跟蹤了她,他也看到了雪姬很陶甄在雨裡爭執的事情。
他敬佩雪姬,他一個男孩子因爲害怕血,因爲父親大人這種避世的做法,讓青石守護一步步妥協一步步退讓,一步步只是苟且偷生地在夾縫中生存,沒有正義沒有真情沒有笑容沒有自尊,有的只是不擇手段地孤立自己。
“青石守護這一族一共多少人?我們守護的是在青石鎮的本族,能讓本族離危險越來越遠就是族長的宗旨,叫你跟在振亞後面你看到了什麼?”紀於名怒不可徹,猛地拍了桌子,“到現在還在爲個人感情和全族利益掙扎,這樣的幼稚的想法你什麼時候才能脫去。滾,給我滾去禁閉。”
“鎮長。”有人敲門。
“進來。”
進門的是紀振亞,他是鎮政府的會計之一,同時他還是全族中感應系的統籌者,要再說明身份的話他是娶了寡婦霍琴的人,是霍靈和霍刈的繼父。
“這次事件……”紀振亞瞥了瞥紀運帷,一句話只說了一半。
“紀運帷,你現在就去執行任務。”紀於名支走紀運帷,同時坐到了老闆椅上打算仔細聽他的彙報。
“這次襲擊青石鎮的是日焱之火的明烽,但是他們卻被自己擄走的雪姬反殺,現場還有雪辰和魏家留下的法力碎片。目前日焱之火和雪華之狼在行山對上了,祝融和雪姬在青石廟休養。”
“你知不是道這次事件是他們靠着內應借我之名而起。這些前來申請居住的妖怪都不是什麼好鳥,你撥一撥人查查這個內應,還有還要查查明烽這次爲什麼光臨青石鎮。”紀於名說完抿了一口茶杯子放下時他嘴角勾了笑,面具下看不到有多大的深意。
“是,我這就去辦。”紀振亞領了命,便退出了辦公室,紀運帷倚在門邊,也不說話,紀振亞走到了樓梯口,紀運帷也跟了過去。
“你都聽到了。”紀振亞摸了摸他的頭,沒有用力,但是卻把他的髮型搞亂了。
“嗯。他不公平!”紀運帷本來裝着冷酷,但在振亞面前完全嘟起了嘴。
紀於名在紀運帷出生之後就把他丟給了紀振亞,因爲從很久之前起他就帶上了面具,所以沒有人敢揣度他
的想法,決定事情的時候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出異議。對紀運帷來說,振亞亦師亦父,振亞也從小就對他特別寵溺,每次紀運帷不能平靜下來他都會摸他的頭讓他安靜下來。
“世上要是真有公平可言,就不會有鎮長的存在了,我家紀運帷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想讓人家消失的人,對吧?”振亞想着之後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他,有順手摸了兩把他的頭,“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族長下了命令,這便是自有用意。”
“出發。”初靈之鹿的初鹿將一切丟給大姐白露善後,在敵人逃到迷路林海之後,他騎馬帶着精銳向北追擊,承始祖之箴言“滴水之恩,涌泉相報,落井之石,錙銖必較”,換言之他們就是向北追殺不擇手段直至敵人爲他們的行爲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次初靈之鹿被圍,正逢大姐從南方回來,臨陣上場指揮一切戰事,籌劃一切輜重和藥糧,才能在初鹿回來之前堅守住初靈之鹿。
但是殺進重圍的初鹿,一道城門口就被白露的瀧霜袖給抽了一記。本來累着趕回來的他,被這一擊徹底擊垮。
暈過去之前,他聽見大姊的話:“現在你們族長已經回來了,他的罪過也又初靈之鹿的初露懲罰過了,現在給他收拾戎裝,天黑之前殺破外敵!”
“好!”
他心裡暗笑,姊姊還是這般女漢子,有她在初靈之鹿,他才能放心啊。
眼下已經走出了連山地界,看見沂水源頭有人在爭鬥仔細一看看到了雪銀,便知道雪家早就派人埋伏在這裡。
於是初靈之鹿的精銳也一撲而上,待抹殺了最後一個敵人才盡興而笑。
“初鹿大人,我是雪華之狼的雪銀,這邊是雪華之狼的長老之一雪強。”戰後,初鹿的軍隊在收拾現場,雪家則向初鹿大人打起了招呼。
“兩次派使者冒犯雪華之狼多有得罪,現在此做休整,稍後便去北疆援助雪兄。”初鹿看着千里迢迢翻山越嶺的一干衆將,回覆着雪銀。
“初鹿大人言過了,雪家少代和初家家主,是同齡好友,又是雪銀的長輩,就讓雪銀在此陪初鹿大人,雪強回去知會族長大人,可好?”雪銀想了想,雪強畢竟是心思不細的粗人,外交這種事情還是自己做比較好,再加上初鹿大人和義父交往比較深,而他雖說是義子,但也是家中的長子,兩方都有所顧忌才能外交。
“理當如此。”初鹿答應了。
時過中午,隨軍的炊事已經準備好了,但是雪強心念妹妹雪彌,對他來說加上軍情重於山,所以他帶着人馬先行迴雪華之狼。
初鹿和雪銀草草補了能量也加緊時間向北趕去。
“有人在鑄劍之澤門口撒野,你怎麼看?”陶甄站在女神峰頂,山頂是一個火山口,白欽還在鑄劍,女神峰的岩漿有點問題,怎麼都不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陶甄託信給他說是劍不好用,又把他叫了回來,看着白欽抓耳撓腮的,她心裡樂開了花。
“轟”一聲,陶甄正好低頭向裡面看,火山口噴出了一圈青煙。
“奶奶病了你不回去沒關係麼?”山裡傳來白欽的聲音。
“嗯,沒關係……”陶甄不忍心說自己變成這樣徹徹底底的被陶顧維趕出了家門,她黑着臉就在山頂坐着,她想奶奶,但是隻要陶顧維在她就回不去。她在心裡又說了一遍,“嗯,沒關係的。”
(本章完)